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确有消息传来。
“大将军，蜀城目前的总兵力一共只剩下2000人，明日正是攻城的好日子。咱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蜀城。”
来人眉头深皱看着巴图。
“也好，让将士们将一部分马匹杀掉，充做军粮，饱餐一顿，明日再战。”
将今宣布下去不久。
白鹿部大营，到处都是战马绝望的惨叫声。
对于草原牧民来说。
马匹原本就是他们的家人。
他们在马上出生，在马上长大，也会在马背上死去。
现在为了一顿晚餐。
就要将战马杀死。
有一些军士不同意。
结果被巴图砍了脑袋。
这下，其他众人不敢吱声了。
蜀城城头。
看着城墙拐角，那个人影消失在夜幕当中。
宋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让所有特战队员城头集合。”
命令下达五分钟后。
分散在全城各个位置的两百人。
全部出现在了箭楼下面。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
话音刚落。
立刻传来淅淅索索，叮叮当当的声音。
防刺服，两副共120支箭头，唐刀，战术手套，护腕，护膝，还有长弓，火折子。
“报告队长，全体检查完毕！”
一个精瘦男子出列汇报。
“出发！”
东城门墙角和西城门墙角。
两百人分成两队。
各自由宋扬和刚刚汇报的精瘦男子带队。
北城门方向的一个阴暗角落。
三四个黑影，正蹲在一隐蔽处，盯着城北大门。
其中两人，裹着厚厚的皮袄，呼呼大睡。
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正拿着一个酒囊，仰头灌了一口。
“大将军实在是多虑了，这些玉狗白天打得那么惨，晚上哪有精力来偷袭？”
“别他妈废话，给老子盯紧点，出了事，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身边的伙伴，警告了一声后，走到一边开始放水。
夜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尿液溅到了脚面。
“妈的！”
他咒骂了一声，正要继续。
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等他反应过来。
脖颈处已经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刚要用手摸脖子。
但一阵剧痛传来。
等他要叫喊时。
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
几个呼吸后，他的身体瘫软在地。
“洪吉，你他娘是不是太短，尿不出来了？”
那个紧盯着城门的男子，拿着酒壶，低声调笑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刚要抬头调笑对方短小。
但脑袋忽然被人抱住。
然后。
“咔嚓”一声。
他就没有然后了。
同一时间。
两个睡觉的胡人探子，被人也抹了脖子。
半个时辰后。
冲天的火光，在白鹿部大营里亮起。
伴随火光的还有剧烈的爆炸。
半个天空，都被照亮。
站在蜀城城头，都可以看到。
睡梦中的巴图，被人叫醒。
“大将军，玉狗夜袭大营！”
“什么？”
巴图从床上滚了下来。
在他身边，两个姿容上佳的胡人女子，正惊慌失措的龟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其实，不用人提醒。
那剧烈的爆炸，已经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胡乱的穿起衣服，抓起武器，冲了出去。
此刻的整个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
到处是惊慌失措的士兵和战马。
他们很多人连衣服都没穿。
在地上打滚，想以此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在这里，火起了，就只能让它自己熄灭。
因为。
北方。
缺水。
“敌人在哪里？”
巴图大声嘶吼着。
“将军，并未发现敌人！”
一个眉毛胡子都被烧焦的军士。
手中提着裤子，大声回答着。
“混蛋，难道是天罚？”
这句话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宋扬和特战队员制造混乱后。
施施然离开了胡人大营，不带走一片云彩。
天冷！给你们一点温度。
不用谢我！
哥是个喜爱帮助别人的五好青年。
蜀城城门打开。
200人进了城门。
“师傅，我刚才在胡人大营砍了一个士兵，得了这柄弓箭。”
陈平安高昂着脑袋，举着手中的一把弓箭。
“好小子！”
宋扬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小年纪的陈平安，天生力大无穷。
难怪能够成为东玉国第一猛将。
天幕下，蜀城的轮廓，在黎明前的死寂里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剪影。
哪怕战斗已经过去一夜。
城头的风里。
依旧裹挟着血腥气与焦糊味。
城砖上凝结的血痂已半干，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狰狞的黑紫色。
几名年老的士兵，背靠着雉堞，手里紧紧攥着生锈的长枪，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睫毛上沾着的血污，让他们的睡颜多了几分凄楚。
“杀...杀了你们这帮胡狗！”
偶尔发出的梦呓，也全是与胡人厮杀的嘶吼。
宋扬踏着城砖上的血渍缓步走过。
从巴图大营回来后，他只睡了半个时辰。
便起身来到城头。
幸好有培元丹的加持。
让他到此刻，还保持着精神奕奕。
靴底碾过一块，嵌在砖缝里的胡兵骨片。
宋扬没有停顿。
目光却如鹰隼般，掠过城头的每一个角落。
守军确实稀疏，城东侧的城墙边，十步之内才站着一个人。
而且多是面色蜡黄的老兵，或者胳膊上缠着绷带的伤兵。
昨夜三更，蜀城守将张翼和副将林啸。
已各带三千精锐。
借着夜色和城外密林的掩护，悄悄绕到了胡人营地后方的两道山谷里。
那里是巴图大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也是他布下的绝杀之网。
按住腰间的唐刀刀柄。
冰凉，让他纷乱的思绪越发的沉静。
三天前，那个被俘虏的白鹿部密探跪在他面前。
宋扬故意让亲兵在帐外“泄露”粮草将尽、守城士兵不足两千千的消息。
又在密探“逃脱”时，让他“意外”截获了一封写给朝廷的求援信。
信里把蜀城的困境。
写得字字泣血。
当时张翼还劝他，万一巴图不上当怎么办？
对于太阳纪元304年--439年，这135年时间里。
龙炎帝国这段历史。
宋扬可谓是如数家珍。
巴图此人，宋扬再了解不过。
他自恃勇猛，上一战折了锐气，他急着雪耻，更急着拿下蜀城立威。
这‘虚弱’的蜀城，正是他想要的猎物。”
“公子，您一夜没合眼了，要不先去城楼歇会儿？”
旁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兵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敬重。
这老兵叫赵老栓，从宋扬守蜀城的第一天就跟着他。
此刻他看着宋扬的眼神，只有信赖。
宋扬微微点头。
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
他们虽然疲惫，却没有丝毫慌乱，每个人的眼里，都透着一股“跟着公子，就不怕打不赢”的坚定。
风更紧了。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一场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白鹿部的大营，就扎在蜀城以北，五里的平原上。
巴图坐在主营的虎皮椅上，手里不停在擦拭着那把。
砍切过无数人皮肉的弯刀。
他身材魁梧，肩宽背厚。
是典型的草原汉子。
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颌。
那是幼年和人拼命时留下的。
蜀城守军不足四千，粮草只够支撑一日的消息。
昨天让他兴奋不已。
只是一场敌袭。
为他喜悦的心情，平添了无尽的怒意。
他必须拿下蜀城。
不仅要雪耻。
还要用敌军的人头。
证明自己，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白鹿部大将。
“传我命令！全军集结，半个时辰后，进攻蜀城！”
巴图霍然起身。
弯刀寒光闪烁。
主营外，号角声骤然响起，悠长而急促，像催命的符咒。
许多胡人士兵，从地上爬起来。
昨夜。
是他们最为屈辱的一夜。
所有人穿着黑色的皮甲，手里拿着弯刀和长矛。
战马在一旁焦躁地嘶鸣，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土。
两万人的洪流，朝着蜀城的方向席卷而去。
此刻的蜀城，宋扬正站在最高的箭楼上，远远地望着那片黑压压的敌军。
阳光已经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胡人的队伍上，让那片黑色的洪流更显狰狞。
城墙上的士兵们，握着兵器的手更紧了。
宋扬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猎物即将步入陷阱的平静。
“勇士们！看那蜀城，里面堆满粮食、丝绸和女人！软弱的羔羊，不配拥有这些财富！草原的狼群，攻破城门，抢到的都是你们的！用敌人的血，染红城墙，让白鹿部的威名震响中原！带着战利品，让子孙传唱你们的英名！杀！”
战鼓和号角已经响起。
胡人士兵，再次露出狰狞的面孔。
他们高举弯刀，声震如雷。
仿佛想要将蜀城破败的城头震塌。
三通鼓响，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头。
今日之战，是灭城之战。
要么杀死敌人。
要么被敌人杀死。
在双方相聚到此彼此弓箭射程时。
漫天的箭雨，从城下射了过来。
胡人是马上的国度。
弓箭就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他们的弓箭在射程上，要强于中原。
除了宋扬之外。
所有士兵，蹲在墙跺下，躲避弓箭的袭击。
宋扬悄无声息的将四块空间之门，放在头顶。
漫天的箭雨落在他的头顶。
瞬间消失无踪。
这一幕，惊呆了城头和城下的所有士兵。
“宋公子是天神下凡，来拯救我们的使者！”
无数守城士兵心中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手中握着方天画戟，如同天神降临。
“弓箭手准备！”
宋扬猛的举起扩音器，声如洪钟。
盾牌手立刻举着盾牌，护在弓箭手头顶。
面向着潮水般的敌人。
宋扬向前水平伸直右臂，竖起大拇指。
这是后世炮兵用来测算距离的跳眼法。
“100步！”
“80步，放！”
随着宋扬沙哑的呼喊。
城头上，漫天的箭雨，也纷纷落下。
城下。
巴图看着箭雨的密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城中的辎重已经匮乏。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蜀城。
“60步！”
随着宋扬的呐喊。
城头弓箭手不停调整射击的仰角和力度。
城下不停有胡人士兵倒下。
但更多人依旧向前奔跑着。
他们已经跳过昨日那条，填满自己同伴尸体的壕沟。
前面的人栽倒，后面的立刻拎起云梯，向前冲去。
终于有人来到了城下。
他们将云梯搭在了蜀城城墙上。
残酷的厮杀开始了！
巴图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抬手一挥。
身后的胡兵，继续像潮水般涌上前。
今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蜀城。
现在的云梯，在前段有钩子。
正好卡在城头。
城上士兵，用弓箭向下射击。
而云梯上，胡人士兵向上射击。
这样的对攻，明显是守城方占优。
不停有胡兵从云梯上摔下去。
有的砸倒自己同伴。
掉落在冰冷的地上，瞬间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惨叫声，在城头四处响彻着。
宋扬站在城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因为精锐已经被派了出去。
城头士兵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
第一个胡兵爬上了城头。
他挥舞着弯刀，朝着身边一个老年士兵砍去。
但一把长戟却插进了他的胸膛。
宋扬大手一挥。
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那名胡兵尸体，竟然被他的大戟，扔了出去。
那尸体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后。
重重摔在地上。
一瞬间，脑浆迸裂，四肢折断，死状凄惨无比。
这一幕让冲锋的胡兵，不少人双腿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
这一刻的宋扬，如同死神。
下面云梯上，目睹这一切的胡兵们。
双腿发软，连连后退。
连手里的长枪都掉在了地上。
但上面的弓箭，在此时已经毫无怜惜的射中他们的咽喉。
“杀！”
宋扬手持扩音器大声呐喊着，鼓舞着士兵的士气。
但胡兵数量要远多于城头守军。
越来越多的胡兵登上了城头，城墙上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
大玉士兵们虽然拼命抵抗，可架不住胡兵人多，而且个个凶悍。
有的士兵被胡兵砍断了胳膊，却依然抱着胡兵的腿，不让他前进。
有的士兵喉咙被刺穿，临死前还咬着胡兵的耳朵。
城砖上的血越积越多。
走在上面，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黏腻。
巴图在城下看得清清楚楚。
他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真的是没兵了！
传令下去，全军压上，今天一定要拿下蜀城！”
胡人军中，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在整个蜀城城前响彻着。
看着对方中军大营的人马开始压上来了。
宋扬嘴角再次扬起弧度。
“开始了吗？”
不断有胡兵爬上城头。
大玉士兵渐渐被逼得节节后退。
宋扬动了。
悄无声息的将方天画戟放进戒指空间后，他抽出双刀。
狂怒刀法开始施展出来。
随着他杀敌人数，不断增加。
狂怒刀法也越加的娴熟。
随着宋扬的加入。
城头上的胡人士兵极速减少。
大玉士兵的士气，瞬间又被点燃。
“公子威武！”
他们不停砍杀着，口中不停呐喊着。
“特战大队，弓箭手城下集结。亲兵营留在城头防守。”
宋扬一个纵身。
人如同大鹏展翅，跃下城楼。
“开城门。”
话音落下。
几个士兵打开城门。
这一变故，让城外的胡兵大为震惊。
城门开了。
难不成有人在城中哗变。
远处的巴图大喜过望。
身后的士兵，再次擂响战鼓，吹起号角。
人群朝着城门蜂拥而至。
只是刚刚冲进城门。
远处一片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刚刚进入城门的胡兵，纷纷倒下。
城门狭窄。
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依旧在不停的向城内蜂拥而入。
弓箭手根本就不用瞄准，
只要向城门口射击。
肯定有胡兵，中箭倒下。
五百弓箭手，加上两百特种大队成员。
短短十五米径深的城楼通道。
成了他们永远无法踏入的禁地。
地上铺满了胡兵的尸体。
此时城头已经没有多少士兵。
所有人都已集结在城楼下。
宋扬从怀里掏出传令枪，朝向天空扣动扳机。
一道赤红色光线，冲天而起。
尖锐的呼啸声中，一朵极为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随着烟花残影在空中消失殆尽。
城外的密林中，忽然无数的箭矢，射了出来。
紧接着，喊杀声震天。
“骑兵！是玉国的骑兵！”
惊恐的呼叫声，在胡兵阵后响起。
所有胡人士兵乱了。
原本宋扬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出现。
让所有胡人大军，士气受损。
现在看着堆成小山的同伴尸体。
他们怕了。
“城内众将，随我杀出城去！”
一袭红色战袍的宋扬，胯下一匹乌黑骏马，立于城门中间。
一柄金色的方天画戟直指胡兵的方向。
“杀光敌军，片甲不留！”
话音未落，宋扬已经催动战马，飞奔出城。
恐惧开始在胡兵中蔓延。
面对着天神下凡一般的猛将。
他们后退了。
他们的士气消耗殆尽。
也不管什么督军。
纷纷后退着。
“不准后退，你们这帮胆小鬼，给我向前冲！”
巴图在阵中大声嘶吼。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连督军都开始逃跑。
“将军，咱们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几个忠心的士兵，拉着巴图劝解道。
“混蛋，本将誓死不退！”
巴图疯狂大叫着。
挥起手中的弯刀，疯狂砍杀着。
几个亲兵，猝不及防间，被砍下了脑袋。
其余众人再也不敢上前。
纷纷丢下他，开始逃跑。
大军作战，便是如此。
军心一乱。
整个战局，如同退潮的海水，不可阻挡。
城中的弓箭手和特种大队的队员。
也纷纷从城内杀了出来。
刚刚经过一轮齐射。
队员们已经装填过一次弩箭。
他们一手扣动扳机，一条手臂架着连弩。
奔跑中，不停收割着前方的胡人。
胡人军士，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只恨爹妈没有给他们四条腿。
巴图疯狂向前冲去。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震惊和错愕。
“这……这是什么武器？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是什么武器，如此厉害！”
弩箭他自然见过。
但连弩，他何时见过。
正在此时。
一员红衣猛将，胯下乌骓马，手持方天画戟，向自己冲来。
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巴图瞳孔猛缩。
蜀城守将中。
他并未听说过此人。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宋扬已经催马到了眼前。
没有一句废话。
马上宋扬抡起大戟，向巴图的心口扎去。
“噗嗤”一声。
整个戟身全部没入对方的胸膛。
宋扬枪挑巴图的尸体。
不停在摧残着胡人军士，仅剩的士气。
“巴图已死！”
“巴图已死！”
大玉国军士，边杀边喊。
几个呼吸间。
主帅已死的消息，就在大军中传播开了。
胡兵如同失了魂的孤魂野鬼，到处乱窜。
“传我将令，所有胡兵，全部杀死，片甲不留！”
扩音器在此时，起了重要的作用。
蜀城城中，那些年老体弱的军士，和不少年轻力壮的男人，也从城里冲了出来。
反正地下有大量胡军的兵刃。
碾压开始了。
三路夹击下。
胡军士兵，溃不成军。
有人跪下举起兵器。
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砍杀。
“犯我大玉者，虽远必诛！杀！”
冲天的怒吼声，在战场上，四处飘荡着。
所到之处，胡人士兵，人头滚滚落地。
杀到兴奋之处，宋扬翻身下马。
方天画戟，大开大合。
所到之处，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空白区域。
此时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玄天戟法。
完全只需要蛮力。
大戟抡起一圈。
都会有十几个胡人士兵，身首异处。
杀到最后，整个战场都安静下来。
所有胡兵围着宋扬。
而其他一众大玉将士，就在远处掠阵。
这一刻是属于宋扬的。
他已经化身为，来自地狱的修罗。
来人间收割生命。
随着最后一个胡人军士被斩杀。
宋扬用戟首杵在地面。
风中，他原本白色战袍，早已全部被染成殷红色。
风吹过。
他的战袍猎猎作响。
“公子威武，大玉威武！”
震天彻地的呐喊，回荡在战场上空。
这一场厮杀。
又是从清晨，杀到了黄昏。
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洒在蜀城脚下的战场上。
厮杀声早已平息，只剩下一片死寂。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
有胡人的，也有玉人的。
有的尸体被烧焦，有的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朝着低洼处流去。
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尸体上，啄食着腐肉，发出“呱呱”的叫声，更添了几分苍凉。
宋扬依旧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已经看不清五官轮廓。
铠甲上也布满了划痕，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
他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公子，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全歼胡兵三万余人，巴图已被斩杀，白鹿部的主力算是彻底被我们消灭了！”
张翼和林萧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这可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胜仗。
宋扬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方天画戟戟身的残血。
这一战虽然赢了，但蜀城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后面还有白鹿部大军。
而且北方的其他部落也虎视眈眈。
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城头上的风依旧在吹着。
但血腥气和焦糊味，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感到压抑。
这场蜀城之战，不仅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守城战。
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战与歼灭战。
它不仅守住了蜀城，更打出了中原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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