“去吧。”易忠海沉默了一会儿,对一大妈说道。
没过多久,一盘金灿灿的炒鸡蛋端上了桌,碗筷也一并拿了过来。
李进阳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
其他三人却吃不下去了,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不时交换眼神,一大妈则心疼那些鸡蛋。
一个鸡蛋要五分钱。
放在以前根本不在乎,可现在存款没了,她是真的心疼。
“进阳,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他吃完,聋老太太开口问道。
“呵,我来干什么,你们心里没数?还是在这儿跟我装傻?”
李进阳嘲讽地看着两人。
咯噔!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易忠海和聋老太太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事肯定跟陈立国有关。
“呵呵,进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听不明白?”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虽然咱们之前有点不愉快,不都过去了吗。”
易忠海强挤出笑容说道。
“对进阳,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太太我帮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日子总得往前看。”
“都是左邻右舍的,就别老惦记以前那些事了。”
聋老太太也跟着帮腔。
他们都觉得李进阳是在吓唬人。
李进阳轻笑一声:“呵,一个个演技都不错,装得挺像。”
“给你们提个醒——陈立国,都认识吧?他说了些挺有意思的事,你们肯定想听听。”
“……”
“家里的,你先去三大妈那儿坐会儿,我们跟进阳说点事。”
易忠海先把一大妈支开。
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她。
一大妈心脏不好,万一受惊吓出了事就麻烦了。
毕竟这是要掉脑袋的罪。
李进阳也不着急,等一大妈走远了,才从口袋里掏出认罪书,递给易忠海。
“你们自己看吧。”
“海子,老不死的,你们可真够可以的,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整我,也算是有本事。”
“可你们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事能成吗?”
“你们也太看得起一个小科长了,逼他去动烈士资料,他死得一点都不冤。”
“就算没被王主任发现,上面派下来的层层调查组也早晚会查出来,真以为烧点材料就没事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蠢,还是太天真。”
就在李进阳絮絮叨叨的时候,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也看完了认罪书,脸色顿时惨白。
上面把所有秘密都写清楚了,连聋老太太过去的姨太太身份也没漏掉。
“进、进阳……你想怎么样?”
易忠海手抖得厉害,聋老太太也浑身哆嗦。
这份认罪书只要交到派出所,他们绝对活不成。
尤其是聋老太太,枪毙五分钟都不算冤枉。
蓄意陷害烈属、篡改烈士资料、冒充成分、冒领五保户资格……
随便哪一条,都够吃枪子儿。
易忠海知情不报,属于包庇,下场也一样。
“进、进阳……这、这都是……误会……”
易忠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普通人犯了杀头的罪,谁能不慌?
“那会儿,那会儿咱们不是闹了点不愉快嘛,就……就琢磨着吓唬吓唬你……真没打算……真对你做什么。”
“哦?误会是吧?那我把这份认罪书交上去,也是误会咯?你们没意见吧?”
“别别……”
“好商量!”
两人大惊失色,还想辩解,可话没说完。
砰!
李进阳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
“还他妈误会?你们是不是傻柱生的,都没带脑子?”
“他踢人下身是闹着玩,别人踢他就不行?你们想整死我就是误会,我弄死你们就不行?”
“少废话,想活命就拿出点诚意来。”
李进阳站起身,扯下他家的窗帘擦了擦手。
“你想要什么?”
犹豫片刻,聋老太太先开了口。
易忠海没钱了人尽皆知,李进阳显然是冲着她这个姨太太来的。
不出点血肯定过不了这关。
李进阳见她这么配合,又坐了回去。
笑道:“这才对嘛,打开天窗说亮话,遮遮掩掩的多没意思。”
“我要的不多,你随便给我百八十斤金条就行,其他文玩字画什么的也看着给,每样都来点。”
“大家见者有份,反正你也花不完,正好分我一些。”
呼!
聋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李进阳,我只是个贝勒的姨太太,不是皇妃,你以为能有多少钱?”
“而且他们走的时候把值钱的都带走了,我只捡了些贝勒看不上的破烂。”
“还百八十斤金条,你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也凑不出个零头。”
“当年我真不受宠,要是受宠,也不会被丢下,早就跟着一起走了。”
“哦?”李进阳通情达理地说:“没事,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你说个价,我听听看。”
“三根金条,就剩这些了,别的这些年都陆陆续续卖掉了。”
“都给你,求你放过我们。”
“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李进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老东西,你当我是讨饭的?”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东西我不要了,你们去派出所慢慢反省吧。”
“我让你有钱存,没命花。”
说着,他伸手去夺易忠海手里的认罪书。
谁知,
就在这时,
易忠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抓起认罪书塞进嘴里,使劲吞咽。
没几下,一大张纸就被他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
“李进阳,你这小畜生,还想威胁我和老太太?你还太嫩了。”
“滚,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再踏进我家门。”
“还想要钱?一分都别想拿到!”
吞完认罪书,易忠海捂着肚子,得意地大笑。
刚才生死关头,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毁灭证据的办法。
大清早他出门打听过,下午陈立国就要被押去刑场,昨晚已经认罪。
上面要求从快、从严、从重处理,对这种行为绝不姑息。
公告上也没提到有同谋。
这份认罪书很可能是李进阳私自藏下,用来威胁他和老太太的。
真是惊险。
要不是急中生智毁了证据,
真要被这小畜生拿捏得死死的了。
聋老太太也咧开嘴,大大松了口气,
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呵呵,小畜生,你还是太年轻了,跟你一大爷和老太太多学着点吧。”
两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刚才确实惊险,要不是及时毁了证据,
一切就都完了。
李进阳猛地站起身,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易忠海还有这一手。
眼睛瞬间就红了。
气炸了!
这还能更**吗?居然做出这种事!
瞧他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易忠海笑得越发得意。
跟这小**斗了这么久,总算赢了一回。
多不容易!
平复心情后,易忠海冷静下来。
不能把李进阳逼急了,继续对着干没好处。
把话说开,往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
“李进阳,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不惹你,也惹不起你。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老太太吧。”
“都是街坊邻居,往后有事还能互相帮衬。”
“别再总想着算计我们了……”
砰!
话还没说完,李进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脑子进水了?吃我纸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出去上厕所!你家有纸吗?赶紧给我找去!”
???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李、李进阳……那、那认罪书,难道还有备份?”
易忠海额头上渗出冷汗。
聋老太太又掏出了手帕。
李进阳不耐烦:“废话!我能把唯一的拿到你眼前晃吗?”
“你这脑子都知道销毁证据,我能不防着?”
“别啰嗦了,先给我找点纸,我要出去方便。”
“你俩好好想想,赶紧凑个百八十斤金条给我。”
等李进阳一出门,易忠海和聋老太太脸色铁青。
又被这小**耍了。
……………
李进阳再回来时,谈话顺利多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只能咬牙咽下这个闷亏。
聋老太太领着李进阳回到她从前住的屋子,挪开门口往左数第七块地砖,往下挖了一米深,取出一个盒子。
盒中装的是大黄鱼。
每根足有312.5克。
总共三十七根。
按这年头的计量方式,一根就有一斤重。
即便是李进阳,也被这金光闪得一时失神。
“老家伙,家底可真厚。”
易忠海也震惊地望着聋老太太。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时连吃肉都得靠卖粮票的聋老太太,竟藏着几十斤大黄鱼。
一时间他心痛如绞。
全便宜那小畜生了。
聋老太太心酸地别过头,不忍再看,“就这些了。当年世道乱,我把家当都托贝勒爷的旧识处理掉,换了这些大黄鱼。”
“我要是骗你,李进阳,能把认罪书还我们了吧?”
“就算你把它交上去,最多我俩被拉去枪毙,你也落不着一分钱。”
李进阳笑呵呵地宽慰了聋老太太几句。
不管她还有没有私藏,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眼前这笔收获,他很满意。
等老太太稍安心后,他笑吟吟转向易忠海:
“海子,该你了。你准备拿什么换你的命?”
咚咚咚!
易忠海的心像擂鼓般狂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挤出笑容:“李、李进阳,你这是啥意思?老太太不是已经给了吗?我、我真没钱了。”
易忠海这话不假。就算家里还剩几百块,
跟这几十斤大黄鱼比,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拿不出那么贵的买命钱。
李进阳笑了笑:“哎,海子别急。你又不是姨太太,命跟那老不死的不一个价,放心。”
“我这个人讲规矩,不干坏行情的事。”
“我开的价,你肯定出得起。”
易忠海心里稍安,“好,你说,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不过这事了结之后,你永远不能再提,这份签了字按了手印的认罪书,到时也得当场烧掉。”
“没问题!”
李进阳并不在意,“钱我不要了,我想要你的房子。”
“你不会觉得为难吧?”
易忠海头皮渐渐发麻,连头发丝儿都仿佛立了起来。
他艰难地开口:“进阳,不是我不肯,房子是厂里分的,想给也给不了!”
李进阳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体谅地说:
“这你放心,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副科级,有资格分房。之前问过厂办,现在没空房,得排队。”
“只要你把房子让出来,我就能分到了。”
对于房子是分配性质这一点,李进阳并不担心。
等八十年代房屋开始确权,都会转成私产。
易忠海满心不情愿,“进阳,房子给了你,我们一家三口住哪儿?总不能睡桥洞吧?”
“你看,我都替你想好了。”
李进阳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跟傻柱拉近关系,让他给你养老吗?”
“直接住进他家,感情不就一下子升温了?慢慢他就把你当亲爹看了。”
“……”
易忠海最后恳求道:“傻柱已经原谅秦淮如,他们今天就去领证了,我们怎么去?”
“走着去呗,”李进阳恭喜道,“这是好事,五个人挤一张炕,晚上还暖和。”
一旁的聋老太太听得目瞪口呆。
心里又一次重复那句说过无数遍的话:
小畜生,你是真狠。
事关性命,易忠海不得不答应。
他最终屈辱地点了头。
厂办周日也有人值班,李进阳利落地拉着他去办手续。
“易师傅,您确定自愿将分配住房转给李进阳同志,是吗?”
“我得提醒您,一旦转出去,您之前分配过一次的记录仍然保留,以后再想分到房子可就难了。”
易忠海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我是自愿的,办理手续吧。”
李进阳这下可赚大了,回到家就从床底下挖出箱子。
里面已经收藏了不少好东西。
有十根小金条,三十七根大黄鱼,一千八百元的大团结钞票,还有三份房产证明——一份是自己家的,一份是聋老太太的,另一份则是易忠海的房屋手续。
他乐呵呵地笑了好一阵子,又往下深挖了一米,才把箱子重新藏好。
随后心情愉快地去了东来顺吃火锅,算是庆祝一番。
…………
另一边,
易忠海步履沉重地敲响了傻柱家的门。
傻柱和秦淮如热情地把他迎进屋。
“哟,一大爷,我正打算去请您呢。我们不办酒席了,就自家人热闹一下。”
“晚上咱爷俩多喝几杯,要是喝多了今晚就别走了。”
“好,不走了。”
傻柱最近经历了不少事,人生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失去了小兄弟,炊事员的工作也丢了,心中的白月光更成了别人口中的破鞋……
经历了这些,他变得比以前沧桑了许多,也懂事了不少。
要是放在以前,听一大爷这么说,他准会傻呵呵地直接答应。如今却能听出话里有话。
“来,一大爷,进屋说。”
进屋后,易忠海发现除了秦淮如,贾张氏和棒梗、小当、槐花也都在。
不仅如此,贾张氏还拿着抹布,里里外外地忙着收拾。
干得风风火火,十分卖力,比她打扫自己家还用心。
棒梗也没闲着,居然在糊火柴盒。
两个小的在一旁帮忙,动作还挺利索。
“呵呵,傻柱,你这下也算是有个家了。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气气,齐心协力把日子过红火……”
“老太婆你眼睛看不见吗?没瞧见来客人了?”
“赶紧倒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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