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艺术驻留计划,在成果验收的圆满结束后,正式落下了帷幕。三个月的时光,如同被海风浸透的画卷,色彩浓烈,记忆深刻。许念小心翼翼地打包着行李,将那幅承载了无数灵感和肯定的《潮汐代码》仔细封装,也将那段独立成长、思念绵长的日子,妥帖地收进行囊。
与来时那个被江澈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不同,回去的行李里,多了许多当地特色的贝壳、晒干的植物标本(用于肌理创作)、厚厚的几本灵感速写,以及……一枚牢牢圈在她无名指上,象征着承诺与源代码的指环。
离别前一晚,视频通话里,江澈看着她在屏幕那头忙碌地整理,眉头微蹙:“东西这么多,要不要我提前一天过去接你?”
“不用啦,”许念将一叠画稿小心地放进防震材料里,抬头对他笑了笑,“你实验室不是正忙吗?我自己可以的,而且基金会这边会安排车送到机场。”
江澈沉默了几秒,显然对这个安排并不十分满意,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叮嘱道:“航班信息再发我一遍,精确到分钟。”
“知道啦,江妈妈。”许念笑着打趣,心里却因为他这份过于细致的操心而暖融融的。
挂断视频前,江澈看着她,眼神在屏幕那端显得格外深邃,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乖乖,快点回来。”
简单的几个字,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许念心跳加速。她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回程的飞机上,许念看着窗外逐渐变得熟悉的北方地貌,心中感慨万千。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收获了专业的成长,独立的自信,也品尝了思念的滋味。而此刻,即将见到那个让她思念入骨的人,期待和雀跃几乎要满溢出来。
飞机平稳落地,打开手机,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争先恐后地响起。
【男狐狸精】:到了吗?
【男狐狸精】:取行李了吗?
【男狐狸精】:我在b出口,黑色外套。
最后一条信息是十分钟前。许念拉着行李,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奔向b出口。
人来人往的接机大厅,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姿挺拔的身影,如同磁石般,瞬间就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他靠在栏杆上,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手机,侧脸轮廓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不时抬眼扫向出口的目光,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江澈!”许念喊了一声,拖着行李箱跑了过去。
听到声音,江澈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如同春雪初融,眼底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他直起身,几步迎上前,张开双臂。
许念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驱散了所有旅途的疲惫和陌生感。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却又无比安心。她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想你了。”他在她头顶,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长途跋涉后的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的满足。
“我也是。”许念闷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三个月的分离,都融化在这个无声却胜似千言万语的拥抱里。
过了好一会儿,江澈才稍微松开她一些,低头,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指尖拂过她似乎被海风吹得微深了一点的肤色,最后落在她无名指的指环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黑了点,”他评价道,语气里却没有嫌弃,只有心疼,“也瘦了。”
“哪有,”许念仰头看着他,眼角还带着点湿意,嘴角却高高扬起,“明明精神很好。”
江澈没再反驳,只是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拉杆:“回家。”
回到他们阔别三个月的小窝,推开门的那一刻,许念愣住了。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暖黄的壁灯和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而原本空白的墙壁上,此刻竟投影着一幅巨大的、不断变幻的动态画面——
那是以深蓝色为底,如同数据深海,无数银白色的光点如同代码般流淌、汇聚,最终勾勒出两个依偎在一起的q版小人轮廓,分明就是她和江澈。画面的背景,隐约可见海浪的波纹和星空的轨迹。最下方,一行清晰的艺术字缓缓浮现:
「wele home, my Source code.」
(欢迎回家,我的源代码。)
整个客厅,仿佛变成了一个私密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沉浸式艺术空间。
“这是……”许念惊讶地捂住嘴,眼眶又开始发热。
“闲着没事写的小程序。”江澈站在她身后,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语气依旧是他惯常的云淡风轻,“用你驻留期间发我的那些海景和星空照片做的数据模型,结合了一点图形算法。”
他总是这样,把极致的浪漫,藏在最硬核的技术里。
许念转过身,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和笑意:“江澈,你真是……”
真是让她爱到不知如何是好。
江澈低笑着,低头吻住她,将她的哽咽和感动尽数吞没。这个吻,带着海风的味道,带着思念的灼热,带着归家的安宁,缠绵悱恻,诉说着分离日子里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
行李箱静静地立在门边,里面装着南方的海风,装着成长的印记。
而家里,有他用了三个月思念,为她写就的,最动人的欢迎词。
归途有期,爱意无边。
【第六十三集 完】
下一集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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