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魏无羡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见蓝忘机已收拾妥当，正往马背上捆行囊。晨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连发丝都染上了暖意。
“醒了？”蓝忘机回头看他，“早饭在厨房温着。”
魏无羡趿着鞋跑出去，一眼就看到院角的两匹骏马。一匹是蓝忘机常骑的“朔月”，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另一匹是特意为他备的“追风”，毛色枣红，正甩着尾巴啃草。
“这马真精神！”魏无羡凑过去摸了摸马脖子，“看来今天是个好兆头。”
蓝忘机将最后一个包裹系好，递给他一个油纸包：“刚烤的芝麻饼，路上吃。”
两人刚要动身，就见蓝启仁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身后跟着蓝景仪和蓝思追。蓝启仁手里拿着个锦盒，递过来：“这是给江宗主的贺礼，务必送到。”
魏无羡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套精致的文房四宝，砚台还是罕见的端砚。“先生费心了。”
蓝启仁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知道啦先生！”魏无羡笑着翻身上马，“景仪，思追，等我们回来给你们带莲花坞的莲蓬！”
蓝景仪挥着手臂喊：“一定要带最大的！”
蓝思追也笑着挥手：“魏前辈，含光君，一路平安。”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魏无羡回头望去，见蓝启仁还站在门口，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他忽然想起刚到云深不知处时，这位老先生总是板着脸训他，如今却会为他准备行囊，心里不禁暖融融的。
“在想什么？”蓝忘机策马跟上来。
“在想，”魏无羡勒住缰绳等他，“先生其实也挺疼我们的。”
蓝忘机看了眼他手里的锦盒，嘴角微微扬起：“嗯。”
两人并辔而行，刚出云深不知处，魏无羡就勒住马，指着远处的山坡欢呼：“蓝湛！你看！”
只见山后那棵老桃树，枝头已绽开了几朵粉白的桃花，像撒在枝头的云霞。春风拂过，花瓣轻轻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
“真开了！”魏无羡眼睛一亮，“我说什么来着，赶得正是时候！”
蓝忘机抬头望去，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魏无羡笑盈盈的脸上，连睫毛都染上了粉色的光晕。他忽然勒住马，翻身下马：“等我片刻。”
魏无羡正纳闷，就见他走到桃树下，小心翼翼地折了枝开得最盛的桃花，回来插在他的马鞍上。粉白的花瓣映着枣红的马毛，格外好看。
“这是……”魏无羡愣了愣。
“路上看。”蓝忘机翻身上马，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泛红。
魏无羡看着那枝桃花，忽然笑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扬鞭一挥：“走喽！去莲花坞咯！”
两匹马踏着晨光往前跑，桃花枝在风中轻轻摇晃，花瓣偶尔飘落，落在两人的衣襟上。远处的山峦渐渐褪去雪色，露出青黛色的轮廓，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
魏无羡回头看了眼蓝忘机，见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的笑意像化不开的春水。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旅程，有花有酒，有身边人相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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