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科夫博士的问题，如同一声惊雷，在林闲耳边炸响。
信息是否有质量？能否扭曲时空？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学术探讨了！这几乎是在直接触及“蓝宝宝”和那片诡异黑雾的本质！这个俄国女人，绝对知道些什么！她甚至可能比官方和周组长他们，更接近真相！
林闲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大脑在【量子大脑超频】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他不能露怯，更不能承认，但也不能用空洞的话术敷衍，那只会让对方更加怀疑。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之前利用林小聪的“水之道”歪打正着的经历，想起了“蓝宝宝”内部那复杂到令人眩晕的结构，想起了那片能够干扰空间的黑雾……
一个大胆的、基于自身“痛苦”经历和模糊感知的回应，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沃尔科夫博士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略带感慨和探究的语气，缓缓反问道：
“沃尔科夫博士，在东方哲学里，有‘大象无形’的说法。我们习惯于用质量、能量这些维度去衡量存在。但有没有可能，信息本身，就是一种更底层、更优先的‘存在’？”
他微微停顿，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沃尔科夫博士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但身体似乎微微前倾了一丝，显示出了兴趣。
林闲继续沿着这个思路，结合自己对“蓝宝宝”和黑雾的体会，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我们观测到的物质和能量，或许只是某种更宏大‘信息结构’在特定规则下的投影或者显化。就像……一段复杂的代码，在计算机中运行，呈现出了我们看到的图像和交互。”
“至于扭曲时空……”林闲回想起黑雾笼罩时那种空间粘稠、传送被干扰的感觉，以及“蓝宝宝”内部那仿佛蕴含了无数可能性的结构，他斟酌着用词，“如果时空本身也是某种‘信息架构’的体现，那么当足够强大或异常的信息流介入，干扰甚至覆盖了原有的‘架构代码’……那么，所谓的‘扭曲’，或许只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他没有提“蓝宝宝”，没有提黑雾，更没有提“钥匙”和“祂”。他只是将自己亲身经历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用一种高度抽象和哲学化的语言包装了出来。
这番话，半是急智，半是他这段时间被迫思考“高维信息”和“因果干涉”后产生的、连自己都未必完全理解的模糊感悟。
说完之后，林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这番玄之又玄、缺乏数学模型支撑的“暴论”，在一位真正的理论物理学家听来，会是何等可笑。
沃尔科夫博士沉默了，她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林闲，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宴会厅的喧嚣在他们周围仿佛被隔绝，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她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但之前的锐利似乎收敛了一丝：
“一个……有趣的视角。将信息视为本体，物质和能量作为派生属性。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古老的哲学思辨，以及现代量子理论中某些尚未被证实的猜想。”
她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林先生，你的公司，似乎总能接触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现象’。”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希望在未来几天的会议中，我们能有机会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关于‘信息架构’和‘投影现实’……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说完，她对着林闲微微举杯示意，然后便转身，融入了不远处另一群正在激烈讨论的学者之中。
林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短短的对话，消耗的心神比应对三名杀手追击时还要巨大！
【叮！宿主在顶级学者面前，凭借急智与模糊感悟，成功应对尖锐质询，未露破绽，并引发了对方兴趣。】
【判定为：极限智力对抗型痛苦（高光时刻）！】
【奖励积分：+ 5,000,000,000！（五十亿）！】
五十亿积分！
这创纪录的单笔“智力痛苦”积分，充分说明了刚才那一刻的凶险与艰难！
“闲哥，你刚才……跟那毛子大妈聊啥呢？我看她眼神跟刀子似的。”王胖子凑过来，心有余悸地问道。
“没什么，学术交流。”林闲摆了摆手，不想多谈。他需要立刻消化刚才的对话，并准备明天更严峻的挑战——二十分钟的正式发言！
沃尔科夫博士的出现和她的问题，像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让林闲原本就波澜起伏的内心，更加无法平静。他隐隐感觉到，这次苏黎世之行，恐怕远不止一场“学术社死”那么简单。他似乎……无意中踏入了一个更深、更危险的漩涡。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很可能就围绕着“信息”、“现实”以及他手中那块神秘的“钥匙”。
晚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回到套房，林闲毫无睡意，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苏黎世湖面上倒映的点点灯火，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警惕与一丝……被点燃的好奇。
那个沃尔科夫博士，她的“Arche”项目，究竟在研究什么？
她是否也接触过类似“燧石碎片”的东西？
她提到的“信息架构”和“投影现实”，难道真的触及了这个世界的某种本质？
这些问题，如同一个个钩子，挠着他的心。他知道，继续探究下去可能万分危险，但内心深处那股不甘于被蒙在鼓里、想要掌控自身命运的渴望，却又驱使着他去揭开这些谜团。
“看来……”林闲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明天的发言，不能只是糊弄过去了。”
他需要抛出一些真正有分量、能引起真正懂行之人兴趣，同时又不会暴露自身核心秘密的“饵”。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分享一些关于“环境信息异常扰动”的“观测数据”（经过严重脱敏和模糊处理），或者提出一些基于自身遭遇的、大胆的猜想？
这无疑是在走钢丝，但也是获取关键信息、甚至寻找潜在盟友的唯一途径。
他这条被迫营业的咸鱼，为了活下去，为了搞清楚身边的谜团，似乎不得不开始……主动在知识的深海里，冒险下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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