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火光映照着他身上那件龙袍。
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黑夜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崇祯的出场，没有震天动地的特效，没有金光闪耀的背景，却比任何神迹都要震撼人心。
“朕在此！”
崇祯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可撼动的帝王威压，穿透了所有喧嚣。
“尔等助纣为虐，包围天子，是想造反吗？！”
那数百名祝家死士与亡命徒，原本还在叫嚣着“假冒官家”，此刻见到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衮龙袍，和那张早已在京城密报中流传的画像，他们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恐惧。
“龙……龙袍……”
“是……是真龙天子！”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目标，竟然会是当朝皇帝！
那份深入骨髓的皇权敬畏，让他们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而那些被煽动裹挟的无辜百姓，更是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如同神只般降临的帝王，脸上的愤怒与狂热，被一种更为强大的恐惧与敬畏所取代。
“吾皇……吾皇万岁！”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出了一声，随即，那声音便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数千暴民，如同割草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不住地叩首，口中只剩下那颤抖着、却又发自内心的呼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圣明！”
“陛下饶命！”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中响彻西湖边。
“怎么........成这样了？”
人群后方，祝延嗣满是不甘。
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以这般震慑人心的方式，公开现身！
这相当于明牌了。
祝家若敢杀皇帝，无异于扯旗造反！
平时打几句嘴炮也就算了，给祝延嗣十个胆子也不敢当街干掉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被顾千帆的话语吓得魂飞魄散，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人，此刻也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头颅埋得更深，口中只剩下万岁与求饶。
崇祯的视线，随即停在了几个跪在最前方，身着粗布麻衣，面色惶恐不安的百姓头上。
此人是这场暴乱的带头者，也是被祝家重金收买的棋子。
“抬起头来。”崇祯的声音充满压迫感。
为首的一个汉子，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朕让你抬起头来！”
崇祯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汉子终于哆嗦着，慢慢抬起头，却不敢与皇帝对视，只是将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叫何名？”
“小……小人张三。”
“张三。”崇祯冷冷地问道，“你为何带头冲击官府，包围行宫？是谁指使你来此的？将你所知，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张三被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不敢作答，眼神下意识地瞥向了藏在人群中的祝家之人。
顾千帆见状，厉声喝道：“目无天子，胆敢隐瞒？若无人指使，你便是这谋反作乱的首恶！按律当诛九族，便是亲族皆要连坐！”
“陛下饶命！”
张三被“诛九族”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祝家人的警告眼神，忙不迭地叩首如捣蒜，涕泗横流。
“快说！”
“我说！我说！陛下饶命啊！”
张三终于崩溃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祝家如何煽动，如何许诺，如何提供金钱，并指使他们来此冲击别院的实情，和盘托出。
“……都是祝家！祝公子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去煽动大伙儿！他说……他说只要杀了这个京城来的税监，大家就不用交税了！还说……还说事成之后，祝家会分地给大家……”
祝家固然可怕。
但他更知道，皇帝的九族诛连，没有人能抗住。
直接撂了！
张三的话，将祝家所有的阴谋，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走！快走！”
眼看事态败露，祝延嗣的脸色变得铁青，顾不得地上的家丁，也顾不得被俘的暴民，连忙招呼手下撤离。
“祝延嗣！”
就在祝延嗣转身逃命之时，顾千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祝延嗣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便觉一股巨力袭来！
“砰！”
顾千帆一记鞭腿，狠狠踢在他的胸口。
祝延嗣的身体腾空飞出数丈，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哀嚎，便被随后冲上的几名皇城司缇骑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顾千帆走到祝延嗣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其按在地上。
目光扫过人群，声音洪亮，震彻夜空。
“尔等听好！祝延嗣勾结乱党，煽动暴民，公然围攻天子下榻行宫，此乃谋逆大罪！”
随即转身，对着崇祯的方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
“臣，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护驾来迟，罪该万死！恭请陛下，圣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被顾千帆的话语吓得肝胆俱裂。
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此刻也彻底清醒，纷纷放下手中的物件，头颅深埋，口中只剩下万岁与求饶，声浪此起彼伏。
崇祯的目光，越过跪伏的人群，落在被顾千帆踩在脚下的祝延嗣身上。
那个曾经狂妄的不可一世的祝家大公子，此刻瘫软如泥，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中看不中用！”崇祯鄙夷道，眼中寒光愈盛。
所有的一切，都已揭露。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崇祯缓缓转过身：“顾千帆！”
“臣在！”顾千帆立刻应命。
“传朕旨意，命杭州知府，即刻全城戒严！封锁杭州所有城门，不得放走一人！”
“传旨浙江节度使，命其速速调兵，入城后看到所有暴乱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凡祝氏族人及其同党，满门抄斩，不留活口！此乃谋逆大罪，朕要祝家血脉断绝，鸡犬不留！”
顾千帆领命，眼中杀意沸腾，转身冲入人群，执行圣旨。
崇祯看着混乱中的杭州城，心中再无怜悯。
这片被富庶遮蔽的土地，这群被利益吞噬的人。
是时候彻底清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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