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手术虽然成功，但依旧需要时间恢复意识。欧文博士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不顾女医生的反对，赖在零的病床前，用各种便携式仪器对他进行扫描和检测，嘴里不时发出惊叹或疑惑的啧啧声。
“奇妙！太奇妙了！这种能量结构……既混乱又有序，既虚无又存在……完全违背了现有的能量守恒定律！”欧文博士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苏晚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这古怪老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好在欧文博士似乎仅限于观察和记录，并没有进行任何侵入性的操作。
巴图克队长则像一尊铁塔般守在隔间门口，面无表情，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凌厉气息让人无法忽视。他言简意赅地传达了船长的命令：等零苏醒后，两人需立即前往舰桥会见船长。
雷娜陪着苏晚，低声向她介绍情况：“欧文博士是我们最好的科学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学狂人，对未知技术尤其是能量领域极度痴迷。巴图克队长是陆战队的头儿，为人刻板，只认命令和结果。船长……”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是个很有远见，但也……很难捉摸的人。见到他，你最好实话实说，但也要有所保留。”
几个小时后，零的眼皮终于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 initially （最初）有些迷茫和虚弱，但很快恢复了警惕，扫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确认她无恙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是……哪儿？”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苏晚简要地将逃离净世军战舰、被自由之火所救的情况告诉了他。零听完，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床边的欧文博士和门口的巴图克，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感觉怎么样？能走动吗？”巴图克队长冷硬地问道。
零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依旧强撑着坐了起来：“死不了。”
“那就好。船长要见你们，现在。”巴图克不容置疑地说。
在雷娜和一名医疗兵的搀扶下，零和苏晚跟着巴图克，离开了医疗区，走向舰桥。欧文博士也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一路上还在不停记录数据。
“希望号”的舰桥比苏晚想象的要……随意。没有净世军那种冰冷肃穆的秩序感，反而更像一个繁忙的指挥中心混合了酒馆吧台。各种肤色、种族的船员在各司其职，屏幕上显示着星图、战舰状态和通讯信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和烟草味。
在舰桥中央的指挥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面容沧桑，眼神深邃，下巴上留着精心修剪的短须，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皮质船长服，没有肩章，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正看着主屏幕上的星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船长，人带来了。”巴图克报告道。
船长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零和苏晚。他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但并没有净世军军官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好奇。
“欢迎登上‘希望号’，我是船长，你们可以叫我马尔科。”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晚女士，还有……零先生，对吧？你们可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感谢船长的援手。”苏晚谨慎地表达谢意。
“不必客气，敌人的敌人，在某些时候可以成为朋友。”马尔科船长微微一笑，“我直接一点。我们对你们的遭遇很感兴趣，尤其是你们与净世军的冲突，以及……零先生身上那种独特的力量。”
零冷哼一声：“怎么，你们也想要研究我？”
“研究？”马尔科船长摇摇头，“我们不是净世军。我们对控制力量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如何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对抗净世军那种毁灭性的秩序。你的力量，如果运用得当，或许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
他顿了顿，看向苏晚：“还有你，苏晚女士。‘守钥人’的传说，我也略有耳闻。据说‘钥匙’关乎着一个古老的秘密，甚至可能指引向对抗某些终极威胁的方法。净世军如此迫切地想得到你们，本身就说明了你们的……价值。”
“所以，你们救我们，也是为了利用我们？”零的语气带着讽刺。
“是合作。”马尔科船长纠正道，“我们提供庇护、治疗和资源，帮助你们摆脱净世军的追捕。而你们，则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提供你们的知识和能力，帮助我们对抗净世军。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如果我们拒绝呢？”零盯着他。
马尔科船长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微微锐利了一些：“‘希望号’不养闲人，更不欢迎潜在的威胁。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在下一个安全的星球放下你们。但我必须提醒你们，净世军的情报网络非常发达，没有我们的庇护，你们很快又会被盯上。而且……”他看了一眼零，“你的伤势和能量问题，恐怕也不是随便哪个地方能处理的。”
软硬兼施。马尔科船长的话说得很明白，合作，则有一条生路；不合作，前途未卜，甚至可能更糟。
苏晚和零对视一眼。他们目前确实无处可去，伤势也需要稳定。自由之火虽然目的不纯，但至少目前看来，比净世军要好一些。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苏晚说道。
“可以。”马尔科船长很爽快，“雷娜会为你们安排住处。你们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但某些敏感区域需要权限。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决定。”
这时，欧文博士迫不及待地插嘴：“船长！零先生的情况非常特殊！他的能量样本对我们理解净世军一直在秘密研究的‘虚空科技’可能有突破性帮助！我请求允许他配合我的研究！”
马尔科船长看向零：“这取决于零先生自己的意愿。我们不会强迫。”
零直接拒绝：“没兴趣。”
欧文博士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零，仿佛在看一座移动的金矿。
会见结束，雷娜带着苏晚和零离开舰桥，前往船员生活区为他们安排房间。
走在通道里，零低声对苏晚说：“这帮人也不简单。那个船长，看起来和气，心思深得很。”
苏晚点点头：“但我们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先稳住伤势，了解情况再说。”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双人舱室。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
关上门后，零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刚才的强撑消耗了他大量体力。
“妈的……刚出虎穴……这又算是什么？狼窝？”零喘着气说。
“至少这里暂时安全。”苏晚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的伤……”
“死不了。”零闭上眼，“就是那股力量……用完的后遗症太大了，感觉身体被掏空……而且，好像有点控制不住的感觉……”
控制不住？苏晚心中一惊。这可不是好兆头。
就在这时，舱室的门铃响了。
苏晚打开门，外面是雷娜，她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脸色有些严肃。
“刚收到的加密情报。”雷娜将数据板递给苏晚，“是关于净世军的动向的。我想，你们应该看看这个。”
苏晚接过数据板，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情报：
【确认：净世军第七舰队主力正在向‘遗忘星域’边缘集结。动向异常，疑似与‘钥匙’及‘虚空样本’丢失有关。另，检测到‘收割者’特征信号在该星域外围出现，频率极低，但正在增强。】
遗忘星域？收割者信号增强？
苏晚和刚刚挣扎着坐起来的零，看到这条情报，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净世军在调动大军搜寻他们，而更可怕的“收割者”，似乎也并未远离！
危机，从未真正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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