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看着猫眼里那张冷艳而熟悉的脸，心跳漏了一拍。冯婷？她怎么会主动找上门？
他迅速平复心绪，整理了一下表情，拉开了门。
“冯总？”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门外的冯婷，褪去了平日里的职业铠甲，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羊绒开衫，搭配同色系的休闲长裤，长发随意披散，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却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冷如寒潭，让人看不透深浅。她手里提着的纸袋，印着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甜品店logo。
“王先生，没打扰吧？”冯婷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朋友送了些甜点，一个人吃不完。”她将手中的纸袋微微提起，示意了一下。
（心理活动） 送甜品？王辰心里警铃大作。这位冰山女总裁，可不像是有闲情逸致给邻居分享美食的人。尤其是在清源科技刚刚出现异动的这个微妙时刻。
“冯总太客气了。”王辰侧身让开，“请进。”
冯婷也没有推辞，步履从容地走进客厅，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客厅简洁的布置，最后落在那个朝向金融区方向的落地窗上，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王辰去厨房倒水，大脑飞速运转。
（心理活动） 她是为安洁环保而来？还是仅仅是一次邻里间的普通往来？不，绝不可能普通。 timing太巧了。
他将水杯放在冯婷面前的茶几上，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冯总也喜欢这家的甜品？他们家的芒果慕斯确实不错。”
“偶尔尝尝。”冯婷没有动那杯水，身体微微靠向沙发背，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掌控感，“王先生这里视野很好，难怪能洞察先机。”
话题转得突兀而直接。
王辰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冯总说笑了，不过是运气好，租的时候只剩这一套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冯婷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王辰脸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就像王先生能在‘明德科技’上精准抽身，又能在‘安洁环保’这片死水下提前布局，这份‘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她果然知道了！不仅知道明德科技，连他对安洁环保的布局也一清二楚！
王辰端起水杯，借喝水的动作掩饰内心的震动。冯婷的信息网，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或者说，她在他身上投入的关注，远超预期。
“市场波动，有赚有亏，很正常。”王辰放下水杯，语气轻松，试图将话题淡化。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王先生。”冯婷似乎失去了周旋的耐心，她身体前倾，那双冷冽的眼眸直视着王辰，带来强大的压迫感，“清源科技的动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王辰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们背后站着的人，能量不小。单凭安洁环保自己，或者说，单凭你王先生现在的资金量，就算提前知道消息，恐怕也很难从这场争夺中占到便宜。”冯婷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甚至，可能会被对方利用信息优势反手收割。”
她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冯总有什么高见？”王辰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之前的提议，依然有效。”冯婷看着他，眼神锐利，“冯氏的资源，加上你的‘嗅觉’，我们可以联手。订单，我们要拿下。利益，按贡献分配。”
（心理活动） 又是合作。王辰心中冷笑。但这一次，她的筹码似乎更具体了——共同应对清源科技背后的势力。
“冯总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与我合作？”王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以冯氏的实力，单独吃下这个订单，也并非难事吧？”
冯婷的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微妙。
“因为我看重你的‘不确定性’，王先生。”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冯氏这艘船太大，有时候需要一些……外来的鲶鱼，来搅动一下死水。而且，”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王辰书房虚掩的门，“我讨厌浪费。浪费人才，浪费机会。”
这话里的含义，耐人寻味。
王辰陷入了沉思。冯婷的话半真半假，但清源科技带来的压力是真实的。独自应对，风险确实巨大。与冯氏合作，看似是捷径，却可能意味着失去主导权，甚至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冯总的好意，我心领了。”王辰最终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不过，我还是想先自己试试。如果真的力所不及，再向冯总求援也不迟。”
他再次选择了拒绝，但留下了一个活话。
冯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欣赏，有失望，或许还有一丝被屡次拒绝的不悦。她没有再劝说，站起身。
“希望王先生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甜品记得吃，放久了影响口感。”
说完，她如同来时一样，从容地离开了王辰的公寓。
门关上，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丝冷冽的香气。
王辰走到茶几旁，打开那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果然是一份芒果慕斯。
他看着那份甜品，眼神幽深。
冯婷这次登门，是最后通牒？还是……又一次更隐蔽的试探？
资本的棋局越来越复杂，对手的筹码也层出不穷。而他手中的底牌，似乎只剩下那份超前的预知，和一颗不愿屈从的、敢于冒险的心。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慕斯送入口中，甜腻冰凉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心理活动） 味道不错。但想用这点甜头就让我低头？冯总，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王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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