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了临川,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闪烁,却透不进公寓内温暖的灯光里。程砚将林晚从医院接回家,安顿在柔软的沙发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薄毯。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蹲在沙发前,握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晚摇了摇头,经过一天的折腾,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看着程砚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担忧和小心翼翼,她还是轻声说:“有点想喝你煮的南瓜粥了。”
“好,你等着,很快就好。”程砚立刻起身,走向厨房。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也需要用行动来确认,他还能为她做这些日常的、温暖的小事。
厨房里很快传来轻微的响动和南瓜特有的清甜香气。林晚蜷在沙发里,抱着柔软的抱枕,看着程砚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高大挺拔,此刻却带着一种为她洗手作羹汤的专注和温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这种被珍视的幸福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暖暖的,也冲淡了不少残留的阴影。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金黄软糯的南瓜粥端到了她面前。程砚甚至细心地将粥吹到适宜的温度,才将勺子递给她。
“小心烫。”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片刻不离。
一碗暖粥下肚,林晚感觉冰冷的四肢都暖和了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程砚收拾好厨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近晚上十点。他想起不久前沈恪打来的那个电话,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
他走到沙发边,俯身亲了亲林晚的额头,柔声道:“晚晚,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林晚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她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仰起脸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程砚的心微微一紧。他不想让她知道接下来要去处理的那些肮脏事,不想让任何黑暗沾染她纯净的世界。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嗯,沈恪那边有点急事,必须去一趟。你乖乖先睡,不用等我。”
他的掩饰并不算完美,林晚能感觉到他平静语气下暗藏的紧绷。但她很懂事,没有追问,只是不舍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好,我尽快回来。”程砚承诺道,又用力抱了抱她,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看着林晚拿起睡衣走向浴室的背影,程砚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出门。他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或许……还能赶回来,拥着她入睡。
黑色的轿车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区,朝着郊外一处废弃的工业区疾驰而去。最终,车子停在了一个锈迹斑斑、空旷死寂的仓库前。
沈恪已经等在门口,斜倚着车门,嘴里叼着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看到程砚下车,他直起身,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迎了上来。
“来了?”沈恪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等你了。”
程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着沈恪走进了仓库大门。
仓库内部空间巨大,头顶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勉强照亮中央一片区域,四周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投下幢幢黑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七八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身形彪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分散站立在四周,如同沉默的石像,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在场地中央,吴正发和李辉背对着大门,正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
他们脸上、身上满是污血和灰尘混合的污迹,衣服破烂,显然已经经历过一番“招待”。此刻,他们再也顾不得形象,只是涕泪横流地、不停地朝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凌郁磕头求饶,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语无伦次。
“饶了我们吧……凌爷!我们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都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该死!饶了我们这条狗命吧!”
凌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如同看着两只挣扎的蝼蚁,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仿佛蕴含着风暴前极致压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现在才想起来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跪在地上的两人!
吴正发和李辉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求饶声戛然而止,连磕头的动作都顿住了。他们甚至不敢回头,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直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踏过满是灰尘的水泥地面,最终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瑟瑟发抖,头几乎要埋进地里。
程砚慢条斯理地在手下搬来的一张旧沙发上坐下,沈恪随后也在他旁边落座,姿态慵懒地翘起二郎腿。沈恪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程砚,并为他点燃,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支。
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沈恪才看向程砚,用谈论天气般的随意口吻问道:“砚哥,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砚没有立刻回答。他夹着烟,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一寸寸地扫过地上抖如筛糠的两人。他弹了弹烟灰,然后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让辛辣的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一圈,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终于,他用一种极其平静,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
“你们两个,既然觉得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舒坦,闲得发慌,非要找点刺激……”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那我就成全你们,给你们找点……终身难忘的‘刺激’。”
他站了起来,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然后朝凌郁示意了一下。
凌郁会意,走上前,将手中一根沉甸甸的金属伸缩棍递到了程砚手里。
程砚接过棍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徒手掐灭,火星在他指尖湮灭,如同他此刻心中最后一丝怜悯。
他先走向了李辉。
两名打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摁住了李辉。
李辉看着程砚手中那根闪着寒光的金属棍,又看向程砚那双毫无温度、仿佛在看死物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极致的恐惧让他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起来:
“不!不要!程总!程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啊——!”
程砚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如铁。他举起伸缩棍,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李辉的右腿膝关节侧面,用尽全力,精准而冷酷地,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敲击下去!
“咔嚓!”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李辉杀猪般的惨嚎在空旷的仓库里反复回荡,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那声音沉闷而残忍,每一下都伴随着李辉身体的剧烈抽搐和更加凄厉的哀嚎。
直到膝关节被硬生生敲得粉碎性骨折,李辉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除了无意识的抽搐和呻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砚却没有停下。他抬起脚,穿着坚硬皮鞋的脚底,狠狠地踩上了李辉的右手,然后,用力地、缓慢地碾磨!
“啊——!!!”李辉发出最后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之下,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程砚这才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脚。地上,李辉的右手已经扭曲变形,指骨尽碎。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一旁已经彻底吓傻、裤裆湿了一片、散发着骚臭味的吴正发。
吴正发看着李辉的惨状,早已魂飞魄散。他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程总!祖宗!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滚回海云!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求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然而,当看到宛如地狱修罗般的程砚提着那根还在滴血的棍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吴正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了按着他肩膀的打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朝着仓库大门的方向疯狂逃窜!
程砚看着他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扯起一个嗜血而残酷的冷笑。他甚至没有快步去追,只是随手抄起旁边一把废弃的木质椅子,手臂一扬,椅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呼啸着飞出!
“砰!”一声巨响!
椅子精准无比地砸在吴正发的后脑勺上!木屑纷飞!
吴正发惨叫一声,向前扑倒在地,但他求生的欲望极其强烈,竟然还不死心,用手扒着地面,拖着剧痛的身体,继续顽强地朝着门口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程砚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他身边。他俯下身,一把揪住吴正发后脑勺的头发,用力将他的头提了起来,然后,对着坚硬的水泥地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第一下,吴正发眼前一黑,鼻血狂喷。
“咚!”第二下,他感觉头骨都要裂开,耳朵里嗡嗡作响。
“咚!”第三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剧痛。
程砚眼底的猩红越来越盛,理智正在被暴戾和杀戮欲吞噬。他抬起手臂,准备砸下第四下、第五下……直到将这个胆敢触碰他逆鳞的渣滓彻底碾碎!
“老板!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是匆匆赶来准备处理后续事宜的陈默!
陈默冲上前,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了程砚再次抬起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阻拦他,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颤抖:“老板!不能再砸了!再砸下去会出人命的!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背上人命官司不值得!老板!您冷静一点!”
程砚猛地转过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陈默,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滚开!”
陈默被那眼神吓得心脏骤停,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松手!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几乎是吼了出来:“老板!想想林小姐!她还在家里等着您平安回去呢!您要是为了这种人渣出了事,林小姐怎么办?!这里交给我!我向您保证,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求您了,老板!冷静下来!”
“林小姐”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进程砚被暴怒和杀意充斥的脑海!
晚晚……他的晚晚……还在家里等着他……
程砚高举的手臂僵硬在空中,眼底的猩红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剧烈起伏的胸膛也逐渐平复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虽然依旧冰冷,但那股毁天灭地的疯狂已经收敛。
他松开了揪着吴正发头发的手。吴正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奄奄一息。
程砚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仓库的血腥味和暴戾都吐出体外。陈默立刻机灵地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程砚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渍,动作恢复了以往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修罗只是幻觉。他看向陈默,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他们被送进监狱‘享受’余生之前,给我好好‘招呼’一下,确保他们一辈子都能记得这一天。”
“明白,老板!您放心!”陈默立刻躬身应道。
程砚将那块沾了血的手帕随手扔在地上,仿佛扔掉了什么肮脏的垃圾。他没有再看地上那两条如同死狗般的人渣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这个充满血腥和罪恶的仓库。
沈恪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语气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慵懒散漫:“辛苦了哦,小默默。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那些如同影子般的打手们立刻无声地行动起来,开始清理现场。凌郁也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离开了仓库。
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两个奄奄一息的废人,又看着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拨打急救电话和联系后续的“安置”事宜。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程砚,已经驾驶着车子,融入了归家的车流。他打开车窗,让夜风吹散身上残留的戾气和血腥味。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有灯光、有温暖、有她在等待的家。
当他轻轻打开家门时,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壁灯。卧室的门虚掩着,他放轻脚步走进去,看到林晚已经睡着了,睡颜恬静,呼吸均匀。
那一刻,所有的黑暗、暴戾和冰冷,都被这盏等待的灯火和床上人儿安稳的睡颜彻底驱散。他拿起干净衣物洗完澡之后轻轻上床。林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
程砚收紧手臂,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间,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
他的世界,终于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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