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咒发,江谢爱心口旧疤如烈火灼烧。
她蜷缩在地,冷汗浸透衣衫,杨晨铭却冷眼旁观:疼吗?这是你前世背叛的代价。”
剧痛中,她突然想起前世杨子轩递来的茶盏——那茶香,与血玉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
她猛地抓住杨晨铭衣襟:杨子轩的毒,是你授意的?”
他瞳孔骤缩,却反手扣住她后颈:现在才懂?太迟了。”
血玉光芒大盛,密室石壁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符文——那是杨家禁术,以命换命的锁魂咒。
密室彻底沦为黑暗的囚笼,只有那盏幽绿的青铜灯盏,在绝对的死寂中苟延残喘,将微弱的光晕投在嶙峋的石壁上,映出两道纠缠不休的剪影。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岩石的阴冷和血玉散发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江谢爱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杨晨铭那句“先解开这血玉的锁魂咒”如同魔咒,在她脑中反复回荡。她死死盯着他拇指上那枚染血的玉扳指,暗红的血丝在幽绿光线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
“怎么解?”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像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她必须知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杨晨铭没有立刻回答。他靠在另一侧石壁上,胸口的伤口因刚才的激烈动作又渗出血来,在墨色衣衫上晕开一片更深的暗红。他微微闭着眼,脸色在幽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只有眼尾那道疤痕,在灯影下透出一种妖异的冷硬。他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又似乎在享受这囚禁她的每一刻。
“解?”他终于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却毫无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他缓缓抬起戴着血玉扳指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温润又冰凉的玉面,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亲昵。“血玉认主,以魂为契。它锁住了你的魂,也锁住了我的念。”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板上,“想解开?除非……魂飞魄散,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江谢爱眼中,嘴角勾起一个残酷而冰冷的弧度:“或者,找到比它更强大的执念,强行破开这锁魂的咒印。但你的执念是什么?逃?恨我?”他轻嗤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不够。远远不够。”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枚一直安静地躺在杨晨铭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那光芒并非温润,而是带着一种暴戾、贪婪的吸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密室!幽绿的灯火被这血光彻底吞噬,整个空间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暗红!
“呃啊——!”
江谢爱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那股剧痛并非来自皮肉,而是从她心口那道旧疤深处——前世被杨子轩毒杀的致命伤处——猛然炸开!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正从那道旧疤里生生钻出,疯狂地刺向她的五脏六腑!又仿佛有滚烫的岩浆,正沿着她的经脉疯狂奔涌,要将她从内到外彻底焚烧殆尽!
“啊——!”她痛得蜷缩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石地上。她死死地抠住心口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丝毫无法缓解那蚀骨焚心的剧痛。眼前一片血红,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模糊、撕裂。
“疼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穿透痛苦的屏障,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江谢爱艰难地抬起被汗水浸透的睫毛,模糊的视线中,杨晨铭的身影在血光中显得格外高大而扭曲。他依旧靠在石壁上,只是微微垂着眼,冷漠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她。那眼神,没有丝毫怜悯,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却又不忍丢弃的瓷器。
“这滋味,”他的声音在血光中显得更加低沉、更加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像不像前世,你背叛我时,我心口被利刃贯穿的感觉?”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谢爱混乱的意识里:
“这是你前世背叛的代价。血玉锁魂,咒发蚀骨。你越挣扎,它便吸食你的魂魄越快,这痛楚,便越是刻骨铭心。”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带着血玉的邪异气息,轻轻拂过她因剧痛而扭曲的眉眼,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阿爱,记住这痛。这是你欠我的,两世都还不清的债。”
背叛?代价?前世?
杨晨铭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在江谢爱被剧痛撕扯的脑海中炸开!混乱的碎片在血光中疯狂翻涌、碰撞!
背叛?她前世……背叛了他?
不!不可能!她前世拼死为他挡剑,换来的是毒杀和乱葬岗!他才是那个背信弃义、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混乱和剧痛中,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几乎被前世的血腥彻底淹没的碎片,却如同被血玉的光芒强行唤醒,猛地浮现在她的意识深处!
那是一个……同样幽暗的房间。烛火摇曳。杨子轩,她前世那个温文尔雅、让她倾心托付的未婚夫,正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脸上带着她曾经无比信赖的温柔笑容,递到她面前。
“阿爱,喝口茶压压惊。晨铭他……性子太烈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记得,她当时因为杨晨铭的某个决定(是什么?记不清了……)而心绪不宁,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安。杨子轩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暖阳。她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那盏茶,一饮而尽。
那茶……很香。
一种极其独特、极其馥郁的香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沉醉的甜腥。
此刻,在这密室血玉爆发的邪异光芒中,在那蚀骨焚心的剧痛里,这股被遗忘的茶香,竟与血玉散发出的那股甜腥气息,诡异地……重叠了!
一模一样!
轰——!
江谢爱只觉得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前世那杯毒茶!杨子轩温柔递茶时的眼神!还有……杨晨铭此刻冷漠的话语!
一个冰冷刺骨、足以颠覆她两世认知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杨子轩的毒……那杯要了她命的毒茶……
那香气……与血玉的气息……
难道……
难道不是杨子轩?
难道……
她猛地抬起头,被血泪模糊的视线死死锁住杨晨铭那张在血光中显得异常冷硬的脸!所有的痛苦、恐惧、愤怒,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决绝的、不顾一切的洪流!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扑向杨晨铭!双手如同铁钳,狠狠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掼在冰冷的石壁上!
“杨晨铭!”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彻底嘶哑变形,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杨子轩的毒……那杯毒死我的茶……是你授意的?!是不是?!”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因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瞬间收缩的瞳孔!
“是你让他做的?!是你!!”
质问如同惊雷,在血光弥漫的密室中炸响!
杨晨铭的身体被她狠狠撞在石壁上,胸口的伤口受到剧烈冲击,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江谢爱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指。他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额角的冷汗滚落。
然而,当江谢爱那双燃烧着痛苦、愤怒和绝望的眼睛死死盯住他,嘶声质问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时,杨晨铭脸上所有的冷漠、所有的残酷、所有的掌控,在那一瞬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轰然碎裂!
他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错愕,甚至……一丝被戳穿秘密的狼狈!那是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暴露在最不堪真相下的震动!
但那震动,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下一秒,更浓重的、更暴戾的阴鸷如同翻涌的墨汁,瞬间吞噬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那是一种被冒犯禁忌、被窥见最深秘密的狂怒!
“你懂什么?!”他低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疯狂!
他没有回答是或否。
他的回答,是更直接、更暴力的行动!
就在江谢爱因他的反应而心神剧震的瞬间,杨晨铭猛地抬起手,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扣住了江谢爱的后颈!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颈椎捏碎!
“现在才懂?”他猛地将她拉近,两人面孔近在咫尺,他灼热的、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眼中是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暗风暴,“太迟了!江谢爱!太迟了!”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恨意和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两世了!两世你都在为别人活!为他挡剑?为他赴死?你心里装着他,却要来质问我?!”他扣住她后颈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杯茶?呵……那是你该喝的!是你欠我的!是你背叛我的报应!”
“轰——!!!”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枚一直爆发出刺目血光的玉扳指,光芒骤然暴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都要暴戾!
整个密室被这纯粹而邪恶的血光彻底淹没!幽绿的灯火瞬间熄灭,只留下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暗红!
“呃啊——!”江谢爱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心口的旧疤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强烈十倍、百倍!她眼前一黑,几乎要彻底昏厥过去。
然而,比身体剧痛更让她灵魂战栗的,是密室石壁上发生的异变!
在血玉扳指那滔天血光的映照下,密室四周原本粗糙冰冷的石壁表面,那些嶙峋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无数道细密的、蜿蜒曲折的暗红色线条,如同有生命的血管,从石壁深处疯狂地钻出、蔓延、交织!
这些线条并非杂乱无章,它们以一种极其复杂、极其诡异的规律,在石壁上飞速勾勒、组合!
转瞬之间,整个密室的四壁、穹顶,甚至地面,都被这些血色的线条彻底覆盖!它们构成了一幅巨大、繁复、散发着无尽邪异气息的符文阵图!
那符文扭曲、狰狞,如同无数痛苦挣扎的怨灵面孔,又如同某种古老而禁忌的封印图腾。它们在血光中缓缓流动、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波动!
江谢爱强忍着蚀骨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那布满整个密室的血色符文。她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她认得!或者说,她灵魂深处那属于前世的、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在看到这符文的瞬间,发出了尖锐的警鸣!
那是……杨家!杨家代代相传、被列为最高禁忌、严禁任何人施展的……禁术!
以命换命的……锁魂咒!
这密室,根本不是普通的囚牢!这石壁上的符文,这血玉扳指,这蚀骨的剧痛……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而邪恶的阵法核心!
一个以她为祭品,以杨晨铭为施术者,以两世纠缠为引,要将两人的灵魂彻底锁死、永世不得超脱的……血祭锁魂大阵!
“不……不……”江谢爱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杨晨铭扣着她后颈的手,在血色符文流转的光芒中,指节因用力而根根发白。他看着她眼中那彻底崩塌的绝望,看着她心口旧疤在血光下如同活物般搏动,看着她锁骨上那道他亲手留下的齿痕在血色符文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
他眼中翻涌的黑暗风暴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燃烧到极致的疯狂和……一种扭曲的满足。
他缓缓俯下身,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玉的邪异气息和锁魂咒的冰冷诅咒:
“看到了吗?阿爱……这就是我们的归宿。两世纠缠,魂魄相缚。这血咒蚀骨,这心牢永固……你逃不掉的。”
“永远……都逃不掉的。”
血色符文在密室中无声流转,如同无数冤魂在低语。石壁上,那巨大而繁复的阵图核心,赫然是两颗紧紧缠绕、彼此啃噬的骷髅头骨,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来自血玉扳指的幽暗血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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