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带人冲进庄园主楼时,走廊里一片漆黑。
应急灯的绿光从天花板缝里漏下来,照得地面上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他一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一手拿着对讲机,压低声音喊:“所有人注意,保持阵型,先控制二楼监控室!”
身后的便衣跟上来,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回声。
省厅的人都知道,祁厅长是出了名的“敢冲”——当年他也是这样带头往山里冲,只是没人知道,现在,他冲的方向,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祁厅长,二楼有动静!”
最前面的便衣突然停住,指着楼梯口,“好像是……争吵声?”
祁同伟竖起耳朵,果然听见监控室方向传来赵瑞龙的嘶吼:
“沙瑞金!你别跟我装蒜!断电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直接开枪。
他对着对讲机轻按:
“陆书记,里面还在争吵,开枪没有人员伤亡,我先稳住场面。”
对讲机里传来陆则川的声音,很冷静:
“别急,等他先犯错。记住,师出有名。”
“明白。”祁同伟收起对讲机,抬脚往楼梯走。
应急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表面是沙瑞金的人,暗地里,早站在了陆则川这边。
苏晚晴跌坐在庄园的花坛边,腿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
红色裙摆被划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皮肤沾了泥土和草屑。她下意识地往下扯裙摆,手指却摸到了粘在腿上的血——刚才跳窗时被玻璃划的。
“疼……”她小声哼了句,眼泪掉在花坛的泥土里。
珍珠胸针还在领口,她摸了摸,能感觉到里面录音笔的震动——还在录。
刚才监控室里的对话,赵瑞龙拿枪的样子,全录下来了。
“妈,我想回家……”她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打电话,却发现屏幕碎了——刚才摔的时候磕到了。
去年赵瑞龙摔她手机的画面突然冒出来。
几个月前她跟妈妈说“想回家”,被赵瑞龙听见,他一把抢过手机,往墙上砸:
“回家?老子给你钱花,你还想跑?你哪儿都别想去!你这条贱命和你的身子,都是老子的!在这京州地界,你赶跑老子分分钟让人玩死你!”
羞辱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苏晚晴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现在才明白,陆则川说的“新身份”,或许只是另一个骗局,但她没得选——要么信,要么继续被赵瑞龙当玩物。
“沙沙沙”,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晚晴猛地抬头,看见个穿黑色卫衣的人——是陆则川派来送丝巾的那个。
“苏小姐,你没事吧?”
那人递过一瓶碘伏和纱布,“陆书记让我保护你,刚才跳窗太危险了。”
苏晚晴接过碘伏,手还在抖:“里面……里面怎么样了?”
“放心吧,祁厅长带人进去了,能稳住。”
那人蹲下来,帮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陆书记说,录音笔很重要,你别丢了。等事情结束,我们彻底控制住赵瑞龙,就带你去删裸照。”
提到裸照,苏晚晴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我知道,我会收好的。”
她看着那人帮自己包扎伤口,心里第一次生出点踏实感——
或许,这次真的能逃出去。
田国富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散在地上的资料。
风把资料吹得满地都是,有几张还吹到了庄园的车道上。
他赶紧跑过去捡,刚弯腰,就看见沙瑞金的秘书从主楼里跑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脸色惨白。
“田书记?你怎么在这儿?”秘书看见他,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里面出事了!赵瑞龙拿枪指着沙书记,刚刚还走火了,你快想想办法!”
田国富的心脏“咚咚”跳,手里的资料差点掉在地上。
他赶紧把资料塞进公文包,拉上拉链:
“我……我这就给省厅打电话,让他们派支援!”
秘书点头,转身又往主楼跑:“你快点!沙书记还在里面呢!”
看着秘书的背影,田国富掏出手机,却没拨省厅的号,而是给陆则川发了条消息:“沙瑞金秘书找我要支援,我该怎么办?”
很快收到回复:“别派支援,就说信号不好,联系不上。等祁同伟的消息。”
田国富攥紧手机,后背全是汗。
他想起刚进纪委时,老领导跟他说“纪委的职责是监督,不是帮人擦屁股”。
可现在,他却在帮陆则川演戏,帮沙瑞金掩盖,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公文包夹层里的备用录音笔硌着腰,他摸了摸——里面录着昨天沙瑞金让他“销毁侯亮平通话记录”的对话。
这是他最后的退路,要是陆则川骗他,至少还有这个能保命。
“唉……”田国富叹了口气,往主楼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住——他不敢进去,怕被赵瑞龙的枪误伤,更怕被沙瑞金发现他的小动作。
官场这条路,他走了三十年,最后却连站在哪里都不知道。
监控室里,应急灯的绿光晃得人眼晕。
赵瑞龙手里的枪指着沙瑞金的胸口,手抖得厉害,枪口时不时往下偏一点。
他靠在墙角,另一只手抓着桌沿,指节发白:
“沙瑞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正式保障书呢?”
沙瑞金靠在对面的墙上,表面镇定,后背却已经湿透了。
他盯着赵瑞龙的枪,声音尽量平稳:
“赵瑞龙,你冷静点。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你要出境,我可以帮你安排,但你得把资料交出来。”
“好好谈?”赵瑞龙冷笑,枪又往前递了递,“你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谈?我告诉你,这断电是我提前安排的,就是怕你耍花样!”
沙瑞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断电是赵瑞龙搞的鬼。
他故意拖延时间,眼睛往门口瞟,盼着祁同伟赶紧进来:“赵瑞龙,你知道开枪袭击省委书记是什么罪吗?你要是敢动我,别说出境,你赵家在汉东都待不下去!”
“赵家?”赵瑞龙的眼神突然发狠,“赵家还怕你威胁?别说你一个省委书记,就是你背后的钟家,难道真敢和我们鱼死亡破?”
“沙瑞金,你别天真了!你凭什么走到今天的位置难道不清楚吗?沙瑞金,你就是个靠钟家上位的伪君子!你同样也是一枚钟家随时都可以放弃的棋子!”
这话戳中了沙瑞金的痛处。
他当年能来汉东当省委书记,确实靠了钟家在京城的关系,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位置,他是汉东的封疆大吏,是汉东人民的天,
他在汉东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无数人的仕途升迁和命运,他是汉东的掌棋者,可他沙瑞金却独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棋盘。
他同样也是庙堂之上那些更高层次掌棋者的棋子而已!
他的脸瞬间沉了:
“赵瑞龙,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中央派来的,跟钟家没关系!”
“没关系?”赵瑞龙笑了,笑得很狰狞,“你三年前帮钟家侄子提拔成开发区副主任,以为没人知道?”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证据!你要是不帮我出境,我就把你的证据跟高育良的资料一起,捅到中央纪委!”
沙瑞金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没想到赵瑞龙连这事都知道,看来今天不答应是不行了。
他慢慢抬手,做出投降的样子:“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让秘书写正式保障书,盖省委的章,你先把枪放下。”
赵瑞龙的枪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推开,祁同伟带着两个便衣走了进来,手里的枪指着赵瑞龙:“赵瑞龙,放下枪!你已经被包围了!”
赵瑞龙猛地回头,枪转向祁同伟:“祁同伟?你来得正好!沙瑞金耍我,你帮我盯着他,让他写保障书!不然我连你一起崩了!”
祁同伟没动,语气平静:“赵总,有话好好说。放下枪,一切都好谈。你要是伤了沙书记,谁也保不住你。”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前挪,眼睛盯着赵瑞龙的手——他能看出来,赵瑞龙只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敢开枪。
沙瑞金趁机往祁同伟身后躲:“祁厅长,快把他控制住!”
赵瑞龙看见沙瑞金躲起来,急了,枪又指向沙瑞金:
“操!沙瑞金!你还想躲!沙瑞金,你给老子出来!”
“砰!”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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