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靖王府卧房的菱花窗,洒在床榻边缘的锦缎上,将昨夜残留的龙涎香晒得暖融融的。江谢爱趴在床边的矮凳上,额头抵着杨晨铭的手背,一夜未眠的眼底泛着淡淡的红。她听见身侧传来轻微的动静,连忙抬起头,正撞进杨晨铭睁开的眼眸里 —— 那双眼平日里满是凌厉,此刻却盛着晨光,柔得像浸了温水的蜜。
“醒了?” 江谢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却被杨晨铭先一步握住了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未散的凉意,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动作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守了我一夜?” 杨晨铭的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不回床睡?”
江谢爱摇了摇头,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肩膀的绷带 —— 那绷带是昨夜她重新缠的,特意留了些松量,怕勒得他疼。“我不困。”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进来的风,“祭天大典的舆图,你昨天说放在书房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杨晨铭的手指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提起祭典。他沉默片刻,缓缓坐起身,动作因牵动伤口而有些僵硬。“阿爱,” 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复杂,“你当真要去?那里的风险……”
“我知道。” 江谢爱打断他的话,抬起头时,眼底的犹豫已经换成了坚定,“可杨子轩是冲我来的,幕后黑手也想借祭典动手,我躲不过去。更何况,”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心口的位置 —— 那里藏着 “囚” 字刺青,是他前世殉情前纹下的印记,“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杨晨铭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动作轻柔得怕碰碎她。江谢爱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那声音像定心丸,让她慌乱了许久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好,”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我们一起去。”
两人洗漱过后,径直去了书房。杨晨铭从书架最上层取下一卷舆图,摊开在书桌上 —— 那是祭天大典的详细布局图,祭天台位于皇城郊外的泰山顶,周围设了三重侍卫岗,百官的站位、祭品的摆放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江谢爱俯身看着舆图,指尖落在祭天台西侧的一个小亭子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更衣亭,百官祭典前会在那里更换祭服。” 杨晨铭的手指顺着她的指尖移动,“昨天暗卫来报,近几日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更衣亭附近徘徊,形迹可疑。”
江谢爱眉头微蹙,突然想起昨夜街角袭击他们的黑衣人 —— 那人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龙纹标记,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标记竟与御林军腰牌上的龙纹有几分相似。“我记得那天袭击我们的黑衣人,手腕上有金色龙纹。” 她抬头看着杨晨铭,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会不会…… 是皇帝的人?”
杨晨铭的眼神沉了沉,指尖在舆图上轻轻叩了叩。“我早就怀疑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前世江家灭门,陛下虽嫁祸给我,却始终没查到他的直接证据。这一世,杨子轩通敌、黑衣人袭击,每一步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而能调动御林军、在京城布下这么大的局,除了皇帝,没人有这个能力。”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江谢爱浑身一震。她看着舆图上标注的 “御林军岗”,突然明白过来 —— 之前杨晨铭说 “留杨子轩是为引蛇出洞”,这 “蛇”,根本就是皇帝!这个伏笔的揭开,让她背后泛起一阵寒意,也让她更加确定,祭天大典上的危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那杨子轩……” 江谢爱刚想问,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暗卫统领林墨单膝跪地,神色慌张:“王爷,查到杨子轩的下落了!”
杨晨铭和江谢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说。” 杨晨铭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杨子轩被关在皇城西侧的一处别院里,由御林军看管。” 林墨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的人还查到,昨夜皇帝秘密去了别院,与杨子轩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具体内容没听清,但离开时,皇帝扔给杨子轩一个锦盒。”
江谢爱的心猛地一沉 —— 皇帝看管杨子轩,还给他锦盒,显然是要利用杨子轩在祭天大典上做文章。她想起前世杨子轩毒杀她时,曾说过 “有人让我这么做”,当时她以为是杨晨铭,现在看来,那个人根本就是皇帝!
“锦盒里是什么?” 杨晨铭问道,指尖紧紧攥着舆图的边缘,指节泛白。
“暂时还不清楚,别院守卫太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林墨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祭天大典要用的祭品已经运到泰山顶了,其中给百官的祭酒,是由内务府亲自押送的,我们的人想检查,却被御林军拦了下来。”
“祭酒……” 江谢爱喃喃道,突然想起第十九章结尾黑影留下的纸条 ——“祭天大典,鱼儿已上钩”。如果祭酒有问题,那所有参加祭典的百官,都会成为皇帝的 “鱼儿”。
杨晨铭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林墨道:“继续盯着别院和祭品,务必查清锦盒和祭酒的底细。另外,调二十名暗卫,伪装成侍卫,埋伏在祭天台周围,随时准备接应。”
“是!” 林墨领命后,迅速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突然变得沉重。江谢爱看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心里满是不安。“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杨晨铭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他想借祭天大典,一举除掉所有不顺从他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江家当年手握兵权,是他的心头大患;我如今权倾朝野,也是他的眼中钉。他把杨子轩当棋子,把祭酒当凶器,就是想在祭典上制造混乱,然后将罪名推到我们身上,彻底掌控朝堂。”
江谢爱的心越来越沉,她抬头看着杨晨铭,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嗯。” 杨晨铭点了点头,伸手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件银色的软甲,还有一瓶红色的药丸。“这软甲是用天山冰丝做的,刀枪不入,你穿上它,我放心些。” 他拿起软甲,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这药丸是解毒丹,能解百毒,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江谢爱接过软甲,指尖碰到冰凉的甲片,心里却暖得发烫。她看着杨晨铭,突然想起第十九章他说的 “前世没能护你”,眼眶瞬间红了。“这软甲……”
“是前世我准备送给你的,” 杨晨铭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江家就出事了。”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江谢爱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杨晨铭,” 她哽咽着说,“谢谢你。”
杨晨铭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傻瓜,”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一丝宠溺,“我们之间,不用谢。”
两人相拥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太阳升到半空,江谢爱才从他怀里退出来,拿起软甲试穿。软甲很合身,贴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杨晨铭看着她穿好软甲,又帮她将解毒丹放进随身的荷包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荷包里的银锁 —— 那是昨夜他送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上。
“这个银锁,你要好好带着。” 杨晨铭的手指摩挲着银锁上的 “爱” 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前世它护了我,这一世,它也会护着你。”
江谢爱点了点头,将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就在这时,林墨再次敲门进来,神色比之前更慌张:“王爷,不好了!我们的人查到,杨子轩手里的锦盒里,是一枚假的传国玉玺!而且,祭酒里被下了迷药,只要喝了,半个时辰后就会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江谢爱和杨晨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皇帝竟然用假玉玺和迷药,这是要彻底谋反啊!
“还有,” 林墨补充道,“御林军已经开始调动了,他们把祭天台围得水泄不通,只许进,不许出!”
杨晨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祭天台东侧的一条小路上:“这里有一条密道,是前朝修建的,能直通山下。” 他转身看着江谢爱,眼神里满是坚定,“祭典上,如果情况不对,你就从这条密道走,林墨会带你离开。”
“我不走!” 江谢爱立刻拒绝,她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说过,要和你一起面对。”
杨晨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反驳。他知道,一旦她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 他握紧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指尖相扣,“那我们就一起,拆了皇帝的局。”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泰山顶。江谢爱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心里满是紧张,却也有一丝期待。她知道,祭天大典上的一战,不仅关乎他们的性命,更关乎江家的清白,还有天下的安危。
杨晨铭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有我在。”
江谢爱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看着他手腕上的疤痕 —— 那是昨夜为她挡箭时留下的,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这一世,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马车行驶在通往泰山的小路上,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泰山顶隐约可见灯火。江谢爱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即将在那里展开。而她和杨晨铭,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与皇帝,与命运,一较高下。
马车驶过一个弯道时,江谢爱无意间瞥见路边的草丛里,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龙纹标记 —— 那是御林军的标记,显然,皇帝已经在半路设下了埋伏。她握紧杨晨铭的手,轻声说:“我们的路,不好走。”
杨晨铭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里满是冷意。“再不好走,我们也要走下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倒要看看,皇帝的埋伏,到底有多厉害。”
马车继续前行,夜色中的泰山顶越来越近,祭天大典的钟声,仿佛已经在耳边响起。江谢爱知道,一场血战,即将开始。而她和杨晨铭,将并肩而立,对抗所有的危机。
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一个黑影正骑在马上,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轻轻吹了一声 —— 远处的山林里,立刻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显然,更多的御林军,已经做好了准备。
祭天大典的舞台,已经搭好。而这场戏的主角,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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