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博士的电话像一阵冷风，吹散了李云霄因为香水初步成功而产生的一丝得意。GSdI的嗅觉果然灵敏得可怕，这么快就注意到了“清心”香水的异常。这通电话看似询问，实则更像是一种敲打和警告：我知道你有点小动作，别玩过火。
李云霄握着电话，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切换成影帝模式，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质疑的委屈：“琳达博士，您说的这个‘特效香水’……我也有所耳闻，暗网上传得神乎其神，但我一直以为是某种新型致幻剂或者心理暗示的骗局。您是说……这东西和异常能量有关？”他巧妙地把皮球踢了回去，同时暗示自己只是个吃瓜群众。
电话那头的琳达博士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最后才淡淡道：“目前只是猜测，需要进一步调查。李顾问既然不知情，那最好。不过，鉴于你在这方面……有独特的敏感性，如果后续有相关线索，希望你能及时向组织汇报。”
“一定一定，维护世界和平……呃，维护环境稳定，是我的职责嘛。”李云霄满口答应，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暂时糊弄过去了。但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孢子香水”这玩意儿太扎眼，必须更加小心谨慎，销售渠道要更隐蔽，甚至要考虑稀释效果，推出面向更广泛人群的“青春版”，以掩盖真正核心产品的特殊性。
挂断电话，李云霄看着实验室里忙碌的“新”团队：正在试图用数学公式推导符阵最优结构的柳若曦、对着龚老头那堆机械破烂抓耳挠腮的疾风和蛮牛、以及负责端茶倒水兼被柳若曦科普到头晕眼花的陈小胖。一种奇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虽然这个团队看起来非常不靠谱，但总算有了点草台班子的模样。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GSdI的注意才刚刚是个开始，李云霄在暗网驱邪圈子的名声，却因为红星化工厂事件的“完美解决”（失踪者遗骸被匿名报警发现，工厂异常现象消失）而悄然传开了。
尽管李云霄使用了“赤脚医生”的马甲，并且尽量抹去了痕迹，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些隐秘的超自然爱好者、边缘异能者甚至某些小型神秘组织的圈子里，开始流传起关于一个神秘“东方高人”的传说：他行事低调，手段奇特，不仅能对付传统的鬼魂，连那种诡异的阴影怪物都能解决，效率极高，就是收费有点黑……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李云霄通过“影狐”设立的加密联络渠道，收到的求助和咨询信息明显增多了。不再是简单的“闹鬼”别墅，而是出现了更多稀奇古怪的委托：
有声称自家祖传宝石半夜会发光并传出低语的贵妇；有怀疑自己被植入电子芯片监视、要求进行“灵性扫描”的 paranoid 程序员；甚至还有一个自称是“狼人”（月圆之夜只会掉毛加重感冒那种）的家伙，请求鉴定他淘来的一块“可能有诅咒”的古老银饰……
这些委托真真假假，大部分看起来更像是精神问题或者恶作剧，但也夹杂着一些让李云霄灵识微动、感觉可能真有蹊跷的案例。他并没有盲目接单，而是让柳若曦先利用她的精神力感知和数据分析能力进行初步筛选，挑出能量反应最异常、描述相对靠谱的再进行评估。
这种“业务”的扩大，虽然带来了更多的潜在收入和信息来源，但也意味着曝光风险的增加。李云霄深知，在暗网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盯上他的可能不仅仅是客户，还会有竞争对手、情报贩子，甚至……像IbRc那样的敌对组织。
就在他谨慎地筛选着新委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合作”机会主动找上了门。这次不是通过暗网，而是一封直接发送到他那伪装成环保项目邮箱的、措辞正式官方邮件。
发件方是——“超自然现象与全球安全研究所（GSdI），东亚区分部，技术合作处”。
邮件内容大致是：鉴于李云霄先生在异常能量物品分析方面展现出的“独特才能”和“合作价值”，GSdI东亚区分部诚挚邀请他参与一项名为“曙光”的联合研究项目。该项目旨在调查近期全球范围内出现的、与“能量粒子异常增殖”现象（委婉提及雾霾中的灵气粒子）相关的潜在影响，并研发相应的监测与防护技术。邀请他作为“特邀技术顾问”，提供“非传统视角”的分析支持。邮件末尾还附上了一份看起来相当优厚的合作协议草案，以及一个视频会议链接。
李云霄看着这封邮件，眉头紧锁。GSdI这步棋，走得有点意思。刚敲打完他关于香水的事，转头就抛来一个官方合作的橄榄枝？是真心看中他的“才能”，还是想借此把他纳入更严密的监控之下？这个“曙光项目”，明显是针对雾霾中的灵气粒子，这触及了他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参加，无疑是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但不参加，就等于直接拒绝了GSdI，可能会立刻引起对方更深的怀疑和针对。
“老板，这好像是……官方招安？”陈小胖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招安？”李云霄冷笑一声，“怕是请君入瓮。”他指了指协议草案里那些关于“信息共享”、“成果归属”、“安全审查”的条款，处处透着陷阱。
但他也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合法接触GSdI关于灵气粒子第一手研究数据、了解官方态度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借助GSdI的资源，来验证他自己的一些猜想。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决定，先会一会GSdI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让柳若曦帮忙分析了邮件和协议的技术细节，找出可能存在的漏洞和监控后门，然后回复邮件，表示对“曙光项目”很感兴趣，同意进行初步的视频会议沟通。
约定的视频会议时间很快到来。李云霄特意整理了一下实验室角落，布置了一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学术背景”，然后打开了摄像头。
屏幕另一端，出现了三个人。居中是一位面容严肃、穿着GSdI制服的中年白人男子，肩章显示级别不低，应该是东亚区的负责人之一。他旁边坐着琳达博士，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还有一位是没见过的年轻技术官员，负责记录。
“李先生，你好，我是GSdI东亚区分部的负责人，马库斯·李。”中年男子开口，中文略带口音但很流利，“感谢你接受邀请。”
“李长官，琳达博士，你们好。”李云霄礼貌回应，表现得不卑不亢。
会议开始，马库斯·李先是冠冕堂皇地介绍了“曙光项目”的重大意义和国际合作背景，然后由那位技术官员详细讲解了目前观测到的“能量粒子异常增殖”现象的一些宏观数据（当然是经过处理的），以及项目初步的研究方向，主要是集中在环境监测、公共卫生影响评估以及……潜在的能源应用可能性。
李云霄耐心听着，心中却不断冷笑。GSdI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粒子的价值，但他们的研究方向还停留在非常基础和实用的层面，远远没有触及“灵气”的本质。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轮到李云霄发言时，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环境科学专业学生”的人设，从雾霾成分分析、大气物理等角度提出了一些听起来专业、实则避重就轻的看法，偶尔夹杂一点从异界知识里提炼出的、似是而非的“玄学”观点，比如“能量粒子可能与地磁波动或宇宙射线有关联，存在某种周期性”等等，既展示了自己的“独特视角”，又没暴露核心秘密。
他的表现似乎让马库斯·李有些失望，但琳达博士却偶尔会追问一两个细节，眼神中带着探究。
会议最后，马库斯·李再次提出了正式合作的邀请，希望李云霄能共享他的“特殊监测数据”和分析方法。
李云霄则以“设备简陋、数据不成熟、需要进一步验证”为由，婉拒了立即共享数据，但表示愿意以顾问身份，在特定课题上提供“非约束性”的技术建议。
视频会议在一种看似融洽、实则各怀鬼胎的气氛中结束。
挂断视频，李云霄长舒一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但他知道，GSdI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博弈，会更加微妙和危险。
而与此同时，柳若曦那边筛选出的一个新委托，引起了他的注意。委托来自本地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生物实验室，声称他们用于研究的一种罕见深海微生物培养皿最近出现了异常增殖和变异现象，并且伴随有微弱的精神干扰效应，已经影响到了研究人员。实验室负责人通过某种私人关系找到了“赤脚医生”这个渠道，希望得到帮助。
深海微生物？异常增殖？精神干扰？
李云霄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事儿……说不定比那个“曙光项目”更有意思。也许，在应对GSdI的同时，他该去大学城那边“学术交流”一下了。毕竟，大学生物实验室，听起来就是个容易出“异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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