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抱进秦修逸那家以顶级安保和隐私性着称的私立医院。早已接到通知的医疗团队立刻上前,轻柔而专业地将林晚接了过去,送入检查室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
程砚寸步不离地守在检查室外,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经过的医护人员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绕道而行。他紧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检查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走到程砚面前,语气恭敬而沉稳:“程总,林小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请您放心,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主要是精神高度紧张、极度疲惫,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虚脱和暂时性晕厥。我们已经给她用了一些镇静安神的药物,让她能好好睡一觉。醒来后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注意情绪安抚和营养补充就好。”
听到“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这句话,程砚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终于重重落回原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似乎褪去了一些。
“谢谢。”他声音沙哑地道了谢,快步走进病房。
病房里,林晚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悠长,陷入了深沉的药物睡眠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程砚轻轻走到床边,动作极致轻柔地坐下,伸出手,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深深烙印在心底。
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替她仔细掖好被角,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他转身走出病房,对门口守着的陈默和两名保镖低声吩咐:“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老板!”陈默肃然应道。
程砚这才大步朝着秦修逸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秦修逸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着一支烟。听到动静,他转过身,将桌上另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烟递了过去。
程砚接过,就着秦修逸递来的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尼古丁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麻痹他心中那股翻腾的暴戾和杀意。他吐出浓浓的烟雾,眼神在烟雾后冰冷得骇人。
“人,怎么处理?”秦修逸开门见山,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讨论天气。
程砚猛地将吸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瞬间湮灭,如同他此刻想要碾碎某些东西的欲望。他抬起眼,看向秦修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修逸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烟:“明白了。” 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什么“以德报怨”,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那两个人敢动他兄弟的女人,就要有承受百倍千倍报复的觉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顾远舟带着夏宇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陈默。
顾远舟的目光先是看向程砚,用眼神询问林晚的情况。
“没事了,在睡。”程砚言简意赅。
顾远舟松了口气,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身旁的夏宇身上。只见夏宇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眼神涣散,脚步虚浮。在听到“没事了”三个字后,他紧绷的最后一丝弦仿佛终于断裂,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幸亏后面的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顾远舟蹙眉,伸手摸了摸夏宇冰凉的额头和满是冷汗的颈侧,知道这孩子是被这一连串的惊吓和巨大的自责给彻底击垮了。他难得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夏宇借着陈默的搀扶,努力想站直,朝着顾远舟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嗯……我知道,表哥。” 但他颤抖的双腿和依旧毫无血色的脸出卖了他此刻的状态。
秦修逸用眼神询问顾远舟:这孩子怎么了?
顾远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稍后再说。
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时,陈默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汇报:“老板,顾律师,秦少。刚刚接到消息,昨晚在快餐店,夏宇少爷和李辉发生冲突、以及后来夏宇少爷情绪失控捶桌的画面,被人拍了短视频传到了网上。虽然很快联系平台删除了源视频,但传播速度很快,而且……有人扒出了夏宇少爷是顾律师您表弟的身份,连带cw律师事务所开业当天,程总、沈少你们几位到场祝贺的照片也被翻了出来。现在舆论有些……不太好听,很多小媒体抓着‘富二代仗势欺人’、‘律师合伙人亲属疑似校园暴力’这类话题在做文章。我们的公关部已经在紧急处理,全力压热度并引导舆论。”
程砚的眉头瞬间锁紧,眼中寒光一闪:“重点保护好晚晚的隐私!绝不允许任何一张她的照片、任何一个与她相关的字眼流出去!所有可能指向她的信息,全部彻底屏蔽!”
“明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林小姐受到任何舆论骚扰。”陈默立刻保证。
秦修逸也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自己集团公关部负责人的电话,言简意赅地命令:“网上关于cw律师事务所和夏宇的不利舆论,立刻介入处理,用一切手段,以最快速度平息下去。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相关讨论。”
刚挂断电话,程砚就接到了沈恪的电话。
“砚哥,晚晚怎么样?”沈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
“没事,睡着了。”程砚回答。
“那就好。”沈恪松了口气,随即语气沉了下来,“网上的破事我看到了,一群跳梁小丑。我先不过来了,集中精力把这边的烂摊子扫干净。那两个人,”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残忍的玩味,“我已经‘安置’好了,很‘安全’。等你这边方便了,随时可以过来‘处理’。保证让你满意。”
“嗯。”程砚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夏宇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决,抢着说道:“姐夫!表哥!处理那两个人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我要亲自……!”
“胡闹!”顾远舟立刻厉声打断他,眉头紧锁,“你去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这种事情是你该掺和的吗?!”
夏宇被呵斥得瑟缩了一下,但眼神里的倔强仍未消退。
程砚抬手,轻轻按在夏宇紧绷的肩膀上。他的目光深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和决断:“小宇,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有些事情,不需要你亲手去做。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学生,你的任务是好好上学,等晚晚醒了,多陪陪她,说说话,这就是你现在最能帮上忙的事情。其他的,”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交给我们来处理。相信我。”
夏宇看着程砚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心,有理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承担一切的沉稳和决绝。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了无声的哽咽。他明白,姐夫和表哥是在保护他,不让他沾染那些黑暗的事情。
看着大家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处处为他着想,将他护在身后,巨大的愧疚和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夏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众人看到他失控的表情,哑着嗓子匆匆丢下一句:“我……我去下洗手间……” 然后便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顾远舟和程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了然。他们知道夏宇心里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但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细致地开导他。眼前的麻烦事,还需要他们立刻去处理。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几个男人之间无声流淌的、关于如何彻底清算的冰冷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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