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并未远遁,他深知以自己如今重伤之躯,在这危机四伏的太古宝界盲目乱闯,与自杀无异。凭借着《原始真解》对天地气机的敏锐感知以及“法则弦论”对能量脉络的独特洞察,他寻到了一处位于两条地脉交汇之地的天然洞穴。洞口被天然的幻阵遮掩,若非对法则理解到一定层次,极难发现。
他迅速在洞口布下数重隐匿与防御禁制,这些禁制并非依靠强横法力,而是巧妙引动地脉之气与周围环境相融,除非有精通此道且神识远超于他的存在刻意探查,否则足以瞒天过海。
“噗——”
刚布置完禁制,林天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猛地喷出一口淤血,血液中竟夹杂着细微的黑暗侵蚀之力和龙凰道则冲突留下的裂痕。他脸色灰败,盘膝坐下,周身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吼……” 小墟从无极空间中跳出,担忧地用头颅蹭了蹭林天。它虽也经历战斗,但混沌之躯强悍,加之对手被克制,消耗远小于林天。
“无妨,还死不了。” 林天摸了摸小墟冰凉坚硬的鳞甲,勉力笑了笑。他内视己身,情况不容乐观。经脉多处断裂,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丹田气海近乎枯竭,内景宇宙弦网光芒黯淡,运转滞涩;最麻烦的是神魂,因强行承载龙凰残念,意识海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
这便是借取超越自身境界力量的代价。若非他根基扎实,金仙体魄本质极高,兼修《原始真解》与“法则弦论”这等玄功,恐怕早已肉身崩解,神魂俱灭。
他首先运转《原始真解》中记载的涅盘篇,这是参悟真凰宝术后触类旁通领悟的疗伤法门,虽不及真正的凤凰涅盘术,却也蕴含生生造化之机,配合生命之泉残存的药力,开始缓慢修复肉身的创伤,驱逐那些难缠的黑暗侵蚀之力。
同时,他心神沉入内景宇宙弦网。这片由无数法则丝线构成的微观宇宙,此刻像是经历过一场星骸风暴,许多“弦”断裂、扭曲,失去了应有的活力。他小心翼翼地以自身神念为引,如同最精密的织工,开始梳理、接续这些断裂的法则之弦。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但也正是在这梳理、修复的过程中,他对“法则弦论”的理解愈发深刻。尤其是亲身承受并引导了龙凰两种顶级法则之力后,他对于不同属性、不同层次法则之力的“共振频率”、“纠缠模式”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力量无分高下,关键在于‘调和’与‘共鸣’。” 林天若有所悟。龙力至刚,凰火至柔,看似对立,却在某种更高的层面上达成统一,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能。这与他“法则弦论”追求万法归源、以“弦”统御诸道的理念不谋而合。
时间在疗伤与悟道中缓缓流逝。洞穴外,太古宝界的日月更替了数次,偶尔有强大的生灵气息掠过,但都未能发现此地的异常。
七日后,林天睁开双眼,眸中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那股濒死的衰败之气已然散去。肉身的伤势好了六七成,断裂的经脉在涅盘篇与生命精华的滋养下重新接续,变得更为坚韧。丹田内重新凝聚起沛然的先天之炁,虽然远未恢复巅峰,但已能自如运转。
内景宇宙弦网修复了大半,而且经过此次“破而后立”,那些重新接续的法则之弦似乎更加凝练,闪烁着一种内敛而深邃的光泽。神魂的裂痕也在缓慢愈合,只是精神上的疲惫非一日可除。
“此地不宜久留,伤势既已稳住,需尽快离开太古宝界。” 林天起身,感受着体内缓缓流淌的力量,心中稍定。他如今的实力,大约恢复到了相当于此界天神境后期的水准,距离巅峰时期的虚道境战力还差得远。
他带着小墟,悄然离开洞穴,收敛所有气息,如同鬼魅般在宝界山脉中穿行。他需要找到离开这片太古宝界的路,或者至少找到一个相对安全、能与外界沟通的区域。
又过了三日,林天终于穿越了一片弥漫着混沌气的迷雾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远方,不再是蛮荒无尽的太古山林,而是出现了人烟!那是一片建立在神岳之上的巨城轮廓,城墙巍峨,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有强大的修士驾驭虹光穿梭往来。
“终于到了宝界边缘,接近下界八域了吗?” 林天精神一振。他隐匿身形,远远观望。从那座巨城散发的法则气息以及往来修士的强弱判断,此地的整体实力层次,似乎比宝界核心区域要低上不少,最高也不过是真神气息,并未感应到天神以上的存在。
他谨慎地靠近,在距离巨城百里外的一处山巅停下。这里似乎是一处修士们临时交流、交换信息的聚集点,有不少人在此摆摊,或三三两两交谈。
林天改变自身气息,模拟出此界铭文境修士的波动(约等于内气境到后天境),混入了人群之中,默默倾听。
从这些修士的交谈中,他得知此地名为“边荒城”,是连接太古宝界与下界八域“玄域”的几处重要通道之一。他们谈论着宝界内的机缘争夺,谈论着各自域内的天才,也谈论着一些古老传说。
“……听说了吗?虚神界最近不太平,那两个‘最爱吃兽奶’和‘锤塌初始地’的家伙,又闹出大动静了,把百断山那片的精神战场都给打崩了角!”
“可不是,那俩熊孩子,真是走到哪拆到哪!不过天赋也确实恐怖,听说已经被几个太古神山的大人物盯上了。”
“虚神界虽只是精神世界,但若能在那里面有所建树,对现实中的修行也大有裨益啊。据说一些古老的记录,甚至关乎成神的秘密……”
“虚神界?” 林天心中一动。他记得这是完美世界中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乃是由远古神灵构建的精神世界,修士可以精神体进入其中磨砺己身,争夺造化。那里规则奇特,甚至能记录各种突破极境的成就。
“精神世界……以神识构筑……这似乎与我的内景宇宙弦网,以及神魂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天若有所思。他如今神魂受损,正需要温养与锤炼,这虚神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那里鱼龙混杂,信息流通极快,更方便他了解这个世界,甚至……或许能接触到那个被他标记的少年。
他不动声色地向人打听了进入虚神界的方法。并不复杂,只需在一些特定的“虚神界通道石”附近,集中精神,默念咒文即可感应进入。边荒城中就有几处这样的公共通道点。
林天记下方法,并未立刻前往边荒城,而是在城外更偏远的一处荒山中,再次开辟了一个临时洞府。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小墟,你为我护法。” 林天吩咐道。小墟低吼一声,乖巧地趴在洞口,混沌气息内敛,但感知却扩散开来。
林天盘坐,意识沉入识海。他并未直接去感应那所谓的通道石,而是尝试以“法则弦论”去解析和模拟那些修士描述的“虚神界通道”的波动频率。
在他的内景宇宙中,无数法则之弦开始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振动,试图捕捉那冥冥中与精神世界连接的“接口”。《原始真解》万法归源的特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帮助他快速理解这种精神构建世界的底层逻辑。
渐渐地,在他意识感知中,仿佛出现了一条条若有若无的“线”,这些线贯穿虚空,连接向一个浩瀚、古老、充满了无数精神印记波动的奇异之地。
“找到了……而且,我似乎无需借助通道石。” 林天心中明悟。他的“法则弦论”本身就对规则极其敏感,加上《原始真解》和强大的神魂本质,让他直接捕捉到了虚神界的“坐标”。
他没有犹豫,分出一缕精神意念,如同拨动琴弦般,轻轻触碰了其中一条最清晰的“线”。
嗡——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传来,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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