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城西城门出发,到太清宫所在的终南山麓,足足有五十里路程。
沈砚带着秦小蛮与护林甲,骑着三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
晨光刚刺破云层时,他们还能看到长安城内升起的炊烟,可随着马蹄不断向前,周围的景象渐渐从繁华的坊市,变成了荒凉的郊野。
官道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被秋风染成金黄,风一吹,叶子簌簌落下,铺在路面上像一层碎金。
偶尔能看到几间破败的茅屋,墙皮斑驳,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乱飞,显然早已无人居住。
自从洛阳被冥罗控制后,沿途的百姓大多逃去了长安,只留下空荡荡的村落。
“沈大哥,这太清宫也太远了吧!咱们都跑了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秦小蛮勒住马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鹅黄色短打后背已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
她胯下的枣红马也喘着粗气,马蹄在地面上刨着土,显然已有些疲惫。
沈砚勒住马,抬头望向远处的终南山 —— 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道墨绿色的屏障,太清宫就藏在山脚下的竹林深处。
“快了,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能看到太清宫的屋檐了。” 沈砚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昨夜为了研究《邪阵录》只睡了两个时辰,此刻喉咙干涩得发疼。
目光扫过秦小蛮与护林甲,见秦小蛮脸色发白,护林甲趴在他怀里也没了之前的活力,便翻身下马:“先歇半个时辰,喂饱马匹,咱们再赶路。”
三人在官道旁的一棵老槐树下停下,秦小蛮从马背上取下水囊,递给沈砚:“沈大哥,你先喝口水,看你嘴唇都裂了。”
沈砚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缓解了干涩。
摸了摸护林甲的头,小家伙正盯着远处的野兔,小爪子蠢蠢欲动,却因为赶路太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委屈地 “嘶嘶” 叫两声。
“别急,等拿到昆仑镜,咱们回去就给你买糖糕。” 沈砚笑着安抚,心中却暗自焦急。
冥罗的眼线遍布长安周边,他们此行目标明确,万一被冥罗的人提前察觉,在太清宫设下埋伏,不仅昆仑镜拿不到,还可能陷入险境。
半个时辰后,三人再次上马,朝着终南山方向疾驰。
越靠近终南山,空气中的灵气就越浓郁,原本萧瑟的景象也渐渐被翠绿的竹林取代。
竹林茂密,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风吹过竹林,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太清宫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
青瓦红墙藏在竹林深处,飞檐翘角上挂着的铜铃,在风中发出 “叮铃” 的清脆声响,可这声响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慌乱 —— 往日太清宫的钟声该在此时响起,今日却一片沉寂。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催马加快速度,刚绕过竹林,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瞳孔骤缩。
太清宫宫门前的石阶上,散落着几柄断裂的桃木剑,剑身上沾着黑色的煞气,还有几滴暗红的血迹。
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倒在石阶旁,道袍被煞气染成黑色,胸口有明显的爪痕,气息微弱,显然是受了重伤。
“不好!太清宫出事了!” 沈砚翻身下马,快步冲到道士身边,指尖搭在受伤道士的脉搏上 —— 脉搏微弱,体内煞气乱窜,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秦小蛮也跟着下马,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发白:“沈大哥,这是…… 是冥罗的人干的?”
护林甲从沈砚怀里跳出来,对着宫内 “嘶嘶” 狂叫,黑色甲壳上泛起寒光,小眼睛里满是警惕。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伤的道士从宫内踉踉跄跄地跑出来,道袍的袖子被撕掉一半,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看到沈砚穿着斩邪司的衣服,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您是…… 斩邪司大人?快!快救救我们!掌门紫虚真人外出云游未归,九幽教使者突然袭击,师兄们伤的伤、死的死,我们只能退守内殿,可我们守不住了!”
沈砚心中一紧 —— 竟还是来晚了一步!紫虚真人不在,太清宫群龙无首,道士们根本不是血河使者的对手。
“道长,内殿现在还有多少人?血河使者有多少人?” 沈砚扶住道士,语速极快地问道。
“还有七位师弟在内殿守着,血河使者有三人,还操控着一具巨大的血傀儡,煞气重得很,我们的符箓根本伤不了它!” 道士喘着粗气,伤口因为激动而渗出血来,“内殿的门快撑不住了,!”
沈砚不再多问,对秦小蛮说:“小蛮,你先给受伤的道长处理伤口,用纯阳符暂时压制他们体内的煞气,我去内殿支援!”
“沈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秦小蛮立刻举起纯阳火箭筒,眼中满是坚定,“我的火箭筒能对付血傀儡,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沈砚略一沉吟,点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注意保护自己,护林甲,你跟我一起,找机会破坏血傀儡的控制符咒!”
护林甲 “嘶嘶” 叫了两声,跳到沈砚肩上,做好了战斗准备。
跟着受伤的道士快步走进宫内,庭院里一片狼藉,石桌被劈成两半,炼丹炉翻倒在地,里面的药材洒了一地,还沾着黑色的煞气。
几名道士的尸体躺在庭院角落,面容扭曲,显然是被煞气折磨而死。
内殿的大门紧闭,门板上刻着道家的八卦阵,却已布满裂痕,黑色煞气从裂痕中渗出,伴随着血傀儡的嘶吼声和血河使者的狂笑。
“里面的道士听着,再不开门,我就毁了你们的内殿,把你们一个个都炼成血傀儡!” 为首的血河使者声音沙哑,带着威胁。
沈砚深吸一口气,握紧镇魂尺,对秦小蛮使了个眼色 —— 秦小蛮会意,悄悄绕到内殿侧面,举起纯阳火箭筒,对准门板上的裂痕。
“冥罗的走狗,也敢在此撒野!” 沈砚大喝一声,纵身跃起,镇魂尺带着纯阳之力,狠狠劈向门板上的裂痕 ——“咔嚓!” 门板应声裂开,黑色煞气瞬间喷涌而出。
三道黑色身影从内殿冲出,正是血河使者,为首的使者脸上刻着血色符文,看到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冷笑。
“沈砚?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正好,把你也炼成血傀儡,给血河大阵添份大礼!”
血河使者从怀中取出黑色符咒,往空中一抛:“血傀儡,出来!”
符咒落地的瞬间,内殿的地面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从殿内延伸到庭院,裂缝中涌出浓郁的煞气,一具高达三丈的血傀儡缓缓爬出 —— 躯体由百具尸体拼接而成,青黑色的肌肤上缠着煞气,白骨利爪泛着幽绿寒光,鬼火眼睛死死盯着沈砚,发出凄厉的嘶吼。
内殿的门彻底破碎,七位道士冲了出来,手持桃木剑,对着沈砚躬身道:“沈大人,多谢援手。”
“先解决掉这几个邪祟!” 沈砚冷笑一声,镇魂尺金光大盛,纵身冲向血傀儡,“小蛮,攻击它的关节!”
秦小蛮立刻扣动扳机,一枚绑着三层纯阳符的火箭呼啸而出,精准命中血傀儡的膝盖 ——“轰!” 蓝色火焰炸开,煞气铠甲被灼烧得滋滋作响,黑色烟雾升腾。
血傀儡惨叫一声,膝盖处的尸体碎片飞溅,却很快被地下的煞气修复。
为首的血河使者见状,双手结印,黑色煞气凝聚成锁链,朝着沈砚缠来:“别以为有道士帮忙就能赢,今日你们都得死!”
另外两名使者也同时发动攻击,煞气利爪直扑秦小蛮和受伤的道士。
“小心!” 沈砚侧身避开煞气锁链,镇魂尺横扫,逼退一名使者,“道长们,用清心符护住心神,别被煞气入侵!”
道士们立刻掏出清心符,贴在额头,符纸亮起白光,暂时挡住了煞气的侵蚀。
可血傀儡的攻击越来越猛,利爪拍向地面,将庭院的石板砸得粉碎,碎石飞溅,一名道士躲闪不及,被碎石砸中肩膀,倒在地上。
沈砚心中一急 ——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血傀儡的控制符咒!
“护林甲,找机会钻进血傀儡体内,它的控制符咒应该在脊椎处!” 沈砚对着肩上的护林甲喊道。
护林甲 “嘶嘶” 叫了两声,看准血傀儡攻击的间隙,像一道黑色闪电般跃起,避开它的利爪,钻进了血傀儡胸腔的缝隙中。
血傀儡体内一片漆黑,煞气弥漫,还有无数残肢断臂,可护林甲丝毫不惧,凭借对煞气的敏锐感知,很快找到了贴在脊椎上的血色符咒 —— 符咒上刻着诡异符文,正是控制血傀儡的核心。
护林甲张开嘴,锋利的牙齿咬向符咒,“咔嚓” 一声,符咒被咬出缺口。
“不 ——!” 为首的血河使者发出一声惨叫,血傀儡的动作瞬间僵硬,体内的煞气开始紊乱。
“就是现在!” 沈砚抓住机会,体内:燃木兵纯阳之力全力运转,镇魂尺金光大盛,纵身跳到血傀儡头顶,双手握尺,狠狠刺入它的头颅。
“轰!” 金色光芒爆发,顺着血傀儡的四肢蔓延,将体内的煞气彻底净化。
血傀儡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庞大的躯体崩溃,无数残肢断臂掉落,冤魂在金光中化作白光消散。
三名血河使者见血傀儡被毁,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想逃。
“想逃?晚了!” 沈砚纵身追上,镇魂尺抵住为首使者的喉咙,“说!冥罗派你们来什么目的?”
使者却突然大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沈砚,你别得意…… 教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你拿到昆仑镜也阻止不了血河大阵,大唐还是会灭亡!” 说完,他咬碎口中的毒药,七窍流血而亡。
另外两名使者也趁机自杀,连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
沈砚看着两具尸体,眉头紧锁。
“沈大人,多谢您出手相救!” 幸存的道士们围上来,对着沈砚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沈砚连忙扶起他们:“道长不必多礼。紫虚真人何时能回来?”
“真人说此次云游最多一月,今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一名年长的道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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