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叽叽喳喳地向爷爷奶奶和妈妈讲述着和爸爸搭警察局的“壮举”，开心虽然话不多，但也会在哥哥说到她放警灯时，小声地补充一句“开心放的！”，然后得到大家一致的夸奖，小脸笑得像朵小花。
郑开叶耐心地给安心剥着虾壳，时不时用勺子舀起软嫩的鸡蛋羹，吹凉了喂给开心。
两个孩子都自然地接受了爸爸的照顾，安心甚至主动把咬了一口的肉丸子举到郑开叶嘴边：“爸爸吃！”那份亲昵，仿佛从未有过隔阂。
晨光熹微，首都的冬日清晨干冷而清澈，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一小团雾。
郑开叶站在四合院的门廊下，看着眼前两个被林姿和苏玉梅裹得像两颗圆滚滚、色彩鲜艳的小粽子似的宝贝——安心穿着藏蓝色的羽绒服，开心穿着粉紫色的，都背着几乎有他们半个身子大的小书包，小脸被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包裹着，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盛满了对第一次由爸爸送去幼儿园这件事充满新奇与一点点忐忑的大眼睛。
郑开叶自己则是一身极其低调的黑色长款羽绒服，脖子上绕着一条深灰色羊绒围巾，最关键的是——一顶压得很低的黑色棒球帽，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硕大墨镜，以及一个严严实实的黑色口罩。
这副打扮，与他平日里在花都要么西装革履、要么穿着标志性行政夹克或红马甲的形象判若两人，甚至比昨天在家穿居家服时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陌生感。
安心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副武装”的爸爸，小眉头困惑地拧着：“爸爸，你为什么像电视里的……特工？”他努力想出一个从电视里学来的词。
开心也小声嘟囔：“爸爸…看不见脸了……”
郑开叶蹲下身，隔着口罩，声音显得有些闷，但努力放柔：“外面冷，风大，爸爸这样暖和，而且……”他顿了顿，试图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爸爸在花都工作，有很多人认识爸爸，像上次直播那样，我们悄悄地去幼儿园，不让别人打扰，好不好？”
安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事情吸引：“那爸爸能看到路吗？”
“能，爸爸看得清楚。”郑开叶笑着保证，虽然笑容被口罩完全遮挡，他伸出手，一手一个，握住了孩子们戴着厚厚手套的小手，那温软的小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和“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冲淡了这身伪装带来的些许憋闷和不便。
林姿仔细地又帮开心理了理围巾，叮嘱道：“听爸爸的话，到了幼儿园跟老师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她抬头看向郑开叶，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一丝戏谑，“你这造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车应该到了，路上小心点。”
院门打开，果然，一辆线条优雅、气质沉稳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胡同口。
流畅的车身在冬日晨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暗光，与周围古朴的四合院环境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
司机是一位穿着严谨制服、神情肃穆的中年人，君晗集团负责给郑安民开车的司机老陈，见他们出来，立刻躬身拉开车门。
郑开叶看着这辆过于瞩目的座驾，微微蹙眉。
这是家里安排的车，这让他却觉得有些扎眼。
他先小心地把两个小家伙挨个抱进宽敞的后座，扣好儿童安全座椅的安全带。
安心兴奋地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扭来扭去：“爸爸，这个车好大！比妈妈的扁扁车大多了！”
开心也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摸摸旁边光滑的木纹饰板。
郑开叶绕到另一边上车，对司机报出幼儿园的名字：“首都国际双语幼儿园，麻烦了，陈叔。”
“好的，开叶少爷。”
司机平稳地启动车辆，幻影几乎无声地滑入清晨的车流。
车内温暖如春，与车外的严寒隔绝成两个世界，郑开叶拿出手机，点开导航软件，输入幼儿园地址。
地图很快规划出路线，显示距离并不远，大约只有2.5公里，预计时间10分钟左右，但此刻正值早高峰前夕，几条主干道已经开始泛出淡淡的红色。
看着屏幕上那不算长的线段，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两个正好奇地望着窗外、对即将开始的集体生活既期待又有些不安的小家伙，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沉吟了几秒，忽然开口对司机说：“陈叔，麻烦前面方便的地方靠边停一下。”
司机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在下一个路口平稳地靠边停下：“开叶少爷，有什么吩咐？”
郑开叶一边解自己的安全带，一边说。
“您先回去吧，距离不远，我带他们走过去。”
“走过去？”
司机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外凛冽的空气和两个年幼的孩子，“这天气……开叶少爷，还是我送您们到门口吧，方便些。”
“没关系，穿得厚，正好让他们活动活动，我也……想和他们走走。”
郑开叶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他不想这短暂的、珍贵的送学路程，被隔绝在豪华的车厢里，匆匆开始，匆匆结束，他渴望这段并肩行走的时光，渴望路上可能发生的、微不足道却真实的互动。
司机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恭敬地点点头：“好的，如果需要接，随时联系我。”
郑开叶道了声谢，率先下车，然后打开后车门，小心地把两个小家伙一一抱出来。
双脚重新踏上冰冷坚实的地面，冷风立刻扑面而来，安心和开心都下意识地往郑开叶腿边缩了缩。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驶离，留下父子三人站在人行道上。
“好啦，小勇士们，”郑开叶重新握紧他们的小手，声音透过口罩努力显得轻快，“我们的徒步探险开始咯！跟着爸爸的导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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