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骤起,满室枝桠突然剧烈震颤。
猴子打了个寒颤:\"这他妈是......\"他跌坐在地,射钉枪的钢钉撒了一地。
二踢脚攥着雷管的手直哆嗦,老烟枪的洛阳铲\"当啷\"掉在地上。
我盯着那具胸口插着伞兵刀的老尸,心想:“这特么是啥情况,这伙人到底遇到了啥?”
\"操!又是王老孙的伞兵刀!\"老烟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那把卡在尸骨肋骨间的军刀锈迹斑斑,刀刃上赫然刻着\"孙建军\"三个字。
尸首是个干瘪老头,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细看之下,左下方后槽牙那里还镶着一颗金牙。
老头脸上的褶子都透着狂喜,活像临死前见着金山银山。
把头走上前用匕首尖挑起老头衣襟,腐烂的的确良衬衫里掉出半张发黄的工作证:\"省考古队特聘顾问......1985年九月......\"
照片上的老头举着洛阳铲,背后隐约能看见阴山殿的飞檐。
\"当年这帮人到底遇见啥了?怎么连省考古队的人都来了?\"
猴子凑过来要掰金牙,被把头一巴掌拍开手。
把头甩给他个黑驴蹄子:\"别直接上手,用黑驴蹄子垫着!\"
“啪嗒!”老烟枪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后,将烟灰抖落在尸堆上:\"这他妈是什么奇怪组合,盗墓贼配考古队?\"
把头揉了揉太阳穴嘀咕道:\"自相残杀?还是遇到了什么古墓机关,产生了幻觉?\"
\"把头,你刚说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把头一边说一边拿出贴身放置的人皮地图。
把头将人皮地图铺平在地上,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指着地图某处道:\"我们现在在第二层,和第一层唯一的区别就是……”
把头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一层只有四个墓室,先去西边看看。\"把头起身收好地图。
闻言,我们踩着枝桠跳进西边长廊,一具干尸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裤脚,那些指甲缝里塞满了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黑红色的碎屑。
我骂了句娘,一脚踹开干尸的手指。
猴子的射钉枪\"咔嗒\"上膛,将三只试图靠近的尸鳖钉在墙上。
众人来到西边墓室的石门处,石门被树根顶出个人形缺口。
一行人侧着身子进入,手电光射入墓室,西北角堆着上百把石斧以及前端带着钉状凸起的青铜棍,斧柄早烂成渣了。
老烟枪抄起把石斧掂了掂:\"周朝人打仗就抡这玩意儿?够沉的!\"
猴子用射钉枪戳了戳旁边锈迹斑斑的青铜棍:\"这棍子拿来捅鸟窝正合适!\"
\"这叫‘殳’,周朝冷兵器之一。\"
把头的指腹拂过青铜殳表面斑驳的锈迹:\"殳的制式特别,无锋无刃,长度一般为3.5米左右,早先是一种打击型冷兵器,通体由殳头及柄组成,柄多为木柄,在两端会有铜箍,殳头则是为金属制,有着不同的样式。商周时期的殳头是一种类似小圆球形状的青铜材质组件,在其上还有着几枚到十几枚左右的钉状凸起,很适合用于车战打击。\"
猴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把头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领着我们来到北边墓室,墓室里青铜箭簇铺了满地,箭杆早已化作齑粉。
老烟枪扒开墙角的蜘蛛网,露出后面整排的骨质鸣镝:\"这是响箭,发射时会发出鬼哭般的哨声。\"
他忽然捻起枚青铜箭簇,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捡起支箭刚要细看,箭尾突然钻出几条白蛆,吓得我赶紧扔了。
离开北墓室,一行人继续前行,来到东墓室,墓室西北角靠墙放了一排青铜戈矛架。
\"青铜戈!好东西!\"二踢脚抄起柄两米长的戈,戈头刻着鬼画符,红缨早就烂成絮状物。
老烟枪吐着烟圈笑他:\"你他娘耍得动吗?这玩意得战车配着使。\"
我刚从兵器架取出一根青铜矛,嵌满戈矛的兵器架突然倒塌,扶住墙面的瞬间,掌心按到个凸起的饕餮浮雕。
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地面裂开三米见方的深坑,底下堆着数十具白骨尸体,最骇人的是每具天灵盖都钉着青铜钉。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绕过深坑,跟着大伙继续前行来到南墓室。
墓室东北角靠墙横放着一排青铜剑架,正北方向的兵器架空空如也,地面上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碎渣。
想必多年前这兵器架上面应该存放过某种木质或骨质兵器。
东北角是一排带着锈迹的青铜剑,最角落一把成色较好的青铜剑让我眼前一亮,剑身布满水波纹,剑格镶着绿松石。
我刚把剑抽出来,剑鞘突然裂开,掉出坨风干的耳垂,上面还挂着沾满污渍的翡翠耳钉!
我握着青铜剑来回掂量:“好家伙,比板砖沉多了。”
剑身水波纹在手电光下泛起涟漪,剑格的绿松石掉了半块。
我啧了一声:“可惜了。”
我试着挥了两下,少说也有四公斤重,但可能是天生神力,倒也耍得虎虎生风,带起的风把老烟枪的烟头都吹灭了。
\"天牛这臂力,能扛半扇猪肉。\"老烟枪叼着烟屁股笑。
我用袖口蹭了蹭剑身:\"我以前是扛水泥的,一包少说五十公斤,别人还在扛一两包水泥龇牙咧嘴的时候,我已经扛了三包来来回回十几趟了。\"
老烟枪嘿嘿笑了两声,吐出一口浓烟:“怪不得你小子叫天牛呢,牛犊子似的!”
\"合着这第二层就是个兵器库啊。\"猴子一边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一边说道。
把头掏出人皮地图看了眼:\"去悬魂梯,看来这里没有通往第三层的其他密道。\"
众人点点头,沿着环形长廊向悬魂梯奔去,我正准备跃向那枝桠,东北角的尸堆里突然炸起声尖叫,那动静像一百个婴儿同时哭丧,震得我天灵盖发麻。
众人顿时捂住耳朵,只见一道绿影\"唰\"地掠过穹顶,青紫色皮肤上长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每张脸都在发出不同音调的惨叫,最瘆人的是这怪物胸口插着七根青铜钉,随着它的尖叫声不断往外冒黑血。
\"是那孩尸!\"
\"散开!\"把头甩出捆尸绳套住它脖子。
那玩意一扭身,人脸皮肤突然裂开,飞出十几根带毒的尖刺,众人堪堪躲过。
老烟枪抡圆洛阳铲劈过去:\"吃你爷爷一铲!\"铲头砍在它肩头火星四溅,跟砍铁板似的。
二踢脚抄起雷管当锤子使,砸得它后背\"咚咚\"响。
猴子射钉枪\"咔咔\"连发,钢钉全钉在它天灵盖上,跟插了满脑袋银针似的。
\"让开!\"我瞅准空档一剑刺向它心口,剑尖刚碰着青铜钉,那玩意突然扭头冲我喷出口黑烟,黑烟带着一股腥臭味瞬间喷在我脸上。
我捂着脸往后退,后背撞上身后的石墙,来不及作出反应,那孩尸已经张牙舞爪朝我飞扑过来。
反应过来时,锋利的爪子离我的咽喉不到十公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爪子即将刺破我的喉咙。
这一瞬间感觉全世界都静止了,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以及不远处传来的众人的惊呼,隐约还能听到猴子在叫我的名字。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两滴不甘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炸起龙吟般的剑鸣,黑芒破空而来,剑身缠着墨绿色黏液,精准贯穿孩尸眉心。
剑尖钉入石壁三寸,蜂鸣声震得枝桠簌簌发抖,孩尸浑身冒起白烟,白雾中浮现出无数痛苦嘶吼的鬼脸,烂肉像开水浇过的雪块般融化,最后只剩摊黑水泡着七根青铜钉。
烟尘里走出个精壮汉子,黑袍破成布条,八块腹肌上爬满血口子,右胸前的饕餮刺青瞪着双眼,仿佛与之对视会被拖入地狱深渊!
哑巴抹了把嘴角血渍,古铜色皮肤泛着层薄汗,弯腰拔剑的动作像头猎豹,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在火光下起伏,活像刚从炼狱爬出来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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