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握着手机，听着陈小胖在那头大呼小叫，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了一场个人专属的蹦极表演。
“独立实验室？”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发飘，“周老师给我争取的？还是研究‘混沌数学’的？”
“对啊霄哥！教务处刚发的邮件！还说给你批了特别经费！就在老物理楼那边，据说以前是放废弃仪器的仓库！”陈小胖的声音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周老师让你马上过去签字确认，顺便打扫…呃，是接收一下！”
打扫仓库？李云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积满灰尘、堆满破铜烂铁、角落里可能还住着几代老鼠的恐怖场景。这和他想象中的、GSdI那种充满高科技金属光泽的实验室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似乎是个机会？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可以光明正大搞点“研究”而不被GSdI时刻监视的地方？虽然条件可能艰苦了点…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李云霄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感觉自从遇到了周老太，他的人生轨迹就朝着一种既诡异又忙碌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看了一眼床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还吹着鼻涕泡的儿子，认命地开始给他穿外套。得，今天又是奶爸与救世主身份无缝切换的一天。
抱着依旧迷糊的逍遥，李云霄根据邮件指示，找到了位于校园最偏僻角落的老物理楼。这栋楼颇有年代感，墙皮剥落，爬满了爬山虎，散发着一股旧书和潮湿混合的气味。
他的“实验室”在三楼最里面。门牌号是307，但门上原来的牌子被撬掉了，只剩一点胶印，新牌子还没做好。
推开门——咳咳咳！
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逍遥直接醒了，开始不满地哼哼唧唧。
李云霄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仓库，这简直就是个小型垃圾填埋场！各种缺胳膊断腿的实验台、锈迹斑斑的不知道什么用途的金属架子、一箱箱发黄的数据纸带、甚至还有几个巨大的、里面似乎装着不明凝固液体的玻璃罐子…空间倒是挺大，但几乎无处下脚。
窗户玻璃脏得几乎不透光，墙角挂着蛛网，地上还有几颗可疑的、像是老鼠屎的小颗粒。
李云霄嘴角抽搐。周老太所谓的“争取”，怕不是从废弃资产清单里硬扒拉出来的吧？这地方打扫出来，工程量不亚于给掘地虫老巢做一次深度保洁。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清理。先把逍遥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点的角落，用一点微弱的灵力气场护住他，免得吸入太多灰尘。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施展…清洁大法！
当然，九霄剑帝的清洁方式，自然与凡人不同。
只见他并指如剑，体内那虽然每天都在消散但依旧磅礴的灵力微微涌动，控制着极其精细的气流。
“清风诀·改良保洁版！”
一股无形的、可控的旋风在实验室内生成，精准地卷起地上的灰尘、纸屑、蜘蛛网，将它们归拢到房间中央，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灰色尘土球。那些笨重的家具设备，则被气流轻轻托起，挪到合适的位置。
逍遥看着那悬浮在半空的桌椅和旋转的灰尘球，觉得有趣极了，咯咯地笑了起来，挥舞着小手。
不到半小时，实验室中央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紧实的灰尘球，而周围的空间已经被清理出来，虽然设备依旧破旧，但至少看起来像个能待人的地方了。
李云霄打了个响指，那灰尘球内部微微一亮，瞬间被高温炼化成一撮无害的灰烬，被他用废纸包好，准备待会儿扔掉。
“搞定！”他拍了拍手，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还算满意。虽然环境简陋，但胜在安静、独立，而且…免费！
接下来就是改造了。他需要在这里布置一些简单的聚灵阵（减缓修为消散）、防护阵（防止能量波动外泄和被窥探）、还有…得弄个炼丹炉或者炼器台过来。用学校的经费买？估计审批流程能走到他修为散尽那天。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用最便宜的材料实现最高性价比的改造时，手机又震了。
是琳达博士。
“李顾问，项目组需要你提供一份初步的算法架构说明，今天下班前提交。另外，周教授的一些理论推导需要大量算力验证，分局的算力资源紧张，你那边…自己的团队能否分担一部分？”
李云霄：“……” 算法架构？算力？他上哪偷去？难道现编一个用九九乘法表驱动的人工智能吗？
他揉着额头，目光扫过实验室里那几台被遗弃的、看起来像是上世纪产物的老旧计算机主机，忽然灵光一闪！
“没问题，博士！”他一口答应，“架构说明我会按时提交。算力的问题…我团队正好有一批…呃…基于新型混沌散热原理的分布式计算单元，虽然单机性能一般，但胜在数量多，应该能分担一些基础计算任务。”
嗯，把这几台老古董修修补补，再用最低级的聚灵阵和清凉符给它们降降温超频一下，凑合着应该能跑点东西…吧？反正周老太那些公式鬼都看不懂，算出来的结果对不对，还不是他说了算？
挂了电话，李云霄看着那几台铁疙瘩，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这哪是实验室主任，这分明是废旧电子产品回收站站长兼忽悠学首席教授。
他刚找出一把螺丝刀，准备拆开一台主机看看还有没有抢救的价值，王富贵意念的提醒又来了。
“吸溜！大佬！暗网！那个博士小号！私聊轰炸快把瓦的缓存区挤爆了！态度卑微得快要哭出来了！问您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指点‘共振壁垒’的问题！”
李云霄精神一振！正戏来了！
他立刻沉下心神，连接上暗网。果然，私聊频道里塞满了博士小号的信息，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焦急，最后几乎是在哀求。
【博士小号】：“前辈！大师！请您务必指点迷津！‘共振壁垒’已经卡住项目三年了！所有模拟实验都失败！资源浪费无数！上面已经极度不满！”
【博士小号】：“只要您能提供一丝线索，任何条件都可以谈！灵石？资源？稀有材料？甚至是…‘摇篮’的部分非核心数据？”
看到“摇篮数据”，李云霄眼睛眯了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故意晾了对方几分钟，才慢悠悠地回复。
【麻辣天尊】：“本尊对你们那些打打杀杀的兵器没兴趣。不过，对生命的奥秘，倒有几分好奇。”
他这话说得云山雾罩，既点明了方向，又没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对方立刻秒回，仿佛一直守在终端前。
【博士小号】：“生命的奥秘？您是指…‘摇篮’的生物学基础部分？这部分数据权限极高…但我可以想办法！只要您能解决共振壁垒！”
【麻辣天尊】：“先验货。把你能弄到的、关于‘摇篮’生命维持系统的基础构架和能量流转模型发过来。记住，别拿次货糊弄本尊。”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激烈挣扎。几分钟后，一个加密的数据包传了过来。
【博士小号】：“这是我能接触到的部分基础框架和三次失败的能量流模拟数据。请您过目！如果确认有价值，请务必…”
李云霄没理会他的哀求，直接下载了数据包，动用天道璜的力量进行扫描查毒，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数据庞大而复杂，充满了异界的生物学和能量学术语，但凭借着帝境的见识和对天道规则的理解，李云霄还是很快抓住了关键。
这“生命摇篮”的核心，竟然是一种极其霸道且不稳定的生命能量强行灌注与改造技术！它试图绕过自然修炼的循序渐进，强行提升生命层次，但代价是极高的失败率和不可预知的变异。而所谓的“共振壁垒”，正是这种强行灌注的能量与受体质有能量频率无法同步，导致冲突崩溃的关键瓶颈！
叛军的技术…走得如此极端和危险！他们到底想制造什么？
虽然这只是基础数据，距离核心机密还很远，但已经足够让李云霄触目惊心。同时，一个模糊的、针对这个技术弱点的想法，也开始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回复。
【麻辣天尊】：“数据尚可，有点意思。你们的问题，在于只追求力量的‘注入’，却忽略了生命的‘共鸣’。强行同步，不如引导自适应。”
他抛出了一个基于高阶炼丹术和炼体术中“药力化散，循序渐进”原理的方向，但用对方能理解的术语包装了一下。
【麻辣天尊】：“试着在灌注前，先以低频能量场引导受体的能量循环自发性微调，建立初步共鸣模型，再逐步提高频率和强度，寻找最优共振区间，而非强行设定一个‘完美频率’。生命，从来不是标准件。”
这番话，如同在博士小号黑暗的研究道路上，突然点亮了一盏微弱的、却指向完全不同方向的灯。
对方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在疯狂消化和验算这个思路的可能性。
许久之后。
【博士小号】：“！！！自适应…引导…共鸣模型…天哪！我们之前的方向完全错了！谢谢！谢谢大师指点！您等等！我这就去想办法弄更核心的数据！请您务必等我消息！”
说完，对方的头像就暗了下去，显然是迫不及待地去尝试和邀功了。
李云霄退出暗网，长长舒了口气。第一步棋，算是走对了。虽然冒险，但值得。接下来，就看对方能拿出多少诚意了。
他心情稍缓，重新拿起螺丝刀，对着那台老旧的计算机主机，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老伙计，该发挥余热了。以后你就叫…‘混沌一号’计算节点！”
他调动微薄的灵力，开始在这破烂实验室里，一边哄孩子，一边修电脑，一边思考着如何用一堆废铜烂铁忽悠GSdI和周老太，顺便等着叛军送来更多机密情报。
这大学生活，真是越来越“充实”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陈小胖气喘吁吁的声音：“霄哥！霄哥！不好了！周老师她…她带着一群数学系的老教授杀过来了！说要现场观摩‘混沌算法的硬件实现’！已经到楼下了！”
李云霄手一抖，螺丝刀差点捅进电源里。
他看了一眼刚刚启动、风扇噪音大得像拖拉机的“混沌一号”，又看了看满屋子还没藏起来的符纸和阵法材料…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快！胖子！堵住门！就说我在进行精密调试，不能受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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