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万民堂
天一看着闲云放下筷子，询问：“真君，这些不知合不合真君的口味。”
闲云羽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洒脱：“本仙喜爱各种人间美食，并不囿于口味之别，只要是用心做的菜，都值得一试。”
等菜端上桌，闲云先夹了一筷子腊肉，细细咀嚼片刻，眼中露出赞许：“这家店的菜品火候精妙，腊肉的咸香和酱油的醇厚融合得恰到好处，风味独特，本仙十分满意。尝罢这几道家常菜，倒让本仙隐约有了下代烹饪神机的灵感——若能做出自动调节火候的机关，寻常人也能做出这般味道。”
正说着，邻桌传来卯师傅略带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店里已经满座了，实在没有空位了。”
天一和闲云转头看去，只见卯师傅面前站着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身边牵着个小女孩。小女孩攥着老太太的衣角，小声说：“奶奶，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前面好像还有一家餐馆。”
老太太却望着店内飘出的菜香，脚步没动，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好香的味道啊...不能在这里吃吗？我这腿走了一路，已经有点走不动路了。”
卯师傅叹了口气，想了个办法：“要不你们问问其他客人，有没有哪桌愿意拼桌？”
小女孩眼睛一亮，拉着老太太慢慢走过来，怯生生地开口：“你们好...不知道方便拼桌吗？店里没有别的地方坐了，我们不会打扰很久的。”她抬头看向两人，目光落在桌旁空着的两个座位上。
闲云抬眼扫了一眼祖孙俩，语气平淡：“我不介意，天一呢？”
天一立刻点头，笑着说：“我也没问题！正好我们这桌空着，希望不会吵到你们。”
“太好了，谢谢你们！”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连忙介绍，“我叫漱玉，这位是我奶奶，名叫远黛。”
“远黛奶奶好。”天一笑着打招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远黛奶奶的脸上，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老太太虽有白发，皮肤却很光滑，眼神也清亮，看着比实际年纪年轻不少。
漱玉注意到她的目光，好奇地问：“天一姐姐好，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我奶奶哪里不舒服呀？”
“没有没有！”天一连忙摆手，笑着解释，“只是觉得奶奶看上去特别精神，一点都不像是年纪很大的人。”
漱玉听了，骄傲地扬起小脸：“好多人都夸奖奶奶「鹤发童颜」呢！其实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多啦，只是心态好，看着显年轻。”
远黛奶奶这时却直直地盯着闲云，眼神有些发愣；闲云也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空气里竟莫名多了几分尴尬。
漱玉连忙拉了拉奶奶的衣袖，小声提醒：“奶奶，不要再盯着别人看啦，很不礼貌的，我们先坐下吧。”
闲云倒没在意，反而开口问道：“你认得我吗？”
远黛奶奶愣了愣，缓缓摇头：“不...不认得，就是觉得你看着有点眼熟。”
“相逢即缘，不必在意。”闲云收回目光，示意她们坐下，“快坐吧，菜要凉了。”
漱玉扶着奶奶坐下，转头问：“奶奶，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帮你点，这里的菜单有图片，很好选的。”
远黛奶奶皱着眉想了想，突然说：“我想吃...炖蚯蚓。下雨天的时候，蚯蚓会从土里跑出来，炖着吃特别鲜...”
“停——奶奶！”漱玉连忙打断她，无奈地对天一和闲云解释，“不好意思啊，奶奶患有很严重的健忘症，记忆力一直在衰退，经常会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们别见怪。”
她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其实从我记事起，奶奶就开始忘事了，只是最近这两年情况愈发严重，现在每天早上我都要重新向她介绍一遍我自己，她才能记起我是谁。”
闲云听着，眼神柔和了几分，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怎么只有你陪着奶奶？”
漱玉捏了捏衣角，语气平静：“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家里现在只剩下我和奶奶两个人。”见天一和闲云面露同情，她又立刻抬头，笑着补充，“啊，你们不需要感到很难过！奶奶很爱我，我也很爱她，虽然每天要照顾她、提醒她事情，有点辛苦，但我一点都不讨厌现在的生活。”
“你很坚强。”闲云看着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的赞许。
“谢谢夸奖！”漱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远黛奶奶这时突然拉了拉漱玉的手，像个求表扬的孩子：“那我呢？漱玉夸了姐姐，也夸夸我吧？”
漱玉忍着笑，认真地说：“奶奶当然也要夸！奶奶不仅很坚强，而且特别温柔，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奶奶整夜守着我；以前家里穷，奶奶还会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奶奶最可靠了！”
远黛奶奶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是的，我可不是什么事都忘干净了...我记得很重要的事情！呃...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她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是梦啊！我做了一个黑黢黢的梦，到处都黑漆漆的，有个人站在我面前，让我找到她——她说，找到她，我就能得到解脱了！”
漱玉愣住了，疑惑地问：“欸？这么重要的事，奶奶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呀？”
“因为...因为什么来着？”远黛奶奶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哦，想不起来了！刚刚看到你们，心情好，就突然想起来了。啊...我好像做过好多好多次这个梦，具体有多少次，我也记不清啦...”
闲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暗自思索：“这人眼神清澈，气息平稳，身上没有丝毫邪祟附身的迹象，不像是被梦魇纠缠...倒像是执念太深，才会反复做同一个梦。”
她抬头看向远黛奶奶，轻声问道：“那你还记得梦里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是男是女？穿什么衣服？”
远黛奶奶闭着眼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我只觉得她长得很像，很像是——年轻时的我自己。”
“年轻时的奶奶？”漱玉惊讶地睁大眼睛，“奶奶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呀？我只看过照片，还以为奶奶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呢。”
闲云放下羽扇，语气坚定：“还是那句话，相遇即缘。既然这事让我们遇上了，就不会不管。这件事，交给我吧。”
“真的吗？”漱玉又惊又喜，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还有，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需要什么样的酬劳吗？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我可以攒钱...”
“无需酬劳。”闲云打断她，语气淡然，“此事对我而言并非难事。既然她在梦中见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么或许去她年轻时闯荡过的地方看看，能让她想起些什么——说不定找到那个地方，梦的答案也就出来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远黛奶奶：“你还记得年轻时都去过哪些地方吗？比如住过的村子、待过的城镇，或者印象深刻的山、河？”
远黛奶奶眨了眨眼，嘴里念叨着：“记得呀...天上、地下、白云渺渺，青山绿水...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叫我...叫我什么来着？”她皱着眉，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来是记不清具体地方了。”漱玉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有个办法！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偶然听爸爸提起过，奶奶几十年前好像是一位很厉害的侠客，还保护过很多人免受灾难之苦呢！如果这是真的，说不定璃月港的古籍或者说书先生那里，会留下关于奶奶的记录！”
“那我去找行秋吧！”一直没说话的天一突然开口，她刚才听着祖孙俩的故事，一时有些出神，此刻终于回神，“行秋是飞云商会的二公子，他最喜欢收集各种古籍和奇闻轶事，说不定他知道关于远黛奶奶的记载！”
闲云点头赞同：“看来要暂时分开行动了。天一，你去找那个飞云商会的行秋，让他帮忙查查看；本仙...我也有点事，要去见一面歌尘浪市。”
“歌尘浪市...您说的是萍姥姥吧？”天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萍姥姥的仙号正是歌尘浪市真君，只是很少有人再这么称呼她。
“正是。”闲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萍姥姥活了许久，说不定见过年轻时的远黛，也能给我们些线索。等会儿日落前，我们在玉京台碰面吧，到时候再汇总消息。”
漱玉连忙站起身，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闲云姐姐，谢谢天一姐姐！要是真能帮奶奶解开梦的谜题，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闲云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不必多礼，先解决你奶奶的事要紧。我们先各自行动吧，漱玉，你就留在万民堂等我们消息，照顾好你奶奶。”
“好！我会的！”漱玉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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