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刚爬过合作社的木窗棂,姜芸就抱着厚厚的参赛材料坐在桌前核对。指尖翻过县供销社出具的 “绣品质量检测报告” 时,她突然顿住 —— 这张报告的纸张比上次李主任给的薄了许多,边角发毛,连落款处的公章都晕成了一团红墨,和真报告上清晰的篆字印完全不一样。
“张姐,你过来看看这个。” 姜芸把报告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张桂兰放下手里的 “卡通兔” 绣样,眯眼瞅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这是假的!上次李主任给的真报告,公章里‘供销社’三个字清清楚楚,这个连‘社’字都糊没了!而且真报告的纸张是牛皮纸,这个是普通的草纸,一摸就知道!”
绣娘们闻声都围了过来,王婶凑上前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昨天下午,国营厂的王厂长秘书来过,说要‘帮咱们看看材料合不合规’,当时我在院子里教新绣娘绕线,没盯着,他在屋里待了快十分钟才走!肯定是他把真报告换了!”
这话像颗炸雷,李姑娘急得眼圈都红了:“这可咋办?创业大赛明天就截止报名了,没有真报告,咱们的材料肯定过不了审!” 小满也急得直跺脚,她拽了拽姜芸的衣角,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绣片 —— 上面用黑丝线绣了个歪歪扭扭的 “假” 字,旁边还绣了个小人偷偷换东西的模样,显然是她昨天看到秘书鬼祟,特意绣来提醒姜芸的。
姜芸捏着那片小绣品,心里又暖又沉。小满虽然不能说话,却比谁都细心,这也让她更确定,报告是王厂长他们故意换的 —— 之前周建军看到王厂长和陈嘉豪助理勾结,现在又用假报告卡参赛资格,分明是想让合作社连创业大赛的门都进不去,断了广交会的路。
“大家别慌,真报告我备份了一份在李主任那里。” 姜芸站起身,抓起自行车钥匙,“我现在就去县城找李主任要真报告,再把假报告的事跟文旅局的专员说清楚,肯定能赶上报名。”
周建军连忙拦住她:“我跟你一起去,县城到村里得一个钟头,路上万一遇到陈嘉豪的人捣乱,有个照应。” 张桂兰也说:“你们放心去,这里我盯着,保证把剩下的参赛材料整理好,等你们回来就直接送报名点。”
骑上自行车往县城赶时,秋风顺着衣领往里灌,姜芸却没觉得冷。她想起昨天李老说的,东洋会社想复制《清明上河图》古绣的针法,现在又联合王厂长搞假报告,显然是怕合作社拿到广交会资格,把苏绣卖到国际市场,断了他们垄断的念头。之前心里的疑团 —— 为什么王厂长明明是国营厂领导,却偏要帮着港商打压本地合作社 —— 此刻终于解开:他根本不是为了国营厂的利益,而是被东洋会社收买了,想借自己的权力,把合作社挤出苏绣市场。
到了供销社,李主任一听假报告的事,气得直拍柜台:“王厂长这是疯了!上次他就来问过我要检测报告的模板,我没给,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造假!真报告我给你留着呢,这就给你拿!” 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报告,上面的公章鲜红清晰,“芸丫头,你拿着这个去文旅局,我跟你一起去作证,不能让这种人坏了咱们农村手艺人的活路!”
三人赶到县文旅局时,报名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负责大赛审核的赵专员听姜芸讲完经过,又看了假报告和真报告的对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可不是小事,伪造检测报告属于违规操作,我现在就联系王厂长过来对质!”
半个钟头后,王厂长揣着手走进来,看到姜芸手里的假报告,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嘴硬:“这报告不是我换的,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弄错了!” 话音刚落,李主任就忍不住了:“王厂长,你别睁眼说瞎话!上次你找我要报告模板,我没给,现在这假报告的格式跟我这里的一模一样,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
周建军也补充道:“我前几天还看见你跟陈嘉豪的助理在供销社门口递信封,你们当时就说要‘让合作社的材料过不了审’,这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王厂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时,他的秘书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惨白:“厂长,别瞒了,东洋会社的人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是事情败露,就不给咱们好处了!那假报告是我按你说的,找印刷厂做的……”
这话一出口,王厂长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赵专员气得一拍桌子:“王厂长,你身为国营厂领导,居然为了私利勾结境外势力,打压本地合作社,我现在就向县领导汇报,严肃处理!”
姜芸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没松气。她想起之前那张日文纸片上写的 “需获取姜芸绣品样本”,又想起匿名信里说的 “东洋丝绸株式会社有广交会展位”,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等提交完参赛材料,姜芸刚走出文旅局大门,就看到地上放着个眼熟的牛皮纸信封 —— 和上次的匿名信一样,没有署名。她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洋会社近期频繁打听省博物馆的‘凤穿牡丹’嫁衣,说是要‘研究苏绣嫁衣的针法传承’,你母亲的嫁衣,或许和这件古绣有关。”
姜芸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之前省博物馆邀请她修复清代苏绣时,就提过有件 “凤穿牡丹” 嫁衣,和母亲留下的 “百鸟朝凤” 嫁衣款式相似,当时她没太在意,现在看来,东洋会社根本不只是想复制《清明上河图》古绣,还在打这两件嫁衣的主意!
回去的路上,李主任叹了口气:“芸丫头,你可得小心点。我听人说,东洋会社这些年一直在搜罗咱们国家的非遗手艺,上次有个做青瓷的老匠人,就被他们骗走了祖传的配方,现在连青瓷的招牌都被他们在国外抢注了。”
姜芸攥紧了手里的纸条,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王厂长被处理了,陈嘉豪的造谣也被戳穿了,但东洋会社的觊觎才是真正的危机。苏婉清日记里写的 “绣娘之魂藏于灵泉”,还有空间里那个刻着 “民国三十八年” 的木盒,说不定都和这两件嫁衣有关 —— 这或许就是东洋会社一直盯着自己的原因。
回到合作社时,院子里已经亮起了油灯。绣娘们看到姜芸手里的报名回执,都围上来欢呼,小满还把自己绣的 “广交会馆” 小绣品递到她手里,上面的旗子绣得格外鲜艳。姜芸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沉甸甸的 —— 她知道,创业大赛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隐蔽、更凶险的文化掠夺,而她必须守住苏绣的根,不能让先辈传下来的手艺,落到外人手里。
夜深了,姜芸坐在灯下,打开苏婉清的日记,翻到夹着干枯花瓣的那一页 ——“凤穿牡丹与百鸟朝凤,实为同宗,藏着苏绣的‘活脉针法’,此针法需灵泉滋养,方能传世。” 她盯着 “活脉针法” 四个字,又看了看空间里那套泛着微光的绣针,突然意识到:东洋会社要找的,或许不只是嫁衣和针法,还有灵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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