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阁的青铜巨钟在卯时敲响，声波撞在九州七十二峰的岩壁上，折返回荡，竟在云层中震出一道金色的音浪。
秦长生坐在顶楼观星台的“定渊座”上，座基是用完美世界的“九天息壤”浇筑，扶手缠着遮天域的“龙纹紫金藤”。
指尖捻着一枚从吞噬星空域得来的“界兽核心”，核心内流转的幽光映在他眼底，像极了他此刻深不见底的眼神。
“阁主，”雅妃踩着云纹石阶上来，手中托盘里跪着三枚玉简，“今日拍品已清点完毕。斗破域送来‘异火本源晶’三枚，武动域献‘祖符拓片’七张，遮天域呈‘无始钟碎片’一块，完美世界贡‘至尊骨蜕’半截，吞噬星空域交‘星核母矿’十斤。另有百域使者带了附属拍品，其中三十七件掺了假货，已按规矩扣在‘焚伪炉’里。”
秦长生没抬头，指尖的界兽核心突然迸出一道暗紫色的光，精准射向观星台边缘——那里藏着个试图偷拍的百域使者，光丝缠上他的手腕，相机瞬间化作齑粉，使者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
“补天阁的规矩，”秦长生的声音比完美世界的“寒冰狱”还要冷，“拍品未展，窥者，废其视物之能。”
使者的瞳孔骤然失焦，瘫软在地。雅妃挥了挥手，两名身着黑甲的护卫上前拖人，拖过之处，地砖上的血迹竟自动凝结成“妄”字，片刻后化作青烟。
“处理干净。”秦长生终于抬眼，目光扫过托盘里的玉简，“把‘异火本源晶’的托座换了，用吞噬星空域的‘反物质琉璃’，压得住火性。”
雅妃应是，刚要转身，却见秦长生指尖轻弹，三枚本源晶突然从玉简中飞出，悬在半空。他屈指一弹，斗破域送来的“焚天鼎”自动从阁内升起，鼎口朝下，三枚本源晶精准落入鼎中，竟无一丝火星溅出。
“第一拍，就用这个。”秦长生站起身，衣摆扫过定渊座，遮天域的龙纹紫金藤突然活过来，顺着他的袖口缠上手臂，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护腕，“让百域使者入厅。”
补天阁主厅早已座无虚席，九十九根盘龙柱上刻着五域功法总纲，柱顶悬浮的“鉴宝镜”正一道接一道扫过宾客——斗破域的萧炎攥着青莲地心火的玉瓶，指节泛白；武动域的林动盯着祖符拓片，喉结滚动；遮天域的叶凡摸着怀里的无始钟碎片，眼神发沉；完美世界的石昊把玩着打神石，嘴角噙着笑；吞噬星空域的罗峰调试着机甲核心，屏幕上跳动着星核母矿的能量数据。
“诸位既入补天阁，当知规矩。”秦长生的声音透过盘龙柱传遍大厅，震得所有私语瞬间消弭，“今日拍品，价高者得，但若有人以伪充真、以次充好……”他顿了顿，指尖的界兽核心突然爆开，化作漫天光点，“下场，便是如此。”
光点落地，竟在青砖上烙出五域文字写就的“死”字，随即湮灭。
雅妃走上拍卖台，玉手轻扬，焚天鼎悬在台中央，鼎口金光流转：“第一拍，斗破域‘异火本源晶’三枚，起拍价，十万上品灵石。”
萧炎几乎是立刻起身：“二十万！”他身后的炎盟长老想拉都没拉住——这三枚晶体能让他的异火纯度再上一层，哪怕倾家荡产都值。
“三十万。”林动突然开口，祖符拓片在他袖中发烫，他需要本源晶中和拓片里的暴戾之气。
叶凡没说话，只是朝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立刻举牌：“四十万。”
石昊嗤笑一声，直接扔出一枚至尊骨碎片当筹码：“这玩意儿抵五十万，够不够？”
罗峰的机甲突然射出一道光束，在半空凝成“六十万”的字样：“星核母矿可作价添补。”
秦长生坐在二楼雅间，透过琉璃窗看着下方的镜架，指尖在桌案上敲出规律的轻响。当价格飙到一百万时，他突然屈指一弹，一道气劲打在焚天鼎上——鼎身突然浮现出吞噬星空域的星图，三枚本源晶在鼎中流转，竟透出星核的幽光。
“附加拍品，”秦长生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入大厅，“购得本源晶者，可获吞噬星空域‘星核淬炼法’一卷，助你异火融星力。”
萧炎眼睛瞬间红了，猛地一拍桌子：“一百五十万！我炎盟愿再加三座矿脉！”
林动咬碎了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炎的随从将灵石堆成小山。雅妃落槌的瞬间，萧炎几乎虚脱，却死死盯着焚天鼎，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光。
接下来的拍卖更显疯狂。武动域的祖符拓片拍出两百万，遮天域的无始钟碎片被叶凡用半座源天师府换下，完美世界的至尊骨蜕引发石昊与三位太古遗种争夺，最终以“十颗仙药+一座洞天”成交，吞噬星空域的星核母矿则被罗峰用三套机甲核心技术换走。
中途，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域使者试图用假的“鸿蒙紫气”冒充拍品，刚拿出玉瓶，秦长生的眼神便扫了过去。那使者手中的玉瓶突然炸裂，紫色雾气凝成他偷换宝物的画面，在鉴宝镜上循环播放。
“拖去‘洗魂池’，让他看三百年五域败类的下场。”秦长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碾死一只蚂蚁，“他的域，从今日起，除名。”
使者的惨叫声被盘龙柱吸走，大厅里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日暮时分，最后一件拍品被呈上——那是块从完美世界“轮回海”捞出的“因果石”，能映照持有者的三世因果。
“起拍价，一段未结的执念。”秦长生亲自走上拍卖台，指尖按在因果石上，石面突然浮现出五域众生的虚影，“谁能以执念换此物，可凭石面显影，了却因果。”
石昊第一个上前，将至尊骨的刺痛注入石中：“我要知道柳神的下落。”
因果石亮起，映出柳神在异界扎根的画面。石昊攥紧拳头，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住——秦长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三日后来取‘跨界符’，自己去。”
叶凡放下无始钟碎片，将母亲的一缕发丝贴在石上，石面显露出他母亲转世的存落。他深深一揖，没说谢，却在转身时，眼角有微光闪过。
罗峰用机甲核心的能量催动因果石，看到了父亲未死的讯息，机甲的轰鸣声都带上了颤音。
当大厅只剩秦长生和雅妃时，雅妃才轻声问：“阁主，您从不为自己拍些什么吗？”
秦长生抚摸着因果石，石面映出的却是补天阁的未来——九十九根盘龙柱撑起九州天穹，五域法则在阁顶交织成网。
“我要的，”他指尖划过石面，石上虚影突然定格，“从来都不是一件两件宝物。”
雅妃望着他手臂上流转的龙纹紫金藤，突然明白，这位补天阁主的冷漠从不是无情。
而是早已将九州的因果攥在掌心，所谓的意外，不过是他棋盘上早定的落子；所谓的无敌，不过是他为五域撑起的天。
夜色漫上观星台时，秦长生凭栏而立，界兽核心的幽光在他眼底明灭。
远方传来百域臣服的钟声，他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这九州的秩序，终究要按他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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