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至,璟兰的凤冠镀上了一层阳光带来的金辉。
林噙霜亲自将扇子交到璟兰手里,语气里满是不舍:“我的璟儿长大了。”
“娘,你别难过,我有空就来看你,或者让你进宫陪我。”璟兰安慰道,这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好,走吧,吉时到了。”
厅外鼓乐喧天,十二道鎏金仪仗早已在府门前排开,朱漆喜轿缀满明珠流苏,轿杆上缠绕的红绸从轿顶垂至地面,随风微动如火焰跳跃。
盛紘亲自将她送进轿中,声音因激动微微发颤:“璟儿,到了东宫要敬事太子,谨守本分,莫忘了盛家的教养。”
“是,女儿谨记父亲大人教诲。”
喜轿起驾,沿街百姓早已挤满长街,皆踮脚望着这支浩荡的迎亲队伍。
八抬大轿后跟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赤金首饰箱在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绫罗绸缎堆得老高,田庄地契、商铺账本用红绸裹着,由精壮仆役稳稳抬着。
“这盛家的嫁妆,怕是家都搬空了吧!”
“你们知道什么,我听我大舅的表弟的妹夫的姨妈的姐妹讲,这太子妃的嫁妆里有不少是人家盛家族里送来的添妆。”
东宫门前早已铺好红毯,从宫门一直延伸至正殿。
赵曦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立于阶前,见喜轿落地,亲自上前揭开轿帘。
璟兰头顶凤冠,身着绣着百鸟朝凤的绿色嫁衣,裙摆逶迤拖地,由太子扶着踏上红毡,一步步走向殿内。
红毡尽头,礼乐声陡然拔高,殿内宾客分列两侧,皆望着这对璧人。
璟兰垂眸走着,凤冠上的明珠随着步履轻摇,叮咚作响,与殿外的鼓乐交相呼应。
指尖触到赵曦掌心的温度,温热而沉稳,她紧绷的肩背稍稍松弛,抬眼时恰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那目光里没有天家威仪,只有藏不住的温柔。
行至殿中,司仪高声唱喏:“吉时到,一拜天地!”
璟兰与赵曦并肩转身,对着殿外天光深深一拜,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将两人的身影叠在金砖地面上,勾勒出金红交织的轮廓。
再拜高堂时,上座坐着宋仁宗、皇后以及赵曦生母苗贵妃。
盛家人在边上看着,先君后臣,他们受不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礼。
林噙霜望着女儿凤冠霞帔的模样,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忙用锦帕拭去,怕冲了喜气。
夫妻对拜时,赵曦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低声道:“璟儿,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璟兰笑的很真心,依着礼数躬身回拜。
礼成之后,宫人簇拥着璟兰前往东宫寝殿,因为赵曦的地位在这里,也没人来闹洞房,倒是省很多事。
璟兰卸下沉重的凤冠,褪去繁复的嫁衣,换上轻便的锦绣宫装,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这就又嫁了?
窗外传来脚步声,赵曦推门而入,褪去冕服的威严,只着一身常服,更显清俊。
“在想什么?”他走到她身后,从镜中望着她。
璟兰轻声道:“又嫁了一次,有点奇怪,和从前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呢。”
赵曦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镜中两人的身影依偎相依。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喟叹:“是不一样。从前你我大婚时漫天仙乐、祥云缭绕,可如今在人间,没有仙法护持,只有红绸铺路、百姓相贺,确实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赵曦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不过这大婚的心情还是一样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婚礼,只要是你,我就只会是满心欢喜。”
他俯身靠近,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郑重:“小凤凰,往后岁岁年年,我都会一直护着你,陪着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信你的。”璟兰靠在他怀里,东华的信誉度还是非常高的。
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三生世界是她去的第一个世界,所以潜意识就很依赖东华,即使现在他是赵曦,她也很依赖,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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