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醇厚不醉人。
小满看着晕乎乎的两个人笑个不停。
“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桃挽着她的胳膊喃喃着，她眯着眼睛，两腿直打架。
小满打着灯笼，胳膊绷着劲儿，带小小的醉鬼回院子。
小桃轻轻的刷牙洗脸，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轻声些。”小桃用食指比着嘴唇，“哈哈哈。”
笑声穿透夜色，在院中回荡。
紫燕用力的开关了一下她的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小满吓得一哆嗦，疑心她的门还健在否。
小桃仿若未闻，继续傻乐。小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塞上了床。
还好，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酒品尚可。
小满收拾妥当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先抄录今天狗子带来的信息。
她一条信息写在一张笺上，上面标了编号。
这样孩子们看的时候，方便些。
弄好这些，小满松了口气，开始判卷。
几个人现在以读书为主，因着下午在她这里玩耍，所以还没有开始练字。
字写得就歪歪扭扭，难得的是都是自己写的，没找枪手。
她出的卷子，并不是教和面，考包饺子。最多是教做馒头，考的是做花卷，差异不大，孩子们都答上来了。
小满用朱色的墨，在各自的名字后面写了个优。
一张张批下来，都是优。
到秦苙这张，小满正在打的哈欠半路消散了，这个难受。
她翻来翻去看了一下，确认，这不是她写的字。
虽然这人极力在模仿她，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写的比她好。
小满想起了秦苙和平常不一样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
依她想有钱人大约只有一个烦恼：怎么花钱。
就算到了古代，女子差些，但大户人家的少爷，还是嫡子，这不妥妥的是幸运之神眷顾着嘛，可以恣意随心的活着了。
但秦萱、秦荣、秦苙都各有各的难。
说话做事都需顾及良多。
待国公爷去了，一分家，就又是一番天地。四爷若不爬上去，便可能湮没在京官当中，沦为下层了。秦芮可能说的亲都不能与秦芮比了。
可能再过两年，他的烦恼也升起来了。
她收好试卷，长伸了个懒腰，吹熄了灯，上床睡觉了。
翻来覆去几遭，自嘲道：“白替古人担忧，先想自己吧。”
第二日一大清早，秦苙比平常更早的爬了起来。
“咦，你如何这样早就过来了。”二夫人看着闯进来的秦苙，再看看侍候在她身侧的姨娘们，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着意错开时间，这些人不配见自己的儿子。
雅茹跟在后面感觉自己被二夫人的眼光毒打了千遍。
“拜见娘亲。见过各位姨娘，先生留了功课，甚难。孩儿琢磨了一夜，今早有所顿悟，想早点去学堂，便早些来给母亲请安。”秦苙行了礼，朗声道。
“什么功课这样着紧，我倒要找大儒说道说道，我父亲曾为帝师，也没听说让一个七岁的孩童，天还没亮便去学堂的道理。”二夫人微怒道。
把周围几位姨娘想要夸奖秦苙勤勉上进，日后有大出息的恭维话掐死在了喉咙里。
“雅茹，你是怎么侍候的，让苙儿如此胡闹。”二夫人冷眼盯着雅茹道。
雅茹赶紧跪了下来，磕起头来。
紧咬着嘴唇不说话辩解，也不哭。
秦苙向后挪了一小步，站在了她身前，她的头便磕不下去了。
“娘，全是孩儿自己想的。不是大儒吩咐。孩儿想着，若能多得大儒青睐，爹爹知晓也能开怀些。”秦苙觉得自己飘在正屋的上方，俯瞰着这个屋子的人，和她们的表情。
竟如此直白。
小满姐姐说要跳出现有的框架看事情，他一直不大明白，此刻好像醍醐灌顶。
爹爹宿在了别处，此刻还未来。
二夫人立刻转怒为喜，姨娘们察着她的颜色立时出口恭维起来。
二夫人一半开怀，一半你们也配品评我的孩儿的嫌弃，两种情绪在脸上交错，最终融合。
“那便好好的去吧。你还小，觉还是要睡够的。”二夫人这忽儿觉得不合适了，赶紧打发他。
秦苙再行礼，退出了正屋。
雅茹磕了个头，紧跟其后。
“我八岁进学，到时与爹爹商议，看能不能搬到二哥的院子，或者我独自住一院。到时候你带出一个得用的来，其他人交给奶娘管教，最多到明年年底，你就能脱了身了。你的亲事，让你娘紧着议吧。”秦苙对雅茹说。
上一次，人家男方着急娶新妇。二夫人不放人，只能退了。
雅茹并不答话，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秦苙也不说话，牵着她的手一荡一荡的，好似他游水的池子里水浪的样子，可以抚慰人心。
二门上还真有小厮在等。
“三少爷，二少爷给你的信。”小厮昨晚上没能赶回来，宵禁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才一路跑回来。
秦苙高兴的接过来。
雅茹上前从腰间荷包里给了小厮抓了一把银瓜子。
小厮双手捧住，连连道谢。
“这次辛苦你了，改日我给你送些点心吃，今日实是不及了。”雅茹笑道。
秦苙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二哥的信看了起来。
小厮收起银瓜子，朗声说：“二少爷让我转告三少爷一声，二少爷说这个想法甚是有趣，但并无先河，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编写，但他以为，你们日后要进学，大了要科举，为官，那不如往这个方向编。提前了解一下也不亏。
比如：大祁有多少学堂，分别招收什么样的学子。
学堂又是什么样？建在何处，何人管理，为师者几何？
年长的学生住在学堂里，如何吃住？
同窗之间，师生之间有何趣事，相处之道为何。
科举都包含了哪些考试，怎样考，考些什么。
大祁的品级官职都有哪些。
六部分为哪六部，又分管什么。”
小厮一口气说了不少，这些都是信上内容，他一字不差复说出来。
秦荣写的字多，他怕秦苙不认识的多，看不明白，便教小厮背好，过来转告。
秦苙认真听着，对照着信看。
认真牢记，喜上眉梢。
今日总算能交差了。昨日他们几人讨论的热火，他糊弄过去了，还好小满姐姐没有点名。
今日一定要点啊！
秦小霸王昂首挺胸去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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