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童师弟?你还好吧?”沈枭阳神色关切,目光紧紧落在缓缓转身面向自己的司马童身上,轻声问道。
司马童闻言,先是扭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后背,似乎在确认着什么,随后才转头望向眼前的沈枭阳,眼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说道:
“师兄,你快帮我看看我后面还有没有那个东西了。”说着,他刚要转身,沈枭阳温和又沉稳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放心吧,它已经走了。”说完,沈枭阳还抬手轻轻拍了拍司马童的肩膀,那动作好似带着兄长般的关怀与安抚。
就在此时,原本弥漫在空气中如鬼魅般的迷雾,正以一种缓慢的态势逐渐散去。
随着迷雾的退去,客舱内原本被掩盖的温馨氛围渐渐显露出来。
木质的桌椅摆放整齐,暖黄色的灯光在舱壁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宁静。
抱头蹲在地上的中年妇女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那令人胆寒的异象已然消失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过后的余悸,茫然地看向四周。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到瘫软在墙角的掌舵男子时,眼中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嘲讽,有得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中年妇女故作镇定的正了正神色,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嘲讽口吻道:
“刚刚是谁说没有鬼的?”那声音在略显安静的客舱内回荡,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
掌舵男子听到这声嘲讽般的话语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随后,他来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
中年妇女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掌舵男子,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以为对方终于忍不住要动手打人了。
然而,就在她紧闭双眼的瞬间,一道充满歉意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这位女士,我为我刚刚的行为向您表达最真挚的歉意。”
中年妇女循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掌舵男子双手抱拳,躬身行礼,眼中也满是诚恳与愧疚。
谦卑有礼的模样以及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中年妇女有些措手不及,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在经历了刚刚那场几乎威胁到生死的事件后,她也完全没了咄咄逼人的心思。
中年妇女的语气变得有些缓和,说道:“抱歉,你说的对,我刚刚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不过我们这事也算抵消了。”
说完,她看着还在躬身行礼、一动不动的掌舵男子,不禁连忙出声辩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渡口反馈你了。”
话音刚落,掌舵男子这才缓缓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感谢女士的理解。”
说完,他再次行了一礼,那动作标准而又庄重,随后转身走出了那扇刚刚用蛮力都推不开的舱门。
而早在迷雾消散之际,沈枭阳便已然带着司马童走出了客舱,再次来到了甲板之上。
此时,没了迷雾的阻挡,温暖的阳光从天空洒下,如金色的丝线般照亮了整片江域。江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是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闪耀。
司马童看着身旁若有所思的沈枭阳,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枭阳师兄,你不是说要阻止他们吵架的吗?”
沈枭阳微微点头,言简意赅地回应道:“看下面。”
司马童顺着沈枭阳的目光望去,在船侧的一边看到了翻涌的浪花。那浪花奔腾不息,仿佛是江水在诉说着自己的活力。
司马童见状,心中已然明白这是渡船开动的证明。于是他略带惊讶地说道:“难道他们?”
沈枭阳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司马童见状,这才默默转头看向了远处江面上的风景。江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了江水的清新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童突然激动地用手指向了远处逐渐靠近的大山,大声说道:“枭阳师兄,那一座山在发光!”
听见动静,沈枭阳的视线随着司马童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那座山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沈枭阳见此情景,瞬间联想到了曾经娘与他讲述过的“曙山之光”,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他回神之际,他开始为司马童讲述起了眼前一幕的自我理解:“那应该是曙山,世上唯一一座会因时间变化的山。”
司马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就好似对这座山十分熟知般脱口而出道:
“原来是曙山!这座山好像在《地志博闻录》上也有所记载。
据说是许久年前,五府之战的动荡年间突然出现的一座山。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书上没有过多详细描述,只是写了这座山的时间变化规律。”
司马童说完,停顿思索了一番,随即这才缓缓道出了书上所记载的那段原话:
“列朝阳初升之时,山峰环绕淡淡金光,似谷雨烛火星光点点;列悬月伴归之时,山峰斗转瑟瑟银光,似玉盏琉璃朵朵盛开。”
听闻此言,沈枭阳心中更加好奇,他把头转向了司马童,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询问道:“小童师弟,你这是把《地志博闻录》上的内容都背在心里了?”
司马童注意到了沈枭阳那诧异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说出来不怕枭阳师兄笑话。
其实我以前在家的时候除了每天必要的读物以外,闲暇时间最喜欢看的便是各种小话本和《地志博闻录》。
以至于我竟然能把那么厚的一本书给记了下来,现如今我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听完了司马童的“闲情雅致”,沈枭阳一时间竟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艰苦训练。那些日子里,他每日都在父亲严苛的训练中度过,汗水与疲惫成了生活的常态。
想到这里,他不禁嘴角一撇,随后有些不满地出声吐槽道:“那你确实有够闲得……”
随着两人的交谈声,身为话题主角的曙山也渐渐退场,消失在了相隔甚远的云海之中。那云海翻腾涌动,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座神秘的山峰做最后的送别。
不到一会儿,船身缓缓转向北方,此行的目的地便已临近他们的眼帘。
“枭阳师兄,你看!”司马童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了不远处那一大片林立在水上的建筑。
只见那些白砖黑瓦的建筑在周围一片水域的环绕中显得格外特别。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是一幅精心绘制的水墨画。
沈枭阳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轻声说道:“原来娘的家乡这么漂亮。”
说完,他便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关于江南的记忆,结果令他不出所料,自己果真一次也没来过。
但对眼前画面中的一切都顿感熟悉的沈枭阳,就好似无数次来过这里一般。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之感更是令他无从下手,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纱幕遮挡在他的眼前,让他看不清过去的真相。
随着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身旁司马童的一声感叹突然响起,也趁机唤回了沈枭阳那神游天外的意识。
司马童感受着船体行驶的“呜呜”声逐渐退去,不禁出声惊讶道:“枭阳师兄,我们好像到了!”
与此同时,一声悠长的船笛幽幽响起,那声音在江面上回荡,仿佛是在告诉渡船上的人们,旅程结束的信号。
索性不再多想的沈枭阳缓缓回神,随后看向了司马童,说道:“走吧。”
司马童点了点头,随即跟在了前方沈枭阳的身后。
……
待船停稳之时,船桥也逐渐搭在了甲板之上。那船桥木质的结构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光泽,仿佛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没过一会儿,沈枭阳领着司马童缓缓出现在了甲板与船桥的交接口。
司马童刚到地点,便耐不住性子,如脱缰的野马般先下了船,向着船桥外的陆地上跑去。
而即将跟上司马童步伐的沈枭阳却在转眼地不经意间,看见了不远处刚在船尾部分做完船体固定工作的掌舵男子。
那掌舵男子身材魁梧,穿着身为掌舵的统一制式服装,正认真地检查着绳索的牢固程度。
沈枭阳见状,情不自禁地出声打了个招呼:“掌舵!”
听见有人呼唤自己,掌舵男子抬头便看见了此行船上唯二之一的少年在向自己招手。
他连忙理了理自己的穿着打扮,那动作带着一种对他人的尊重。随后,他快速来到了沈枭阳的跟前。
没等沈枭阳说些什么,掌舵男子便先一步地开口道:“恩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枭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如此叫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掌舵男子却坚定地摇头表示:“不,恩人不必自否。谢与不谢是两码事,若不是恩人出手相救,恐怕这弥春江上又要多出一船亡魂了。”
说完,掌舵男子行了个标准的礼节,那动作带着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与敬重。
“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沈枭阳见状,只好双手抱拳躬身回了一礼,随后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只是想问一下后来情况如何了?”
“后来?”掌舵男子不解,随即语气好奇地复述道。
沈枭阳透过客舱的窗户,向空无一人的客舱内看了一眼,随即追问道:“另外一名乘客呢?”
掌舵男子听后不假思索道:“哦,你说她呀。那位女士奇怪的很,船刚一停下,她就直接跑走了。”
“跑走了?”沈枭阳的脸上露出了略显诧异的神情。
看着沈枭阳的模样,掌舵男子点了点头,“是啊,看她样子估计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说完,他随即好奇地反问出声道:“话说恩人,你有事找她吗?”
“并无,只是随便问问。”沈枭阳说着,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其他事情。
就在两人交流之际,去而又返的司马童站在船桥尽头的远处呼唤道:“枭阳师兄!”
沈枭阳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司马童在呼唤他,于是转头向着掌舵男子说了句:“那我先走一步了,掌舵。”
“再见,恩人。”掌舵男子点头道别,而沈枭阳也应了一声,随后踏上船桥,脚步快速地向着司马童的方向走去。
在掌舵男子的视角中,远处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渡口门前排队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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