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狗的拳头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吴福根后脑勺上。“咚”一声闷响,像敲在空木头上,吴福根浑身猛地一僵,掐着秋灵脖子的手霎时松了劲。
秋灵乘机向后,挣脱出吴福根的手,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像被堵住的风箱终于扯开缝隙,猛地吸气却只吸进半口沙,胸腔像被生生撕裂,疼得她蜷起身子剧烈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
吴福根晃了晃脑袋,刚要转头,脖子突然一紧——吴四狗的胳膊已像铁箍勒住他脖颈,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挥向秋灵的手腕往后拽。“放开……老子……”吴福根脸涨得发紫,手脚胡乱扑腾,可缠斗许久早已力竭,根本无法抗衡全盛时期的吴四狗。而吴四狗的胳膊反而勒得更紧,似要生生绞断他的脖子。
“你快走!”吴四狗咬着牙低吼,腾出一手将吴福根扯向一侧,让出空隙,方便秋灵脱身“这里交给我!”
秋灵撑着滚烫沙地起身,胳膊还在抖,刚抬膝盖,脚踝就被铁钳似的手攥住——吴福根竟腾出一手死死钳住她的腿,指甲几乎嵌进皮肉。
“松开!”吴四狗弓身往后拽,膝盖顶着对方后腰,两人像拧麻花似的扭打,沙地上拖出两道深沟。
秋灵急得乱踹,吴福根的手却越攥越紧。挣扎间“撕拉”一声,本就破损的裤子撕开更大的口子,宽松的裤管下破例——吴福根眼角余光瞥见那片肌肤,顿时疯笑起来,嘶哑诡异的笑声混着被勒的嗬嗬声:“哈哈……果然是……贱女人……”
他眼珠一转,知道敌不过两人,突然铆足力气要喊:“来人……”
秋灵见他要喊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衣不蔽体,若被士兵撞见,女子身份定然暴露。她想也没想,扑过去用右手死死捂住吴福根的嘴,掌心撞上他满是胡茬的下巴,粗糙如砂纸。
吴福根眼露凶光,喉咙里发出“呜呜”咆哮,突然张嘴狠狠咬下——“唔!”秋灵疼得浑身一颤,冷汗浸透后背,鲜血顺着指缝淌进他嘴里,他却咬得更狠,似要嚼碎她的骨头。
“畜生!”吴四狗目眦欲裂,勒着对方手腕的手愈发用力,另一只手攥拳,带着风声一拳拳砸在吴福根后脑勺,“咚咚”闷响混着沙粒飞溅,在夜里格外刺耳。
可吴福根像疯兽,力气反倒更狂暴。他死抓着秋灵的腿,指甲几乎掐进骨头,嘴里被捂着仍发出低吼,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秋灵,似要生吞活剥。
秋灵看着他淬毒的眼,感受着手与腿上的剧痛,再看吴四狗额角暴起的青筋、发红的拳头,一个念头炸开:不能让他活着。
他看见了她的秘密。若活下来,自己会被军法处置,家人会受牵连,连吴四狗也难逃厄运。
秋灵颤抖着摸向怀里,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那是把跟石涛换来的匕首,刃身虽短却锋利。许是战场本就打杀不断,匕首仅登记过便让她留着,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握住刀柄的瞬间,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吴四狗还在与吴福根角力,两人在沙地上滚来滚去。吴福根虽处下风,却仗着蛮力乱挣,膝盖时不时顶向吴四狗腰腹,让他难彻底压制。
秋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慌乱覆上一层寒霜。她用没受伤的左手取出匕首,笨拙地用嘴咬刀鞘——牙齿不住打颤,几次咬空,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呛得喉咙发紧。终于“咔”的一声,刀鞘脱落,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泛出冷冽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吴福根似察觉到什么,扭动得更厉害,嘴里发出含混嘶吼,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秋灵,瞳孔里映出她握刀的模样,透着诡异的挑衅:你敢吗?
秋灵的手抖得更烈,却死死攥紧刀柄。吴福根淬毒的眼睛就在眼前,她猛地想起他的恶行、刚才的屈辱、暴露身份的后果——心骤然缩紧。
她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往前送——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像冰锥扎进人心。
吴福根的身体骤然一僵,抓着秋灵腿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骨头。他松开咬着秋灵手掌的嘴,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似濒死野兽嘶吼。眼睛瞪得滚圆,翻涌着狠辣与难以置信,挣扎愈发激烈,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吴四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惊得浑身一震,手上力道下意识松了半秒。吴福根趁机弓身,险些挣脱。他赶忙死死勒住对方脖子,胳膊收得像铁箍,眼睛却不敢置信地看向秋灵——她脸上溅了点血,眼神里的狠劲让他陌生。
秋灵看着吴福根疯狗似的挣扎,恐慌瞬间淹没了她。从没想过一刀下去人没死,反而更疯狂!身上的疼痛仿佛消失,只剩铺天盖地的慌乱。她一手死死捂住吴福根的嘴,怕他发出呼救,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猛地外拔——
“嗤啦!”
鲜血随刀刃抽出喷溅而出,滚烫地溅在秋灵脸、脖子上,带着浓重的腥甜。她浑然不觉,只知眼前这头野兽必须死。
“去死!去死!”
她像疯了一样,举匕首狠狠扎进吴福根胸口,拔出来,再扎进去。刀刃一次次撕开皮肉,发出沉闷声响。混乱中,两刀偏了方向,划在吴四狗胳膊上,带出两道血痕。吴四狗闷哼一声,却没动,只看着秋灵机械地重复拔刀、捅刺,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布满血丝,像两口燃烧的血井。
秋灵的手上、身上、脸上全是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沙地,汇成一小滩。吴福根胸前被捅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挣扎渐渐弱了下去。他瞪着双眼,狠辣被惊恐取代,抓着秋灵腿的手力道越来越小,喉咙里的声响也越来越低,最终彻底熄灭。
身体软软瘫下,再没动静。
可秋灵还在捅,直到匕首扎进肉里只剩刀柄,拔出时几乎无血涌出——胸膛早已被搅得烂透,血从刚开始的喷溅,到现在几乎都流干了。沙地上,吴福根身下的黄沙被血浸透,变成深褐色,缓缓蔓延,又被干燥的沙子慢慢吸干。
秋灵终于停下,握匕首的手仍不住颤抖。她看着吴福根死不瞑目的脸,看着自己满身的血,突然像被抽走所有力气,手一松,脱力了。
“呕——”
她猛地侧过身,趴在沙地上剧烈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灼烧喉咙。胃里翻江倒海,浑身血液仿佛变冷,刚才的狠劲褪去,只剩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杀人了。
这个认知像巨石砸在心上,让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吴四狗始终死死勒着吴福根的脖颈,直到感受怀里的身体从疯狂挣扎到瘫软,最后彻底没了动静,才缓缓松劲。他伸手探向吴福根鼻下,早已没了气息。
吴四狗松开手,踉跄后退一步,脚踢到地上沙粒,发出轻响。月光下,吴福根的尸体蜷缩在沙地,胸口伤口狰狞,那把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口。吴四狗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脑子里空空的,只有夜风卷过沙地的“呜呜”声。
秋灵也耗尽了力气,身心俱疲。吴福根的眼睛还圆睁着,却没了神采,像两口干涸的井,死死“盯”着她。
“嗡——”
秋灵脑子里像钻进无数蜜蜂,震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往后缩,手脚并用地在沙地上爬,指甲抠进滚烫的沙粒,留下凌乱痕迹。吴福根渐渐失色的脸就在眼前,近得能看清他嘴角凝固的血迹——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面对面的距离,温热的血溅在脸、脖子上,腥甜气息像附骨之疽,让她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唔……”她死死咬着嘴唇,尝到淡淡血腥味,才没哭出声。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混着脸上血污,糊得满脸都是,像张斑驳的面具。她猛地闭眼,不敢再看尸体,双手死死攥着带血的沙子,指尖的颤抖停不下来。
吴四狗回过神,见秋灵缩在地上抖得像片落叶,眼神涣散得吓人,显然惊吓过度。他再看地上的尸体,确认死透,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别看。”他哑着嗓子说,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埋进自己胸口,避开狰狞的尸体,“没事了……他死了……都过去了……”
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没察觉的颤抖,手却紧紧抱着她,像抱着易碎的瓷器。
秋灵的脸贴在吴四狗衣襟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混着汗水气息,很干净。那点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熨贴着冰冷的皮肤,可她还是止不住发抖,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带着滚烫的温度。
夜风吹过沙丘,卷起地上的血味和沙粒,远处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在空旷的旷野里,显得格外单薄。
小剧场
吴四狗读书时,犯困了,就用锥子刺股提醒自己奋发图强读书。这天刚刺股,秋灵就打来了电话:“出来陪我玩啊!”
吴四狗:“你在哪里?”
秋灵:“我在赤谷玩呢,你在干嘛呢,过来一起玩呗。”
吴四狗忍痛道:“我在刺股……”
秋灵兴奋大喊:“你也在赤谷啊!你在赤谷哪个地方?说具体点。”
吴四狗尴尬地回道:“在小弟弟右下方十公分处,即距膝盖正中大约二十公分的地方。”
秋灵一脸懵逼的看向不远处的龙灵峰,问道:“弟啊!你右下方十公分在哪里?”
龙灵峰抬脚点了点自己脚下阴影,那里正好有一只蚂蚁在爬。秋灵惊的手机都掉了:“四狗哥,你怎么变成蚂蚁了?”
吴四狗在手机列一边怒吼:“不,给我换个有脑子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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