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清绾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屏幕上显示着\"陆离\"两个字。昨晚废弃画室里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此刻却真实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喂？\"她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清绾，你看了新闻吗？\"陆离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背景音嘈杂得厉害，\"谢氏集团的股价崩盘了！警方已经封锁了总部大楼！\"
林清绾猛地坐起身，床单上还留着昨晚雨水浸湿的痕迹。她打开手机浏览器，置顶的新闻标题刺痛她的双眼：\"谢氏集团涉嫌人体实验与金融诈骗，创始人谢明山被警方带走调查\"。
\"我们得见面谈。\"她听见自己说，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现在。\"
二十分钟后，五个人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碰头。苏晴裹着程野的外套，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刚冲过澡。陆离的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报纸。谢临川依然不见踪影，但每个人口袋里都揣着那个银色U盘——昨晚从废弃画室带出来的唯一证物。
\"你们看这个。\"陆离把报纸摊开在便利店门前的塑料凳上。头版照片里，谢临川的父亲谢明山被两名警察架着走出大楼，他的白衬衫领口沾着可疑的红色污渍，眼神涣散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不对劲。\"程野突然说。他拿起报纸凑近细看，\"谢明山右手腕上...那是注射痕迹吗？\"
林清绾的喉咙发紧。她想起高考前夜撞见的那幕：谢明山倒在血泊中的身体，谢临川站在对面楼顶冷眼旁观的背影。当时她以为那是胜利的时刻，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昨晚谢临川给我们设了个局。\"苏晴突然开口，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些证据...可能是他故意引导我们发现的。\"
便利店冰柜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刺耳。程野猛地站起来，塑料凳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什么意思？那家伙差点杀了我们！\"
\"不，他是在自救。\"陆离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推算公式，\"你们发现没有？所有证据都指向谢明山，但谢临川本人...几乎没有直接参与的证据。\"
林清绾突然想起那个银色U盘上的刻字：\"真相在第七页\"。她打开电脑，将U盘插入接口。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十七岁的约定\"。
\"我们需要密码。\"她抬头看向其他人，\"谢临川给我们留了线索。\"
程野突然一拳砸在便利店的玻璃窗上：\"妈的！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指关节渗出血丝，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先是害我们差点送命，现在又...这算什么？\"
\"也许他别无选择。\"陆离轻声说。他的目光落在报纸角落的一则小新闻上：\"谢氏集团海外实验室发生爆炸...三名研究员失踪\"。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家伙...可能在帮那些受害者。\"
苏晴突然发出一声抽泣。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匿名短信：\"如果想知道真相，午夜十二点，老地方见。——x.L\"。发送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便利店老板狐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林清绾抓起U盘塞进程野手中：\"先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晨间的宁静，\"我们去高中。\"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教学楼天台时，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昨夜暴雨留下的水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林清绾站在当年和谢临川初遇的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窗框上那道浅浅的划痕。
\"密码...\"她喃喃自语，\"十七岁的约定...\"
程野突然拍了下脑门：\"校庆演出！我们五个第一次同台的那天！\"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日期是9月17日！\"
U盘发出清脆的\"滴\"声。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命名为\"给十年后的我们\"。林清绾点击播放，屏幕上跳出谢临川的脸——画面有些晃动，像是用手机偷拍的。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谢临川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许多，背景是一间昏暗的实验室，\"说明计划成功了第一步。\"他的目光扫过镜头，像是在直视每个人的灵魂，\"谢明山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只是个傀儡。\"
视频突然切换到一个地下室的画面。铁门上印着模糊的标志，林清绾眯起眼睛——那是谢氏集团的logo，但被红叉划掉了。镜头转向室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正在操作某种仪器，隐约能听见痛苦的呻吟声。
\"人体实验...\"陆离倒吸一口冷气，\"那些失踪的研究员...\"
视频里的谢临川突然抬头，直视镜头：\"程野的父亲不是自杀，是被他们逼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发现了账本...还有这些...\"画面切换到一叠照片，上面是各种扭曲的人体实验记录。
林清绾的手指死死攥住手机边缘。她想起程野父亲昏迷前说的话：\"别相信...临川...\"原来那不是指责，而是警告。
视频最后，谢临川的脸突然被一道强光笼罩。他转身面对光源，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十年后的今天...午夜十二点...老地方...\"画面戛然而止，屏幕陷入黑暗。
天台上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程野跪倒在地，拳头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那家伙...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找出真相。\"林清绾听见自己说。她的目光落在教学楼下的操场上，那里正有几个高一新生在打篮球，欢笑声随风飘上来，\"就像谢临川说的...找出真相。\"
苏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清绾，你看！\"她指向操场边的公告栏——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十年前校庆演出的剧照。五个人的笑脸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无知。
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是站在窗边的谢临川。林清绾眯起眼睛，发现他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张被撕碎的纸条，上面隐约可见\"实验室\"三个字。
\"十年...\"陆离轻声说，\"他说的是十年后的今天。\"
林清绾看向手机屏幕。现在是上午八点四十三分。距离那个约定的时刻，还有整整十四个小时。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她明白，这场寻找真相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走吧。\"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先回我家。我们需要整理所有线索。\"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疲惫却坚定的脸，\"然后...我们去见谢临川。\"
程野第一个站起来。他拍了拍林清绾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那家伙要是敢耍我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饶不了他。\"
当他们走下教学楼时，晨光已经完全驱散了黑暗。林清绾回头望了一眼天台——那里曾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见证了太多欢笑与泪水。她不知道十年后的今天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前方等待着什么，他们五个人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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