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来来来!让铁战爷爷陪你玩玩!”
狂狮铁战那如同金铁交鸣的咆哮,裹挟着滔天的凶戾煞气,狠狠撞在江无缺冰冷的剑意之上!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他双拳对撞的瞬间,一圈暗红色的、实质般的冲击波轰然扩散,将本就摇摇欲坠的茶馆废墟彻底震塌!烟尘碎石如同怒涛般席卷开来!
江无缺那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一丝被冒犯的冰冷厌恶。他身形未动,只是周身流转的至阳金辉猛地一盛,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冲击波和漫天烟尘隔绝在外,纤尘不染的白衣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手中冰魄寒光剑嗡鸣震颤,剑尖上那滴暗紫色的魔血冰晶瞬间被震成齑粉!
“魔道余孽,也敢猖狂。”江无缺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摩擦,比之前更加森寒。他目光锁定了烟尘中那道魁梧如魔神的身影,移花宫道子的骄傲和对邪魔的天然排斥,让他瞬间将重伤的小鱼儿和那持刀少女抛在脑后。眼前的铁战,那股源自上古的凶戾魔气,更符合“诛魔令”上必杀的目标!
“猖狂?哈哈哈!”铁战狂笑,赤红的双目燃烧着嗜血的战意,浑身虬结的肌肉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灼热的气浪,“老子被关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万年!骨头缝里都痒得难受!正好拿你这身冰皮冰骨,给老子松松筋骨!”他根本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一步踏出,脚下地面轰然炸裂!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磨盘大的铁拳,缠绕着凝如实质的血煞罡气,如同攻城巨锤,直捣江无缺面门!简单、粗暴、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与毁灭欲望!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得发出爆鸣!尚未散尽的烟尘被瞬间排空!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绝对的力量与速度!
江无缺眼神微凝。面对这纯粹到极致的暴力,他手中冰魄剑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冰封千里!”
剑身幽蓝寒光暴涨!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剑罡并非直刺,而是如同极地寒潮般呈扇形向前喷涌!所过之处,空间发出“咔咔”冻结的脆响!空气、尘埃、甚至弥漫的魔煞之气,瞬间凝结成一片厚达数尺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坚冰之墙!冰墙厚重、坚硬,散发着冻结万物的寒意,要将那狂暴的拳头连同铁战整个人都冰封其中!
轰——!!!
铁战那缠绕着血煞的巨拳,狠狠砸在冰墙之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山崩地裂!狂暴的力量与极致的寒冰轰然对撞!
咔嚓!咔嚓嚓!
厚达数尺的幽蓝冰墙,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表面便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冰屑混合着血色罡气四散飞溅!铁战拳头上恐怖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硬生生轰穿了冰墙!
然而,冰墙破碎的瞬间,江无缺的身影已不在原地!
移花接玉!
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铁战身侧,冰魄剑化作一道无声无息的寒光,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直刺铁战因发力而微微暴露的肋下空门!剑尖一点金芒闪烁,正是至阳定魂珠的破邪之力!这一剑,快、准、狠,将移花宫身法的诡谲与剑术的致命展现得淋漓尽致!
“嘿!有点门道!”铁战狞笑一声,竟不闪不避!他浑身肌肉猛地一鼓,皮肤表面瞬间泛起一层暗沉如精铁的光泽,更有一层粘稠如血痂般的魔纹浮现!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疯魔战体”!
叮——!
一声如同金铁交击的脆响!
冰魄剑刺中铁战肋下,竟如同刺中了万载玄铁!剑尖深入皮肉不过半寸,便被那层坚不可摧的魔纹和恐怖的肌肉死死卡住!剑上附带的恐怖寒气和至阳破邪之力疯狂侵蚀,在铁战皮肤上凝结出冰霜,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响,却难以再进分毫!
“给老子滚开!”铁战怒吼一声,被刺中的肌肉猛地一缩一弹!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反震之力顺着冰魄剑狂涌而上!
江无缺脸色微变,只觉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顺着剑柄传来,手臂瞬间发麻!他毫不犹豫,身法再展,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柳絮,顺着那股巨力向后飘飞,卸去力道,同时剑尖在铁战肋下狠狠一划!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出现在铁战肋下,伤口边缘瞬间冻结,却又被铁战体内狂暴的血煞之气冲开,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小瀑布般涌出!然而铁战恍若未觉,反而被这伤痛激起了更深的凶性!
“痛快!再来!”他狂吼着,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出!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巨力,血煞罡气凝成实质的拳印,铺天盖地般轰向江无缺!拳风激荡,将地面犁出深沟,空气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爆!
江无缺身法展开到极致,白衣身影在漫天拳影中穿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冰魄剑化作无数道幽蓝寒光,或点、或刺、或削、或格,精准地化解着致命的攻击。剑尖的金芒不时闪烁,在铁战身上留下道道冻结的伤口。但铁战的“疯魔战体”实在太过强悍,恢复力更是惊人,伤口转瞬便被血煞之气覆盖、蠕动愈合!战斗瞬间陷入狂暴的僵持!冰霜与血煞纠缠碰撞,剑气与拳罡撕裂长空,整个黑风岭都在两大强者的碰撞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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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惊天动地的激战爆发的瞬间,烟尘弥漫的废墟边缘。
“咳…咳咳!”小鱼儿又咳出一大口带着冰渣的暗紫色污血,右胸那个被洞穿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至阳破邪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经脉和魔骨本源。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江无缺那融合了至阳道胎的“冰魄诛邪”一剑,几乎将他废掉!
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凶光。他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惊天动地的战团,看着铁战那狂暴的身影硬撼移花宫道子,眼中没有感激,只有冰冷的计算和一丝疯狂的光芒。
机会!
江无缺被铁战这头凶兽彻底缠住了!这是唯一的生机!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栽倒。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小鱼儿猛地转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焦急却异常坚定的眼眸——是那个持赤阳金乌刀的粗布少女。
“别动!你的伤太重了!”少女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刚才催动那一记阻挡江无缺的刀罡对她消耗极大。她飞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朴素的青玉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草木清香的丹药,不由分说地塞进小鱼儿嘴里。“快吞下!这是‘生生造化丹’,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异种真元,护住心脉!”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坚韧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甘霖。那股肆虐的至阳破邪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虽然未能完全驱除,但侵蚀的速度明显减缓,剧痛也稍稍缓解。小鱼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丹药绝非凡品!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历?
“没用的…咳咳…”小鱼儿想推开少女的手,声音嘶哑,“那小白脸的剑气…是专门针对我的魔骨…寻常丹药…压制不了多久…趁现在…快走!那疯子缠不住他多久…”他看向战团,铁战虽然凶悍,但江无缺的剑法太过精妙,身法更是飘忽,至阳之力对魔煞的克制也在逐渐显现,铁战身上冻结的伤口越来越多,怒吼声中已带上了一丝焦躁。
“要走一起走!”少女斩钉截铁,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她看了一眼激战的方向,一咬牙,竟俯身试图将小鱼儿背起来!
“你疯了?!”小鱼儿低吼,“带着我这个累赘,我们都得死!”
“少废话!”少女清叱一声,倔强地用力。就在这时!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寒芒,如同毒蛇吐信,竟穿透了狂暴战团的边缘,悄无声息地射向少女的后心!正是江无缺在激战中抽冷子发出的一道剑气!他显然并未完全忽略这边的“魔孽”!
少女背对着剑气,毫无所觉!
小鱼儿瞳孔骤缩!他重伤濒死,体内魔气被至阳之力压制得近乎枯竭,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眼看那致命的寒芒就要洞穿少女!
千钧一发!
小鱼儿眼中猛地爆发出决绝的凶光!他不知从哪里榨取出一丝力气,猛地将少女往旁边一推!同时,他仅存的左手闪电般在腰间那个破旧肮脏的兽皮囊中一抓!
一面巴掌大小、边缘布满裂痕、锈迹斑斑的圆形青铜古镜被他掏了出来!镜面模糊不清,布满了污垢和划痕,镜背雕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扭曲兽纹。这面破镜子,是他在恶人谷某个坍塌的废墟角落里捡到的“垃圾”,除了特别结实(被他当板砖砸过不少次),毫无灵力波动。
此刻,小鱼儿完全是本能地将这面破烂不堪的古镜,挡在了自己身前!挡在了那道袭来的幽蓝剑气之前!
嗡——!
预想中的镜碎人亡并未发生!
那面破烂的青铜古镜在被剑气击中的瞬间,镜背那些模糊扭曲的兽纹,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镜面之上,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黯淡的灰色涟漪荡漾开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足以洞穿金石的凝练剑气,在接触到那灰色涟漪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爆鸣,没有冲击,甚至没有能量的湮灭!它就这么…消失了!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古镜本身,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嗡鸣,镜身上的锈迹似乎…多了一点点?
小鱼儿愣住了。
少女被他推倒在地,也愣住了,茫然地看着他手中的破镜子。
就连激战中的江无缺,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剑势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扫过这边,看到小鱼儿手中的破镜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快走!”小鱼儿最先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这破镜子怎么回事,但这是天赐的逃生之机!他强忍着剧痛,猛地将破镜子塞回兽皮囊,嘶声对少女吼道:“西南!往瘴气最浓的地方钻!”
少女瞬间回神,毫不犹豫地再次扶起小鱼儿,体内仅存的赤阳灵力疯狂注入双腿,化作一道疾风,朝着黑风岭深处那翻涌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墨绿色剧毒瘴气冲去!赤阳金乌刀被她反手背在身后,刀身上黯淡的金光勉强驱散着靠近的毒瘴。
“想走?!”江无缺冰冷的声音穿透战场的轰鸣!他显然被激怒了。冰魄剑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寒光,一剑逼退铁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就要追击!
“哈哈哈!小白脸!你的对手是爷爷我!”铁战岂能让他如愿?狂笑声中,他竟完全不顾江无缺刺向自己胸膛的一剑,双拳如同巨锤,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砸向江无缺的头颅!逼得江无缺不得不回剑格挡!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欲裂!江无缺被这蛮横的力量震得气血翻涌,追击之势瞬间被打断!
趁此间隙,少女已经搀扶着气息奄奄的小鱼儿,一头扎进了那粘稠如墨、翻涌着剧毒瘴气的山林深处!赤阳刀光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很快便被无边的墨绿毒瘴彻底吞没!
“吼——!!”铁战发出畅快又带着无尽怒火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狂狮,“小白脸!咱们继续!今天不分个生死,老子跟你姓!”他浑身浴血,伤口密布,但战意却燃烧到了顶点,再次疯狂地扑向江无缺!
江无缺持剑而立,白衣上第一次沾染了尘埃和几点暗红的血渍(铁战的)。他望着小鱼儿和少女消失的方向,那浓郁的毒瘴隔绝了神念探查。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笼罩上了一层冰冷的阴霾。玄阴魔骨的气息,正在飞速远离。还有那个持赤阳刀的少女…她身上的气息…竟让他体内至阳道胎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魔孽…还有…同党…”江无缺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杀意。他不再理会眼前咆哮的铁战,冰魄剑缓缓抬起,剑尖指向铁战,一股比之前更加森寒、更加纯粹的杀机锁定了这头拦路的狂狮。显然,他决定先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就在这杀机即将彻底爆发的刹那!
黑风岭上空,那终年不散的阴云瘴气,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风停了。
云定了。
弥漫的毒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抚平,不再翻涌。
甚至连下方山林中虫豸的嘶鸣、铁战粗重的喘息、江无缺剑气的嗡鸣…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天地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无边的冰冷意志,如同九天倾覆的寒潮,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黑风岭!在这股意志面前,铁战那狂暴的凶戾煞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他赤红的双目中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惊骇与恐惧,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冰山镇压,竟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咆哮都被冻结在喉咙里!
江无缺身体猛地一震!他手中的冰魄寒光剑发出臣服般的哀鸣,剑身上的寒光黯淡下去。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敬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苍白。
只见那凝固的阴云之上,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她依旧笼罩在朦胧的月华清辉之中,身影缥缈,仿佛与这片污浊的天地格格不入。容颜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晰无比,比万载玄冰更冷,比九幽深渊更寒。目光所及之处,空间都似乎凝结出细密的黑色冰纹。
正是移花宫主——邀月!
她没有看下方如同被冻结的蝼蚁般的铁战,也没有看自己那持剑僵立的弟子。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眸子,穿透了浓郁翻涌的剧毒瘴气,死死锁定在西南方向,锁定在那两道正在亡命奔逃的、微弱的气息之上——玄阴魔骨,以及…那缕让她感到一丝莫名厌烦的赤阳气息!
“逃?”邀月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天地间响起,不高,却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一丝被触怒的极致冰冷。“本宫面前,尔等…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她只是极其随意地、对着西南方向的瘴气山林,伸出了一根欺霜赛雪的食指。
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纯粹到极致的冰蓝色光芒,轻轻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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