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将军久等了。”
长老和林煜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过长老没在意。
诺克萨斯人的秉性他素有耳闻。
会说出这种话他也不意外。
“哪里，我们也没等多久。”
斯维因客气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打算和艾欧尼亚人起冲突，态度自然很好。
“坐。”
长老给几人沏了茶水，包括林煜的。
当然几个人都没有将心思放在品茶上。
几个人围着桌子，大家都明白这一次谈话主要是斯维因和长老主导。
“将军想找我谈话，不知道将军想说什么？”
林煜将那碗茶端在嘴边，装模做样的吹了一下，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不必叫我将军，这一次我不是以诺克萨斯将军的身份过来的，”斯维因放下茶碗，转头微笑着看向长老，“我叫杰里柯·斯维因，长老直接叫我斯维因便可。”
心腹刚想说什么，就被斯维因一个眼神打断了。
自家主人身为杰里柯家族继承人，整个诺克萨斯又有多少人有资格直呼这个名字，就算是同为贵族，往往也要尊称一声阁下，这些乡野村夫哪来的脸面敢直呼主人的名字。
但看到斯维因警告的眼神，心腹知道他如果再说话，斯维因就要真的生气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煜心神一震，朝斯维因看去。
来的时候，他只知道来了两个诺克萨斯人，却没有想到会是斯维因。
虽然斯维因确实参加过这场战争，但主要是作为刀妹的高光背景板存在。
而且在刚见面的时候林煜也认不出来。
和游戏中不能说完全不像，但也是区别很大。
游戏里的斯维因形象已经是政变夺取权力许多年之后的形象了，而现在眼前的斯维因不过是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
只有在听到斯维因这个名字后，林煜才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日后原画一丝相像之处。
仿佛是感受到了林煜的目光，斯维因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林煜。
但就是这一眼。
一丝隐晦的红光从斯维因眼底闪过，斯维因心神恍惚，脑袋一片空白。
远在诺克萨斯的三眼乌鸦——拉默，默默地看着跨越了无数距离传回来的画面。
它有些不确定，看到的那个人，是否是它等待回归的主人。
它的预知能力，在主人身上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如果是主人的话，主人既然回归了，为什么不召集它们呢。
拉默站在帝国最顶端，默默思考。
它知道主人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消失也是为此。
如果真的是主人——主人已经回归了的话，或许主人在计划什么。
艾欧尼亚，初生之土，这片土地和主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主人会回归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它或许不必插手，安心等待后续的发展即可。
借助斯维因的眼睛，它可以好好观察这一切。
斯维因恍惚了一瞬间便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发起呆，好在只有一瞬间，其他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集中精神，想起长老的问题，斯维因将刚才的小插曲甩开，笑着道：“我听说在艾欧尼亚，长老便是这里的领头人，所以有些问题想请教长老。”
“领头人算不上，不过是人年纪大了，活的久了，经验丰富一些罢了。”长老脸色淡然，“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斯维因也没有强求长老对他的称呼。
沉吟少许，斯维因开口道：“我麾下大军初来此地，远道而来人困马乏，所以想在此地休整些时日。”
“如今我们比邻而居，希望我们友好相处，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贵村的人多多包涵。”
林煜暗哼一声，斯维因表面态度虽然友好，但这话说的着实不要脸。
倘若斯维因真的没有想冒犯的意思，就不会在大军驻扎之后再过来拜见。
倒不如说，一开始诺克萨斯人就不应该过来。
长老面色不变：“将军想要驻扎在哪里，将军自己决定便好。”
“只是希望将军不要干涉艾欧尼亚人的生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斯维因连忙表示：“这是自然。”
“我会约束好手下，必不让他们与贵村的人发生冲突，否则我严惩不贷。”
长老不置可否：“将军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倒是没了，本来也只是打算和长老打声招呼。”斯维因见长老态度不冷不热，心知艾欧尼亚人不太欢迎他们，“那斯维因便告辞了。”
“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守望相助。”
临走之时，斯维因还多看了林煜一眼。
他感觉这个年轻人有些特殊。
不过眼下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
等斯维因和心腹离开后，看到离身后的村子很远了，心腹才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将军，对这些乡野贱民这么客气干什么？”心腹不解，“我们来之前还以为这初生之土有多神呢，亏帝国还准备之后派大军过来。”
“依我看，光靠我们先锋军的弟兄，就能把这里打下来了。”
“那还要将军你亲自去找他们领头的，您这个身份……”
心腹滔滔不绝的说着，却没发现斯维因的眉头越皱越紧。
“乡野贱民、乡野贱民，”斯维因眉头紧锁，念叨着这个词，他可还没忘呢。
刚才在长老那里，心腹就大着嗓门这么喊，斯维因可以肯定，长老肯定是听到了。
所以才会那么说，以此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想到自己的打算，斯维因便更加恼怒了。
“贱民贱民，等以后他们成了帝国的子民，难道就是贱民了？！”斯维因头一次对心腹这么恼火。
心腹跟了斯维因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人这是真的生气了，没敢吱声。
“帝国以能力为重，重实力而轻身份，无论贵族平民，都是在为帝国效忠，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斯维因冷哼一声，“等回去之后，自己去领十军棍。”
“是。”心腹身体一抖，却老老实实的认罚了。
别看影视作品里都是几十几十军棍，那肯定是掺水了，实际上斯维因这十军棍已经很重了，因为斯维因向来实事求是，说十军棍绝不是糊弄的那种。
但心腹却没有丝毫怨言。
毕竟斯维因这些话算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心腹家境不好，不然也不会给贵族当家仆，当然比普通的平民还是要好上很多的。
起码吃穿不愁。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口口声声贱民贱民，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这种人，没有贵族的身份，那当然就贱了。
但现在听到自家主人的这些话，心腹只觉得心中感动。
他们这些下人都自觉身份微贱，可主人身份高贵却仍旧一视同仁。
这又怎不让他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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