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在前引路,脚步轻快,将两人带向雨林更深处。行至正午,雾气渐渐散去,前方出现一片被梯田环绕的村寨。寨民们穿着黑色对襟短褂,头戴银饰,见到谢怜与花城,眼中虽有好奇,却并无敌意,只是远远地看着,神情带着几分神秘。
“这是……苗寨?”谢怜望着那些悬在屋檐下的牛角和兽骨,“地图上没标注过这里。”
正说着,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妪走了过来,她脸上刻着细密的皱纹,眼神却很清亮,腰间挂着个用五彩线编织的香囊。“外乡来的客人?”老妪开口,汉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我们这寨叫‘雾隐寨’,很少有人能找到这儿。”
花城指了指肩头的灵狐:“是它带我们来的。”
老妪看到灵狐,眼睛一亮,对着它说了几句难懂的方言。灵狐竟似听懂了,跳下谢怜肩头,蹭了蹭老妪的裤腿。老妪笑道:“原来是山神的信使。快随我来吧,寨里正有喜事。”
跟着老妪走进寨子,才发现寨民们都在忙着准备什么。有人在舂米,有人在宰杀山羊,还有几个中年妇人围坐在竹席上,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丝线,正在编织着什么,旁边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透着股奇异的药香。
“是阿珠姑娘要出嫁了。”老妪解释道,“嫁给山那边的竹楼寨首领,今日就该来接亲了。”
谢怜想起红妆寨那个被救的姑娘,笑道:“倒是巧,又遇上喜事。”
话音未落,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竹楼寨的汉子抬着花轿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不好了!首领……首领中了蛊毒!”
寨民们顿时炸开了锅。老妪脸色一变,连忙跟着众人往寨口跑。谢怜与花城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只见花轿旁躺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面色青紫,浑身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蛇在游走,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是‘蚀心蛊’。”老妪掀开汉子的眼皮看了看,声音发颤,“中了这蛊,三个时辰内不解,心脉就会被啃噬干净。”
竹楼寨的汉子急道:“我们在路上没得罪任何人!就路过一片竹林时,被几只毒蜂蛰了几下,首领就成这样了!”
谢怜蹲下身,指尖轻轻按在汉子的脉搏上,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游走,与他体内的灵力相斥。“这蛊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下的。”他沉声道,“毒蜂只是引子,真正的蛊虫藏在蜂针里。”
花城目光扫过周围的寨民,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年轻妇人身上。她穿着一身红衣,本是该欢喜的日子,脸上却毫无血色,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躲闪。“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那妇人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是我做的。”
众人哗然。老妪怒道:“阿月!你为何要加害竹楼寨首领?”
阿月泣不成声:“他……他去年来寨里做客时,偷走了我们祖传的‘蛊王’,害死了我哥哥!我求了寨老半年,他们都只说要以和为贵,我只能……只能用这办法报仇!”
谢怜皱眉:“蚀心蛊太过阴毒,即便报仇,你也会遭反噬。”
“我不在乎。”阿月抹去眼泪,眼神决绝,“只要能让他偿命,我死也甘心。”
就在这时,那中蛊的汉子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气息开始微弱下去。老妪急道:“来不及了!解这蛊需要蛊王的精血,可蛊王早就被他带走了!”
花城忽然开口:“未必。”他走到汉子身边,指尖凝聚起一丝红光,轻轻点在他心口。只见汉子皮肤下的蠕动骤然停止,随即,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虫从他嘴角爬了出来,落地后便想逃窜,却被红光牢牢困住。
“这是……蛊王?”老妪又惊又喜,“它怎么会在他体内?”
“偷来的蛊王不认主,反而会反噬。”花城捏起那只小虫,语气平淡,“他把蛊王藏在体内养着,以为能为己用,却不知早已成了蛊虫的傀儡。”
谢怜取出伤药,配合灵力注入汉子体内,帮他逼出残余的蛊毒。片刻后,汉子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平稳下来。
阿月看着被红光困住的蛊王,又看了看昏迷的汉子,忽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老妪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阿月,你哥哥的仇,该用正道了结,而非用蛊毒害人。竹楼寨首领偷蛊害人,也该送官处置。”
寨民们纷纷点头。竹楼寨的汉子们也羞愧不已,承诺会将首领交给官府,还雾隐寨一个公道。
夕阳西下时,风波终于平息。老妪留两人在寨里住下,端来香甜的糯米酒。谢怜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火把,笑道:“南疆的事,总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城给灵狐喂了块肉干,闻言看向他:“若是觉得累了,我们可以停下来歇歇。”
谢怜摇头,眼中闪着光:“不累。能看到这些故事有个结局,挺好的。”
肩头的灵狐忽然抬头,对着远方叫了两声。两人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夜色中的雨林翻涌着墨色的浪,而更远的地方,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闪烁,像是在邀请他们继续前行。属于他们的旅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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