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尘从背后推来,雷冰豹的步子忽然一沉,左前爪落地时发出轻微的滞涩声。我伸手按住它肩胛,冰晶毛发下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脉搏却比先前慢了一拍。
“撑住。”我低声道。
它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没停下,但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刚才那场冲突耗得不多,可它体内那股暗伤,像是被什么引动了。
小镇在前方两里处浮现轮廓,灰石垒成的围墙半塌,几缕炊烟从屋顶裂缝钻出,歪斜的木牌上刻着“北雾集”三个字,漆色剥落。镇口没有守卫,只有一只瘸腿的黑狗趴在石墩上,眼皮都没抬。
我翻身下豹,托住它前肢缓缓放低。它喘息粗重,鼻息带着一丝铁锈味——那是内伤渗血的征兆。
镇子里的路是夯土铺的,踩上去软中带硬,两侧房舍歪斜,窗纸破洞,门框上挂着风干的兽骨串,随风轻碰,发出脆响。没人出来看,也没人说话,但二楼有块帘子掀开一道缝,很快又落下。
走了百步,一家挂着青布幡的屋子出现在右侧。幡上用朱砂画着半株草药,下面压着一行小字:“百骸医庐”。
门没关。
我扶着雷冰豹侧身挤进去,屋内光线昏暗,药味混着陈年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靠墙一排药柜,抽屉参差不齐地开着,最上层摆着个陶罐,口沿结着霜。
“有人吗?”
话音刚落,里屋帘子一掀,走出个老妇。灰布包头,左手三指蜷曲变形,右眼蒙着黑布,可那只独眼扫过来时,却像能穿透皮肉。
她盯着雷冰豹,又缓缓移向我。
“魂兽受了旧伤反噬,还沾了邪藤气息。”她声音干涩,“你从哪来的?”
“路过。”我说。
她冷笑一声,走到柜前抽出一个铜盘,盘底刻着环形符文。我扶雷冰豹趴下,它四肢微微抽搐,霜毛间泛起细密的裂纹,像是冰层将裂。
老妇伸手探向它胸口,指尖刚触到毛发,雷冰豹猛然抽身,低吼如雷。
“别动。”我按住它颈侧,掌心催入一丝魂力。它僵了僵,慢慢伏低。
老妇没再碰,而是将铜盘置于它心口上方三寸。盘面起初无光,五息后,浮现出一道暗紫色纹路,蜿蜒如藤,正从腹部向心脏蔓延。
“鬼面藤残留。”她收回盘子,“你给它吃过什么?”
我顿了顿:“千年冰晶草。”
“难怪撑到现在。”她点头,“但这草只能压伤,不能拔根。现在藤丝已侵入魂核,若不七日内取出‘霜纹藤心’炼化,它会自己撕开躯壳。”
“霜纹藤心?”我皱眉。
“极北寒渊边才长的东西,十年一熟,开花时如银蛇盘绕。”她盯着我,“你没去过极北吧?”
我没答。
她也不追问,转身从柜底取出个瓷瓶,倒出三粒墨绿药丸:“镇痛的,每日一粒,超了会麻痹神经,让它发狂。”
我接过,药丸入手冰凉,表面有细密纹路。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问。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镇西有座废庙,夜里常有光从地缝透出。前天有人进去,再没出来。有人说,庙下埋着前代药尊的藏宝室,里面有‘活藤嫁接’的秘法——能以人血为引,把邪藤逼出来。”
我盯着她:“你让我去?”
“我不劝人,也不拦人。”她把瓷瓶推过来,“但你这魂兽,活不过五天,除非你敢碰那地方。”
雷冰豹忽然抬头,鼻翼翕张,目光投向屋外某处。
我也察觉了——腰间卡匣在震,不是预警,而是签到提示。
【是否签到?】
【地点:北雾集·百骸医庐】
【奖励预览:霜纹藤心(仿)x1,可缓解症状,无法根除】
【确认签到?】
我闭眼,魂力注入银戒。
【签到成功】
掌心一凉,多了一枚晶莹如冰的种子,外壳浮着银色脉络,握着便有一股寒意顺指骨蔓延。
“这是……”老妇眯眼。
“仿品。”我说,“能撑几天?”
“三天。”她伸手想碰,又缩回,“但副作用是会让魂兽陷入半梦半醒,看到过去的事——包括它不想记的。”
雷冰豹低鸣一声,像是回应。
我收起种子,正要离开,老妇忽然道:“你身上,有股味道。”
我顿步。
“不是魂力,也不是人类该有的气息。”她盯着我腰间卡匣,“像是……签到过很多地方。”
我没说话。
她笑了笑,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十年前,也有个人来过,带着一头火鳞兽。他说他每天都能去不同的地方,拿到不该存在的东西。”
我心头一紧。
“后来呢?”
“他去了废庙。”她缓缓道,“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真正的霜纹藤心,可眼睛已经全白了。他说——‘系统会吃人’。”
我指尖微颤。
雷冰豹忽然站起,撞开我肩头,大步迈出医庐。我追出去,它停在街上,头朝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共鸣音。
西边,半座坍塌的庙宇立在坡顶,屋顶塌了一半,露出漆黑的梁架。一道裂痕从庙基延伸至山脚,夜里看,的确有光渗出。
我摸了摸卡匣。
系统今日已签到完毕,但识海深处,那签到台边缘,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字:
【特殊任务触发:进入北雾废庙,完成‘活藤嫁接’仪式】
【奖励:霜纹藤心(真)x1,雷冰豹血脉净化度+30%】
【失败惩罚:魂兽意识永久迷失】
我盯着那行字,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雷冰豹回头看了我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残阳,像两簇将熄的火。
我迈步向前。
它没动。
我回头:“怎么?”
它忽然抬起右爪,按在地上,爪尖划出一道弧线,指向医庐方向。
我一怔。
老妇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枚我用过的瓷瓶,正缓缓摇晃。药丸在瓶中滚动,发出细微声响。
她没看我,只对雷冰豹说:“它不想你去。”
雷冰豹喉咙滚了滚,没收回爪。
我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停下摇晃,瓶身一斜,一粒药丸滚落掌心。她用指甲轻轻一划,药丸裂开,露出内里暗红的芯。
“十年前那个人,临死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她抬头,独眼直视我,“‘签到系统的代价,是记忆’。”
我呼吸一滞。
她将药丸抛向空中,右手一抓,药丸竟化为一撮灰烬,随风散去。
“你给它的药,早就被调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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