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把六月的秘田泡得发暖时,十六岁的葵葵正踩着晨露穿过花田。及腰的“阳光葵”已经抽穗,硕大的花盘沉甸甸垂着,金橙色花瓣沾着露珠,像撒了把碎星星。她指尖划过最东边那株最高的花秆——三年前用爷爷奶奶的旧锄头种下的第一粒种子,如今已亭亭如盖,花盘边缘的花瓣正微微舒展,像是在等某个约定。
“葵葵,这株今天该开了!”沈清月拎着竹篮从田埂走来,篮子里装着爷爷的花田笔记和那本磨了边的成长手账。自从三年前挖出铁盒,葵葵每天都来花田,照着笔记里“晨露未干时松根,晚霞落尽后施肥”的法子照料,连许深都笑称她“比当年的爷爷还痴迷”。
葵葵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盘中心的嫩蕊,突然“呀”了一声——花盘底部的秆子上,竟刻着一道浅痕,形状像极了奶奶手账里画的向日葵图腾。她心跳猛地加快,转头看向沈清月:“妈妈,你看这个!”
沈清月凑过来,指尖抚过那道刻痕,眼眶瞬间热了。三年前妈妈信里没说的细节,此刻突然有了答案。她刚要开口,许深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带着难掩的激动:“清月,葵葵,你们快来看!”
父女俩跑过去,只见许深站在那株最高的“阳光葵”旁,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花盘底部被剪开一个小口,里面竟藏着个油纸包。葵葵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三年前奶奶藏铁盒的惊喜还在心头,此刻又一个秘密破土而出。
“小心点拿。”许深把油纸包递给葵葵。油纸已经泛黄发脆,她轻轻展开,里面是两张叠得整齐的信纸,一张是奶奶熟悉的娟秀字迹,另一张的字迹遒劲有力,和爷爷花田笔记里的一模一样。
“我的葵葵,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正站在盛开的‘阳光葵’下吧?”沈清月轻声念出奶奶的信,声音忍不住发颤,“这株花是爷爷生前选的种,他说要留给未来的孙女,让她知道,花会谢,但爱会顺着花秆,一代一代长下去。他怕自己等不到你长大,就提前写了信,让我藏在花盘里——他说,等你十六岁,‘阳光葵’第一次开花,就是他跟你说话的时候。”
葵葵的眼泪已经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她颤抖着拿起爷爷的信,指尖抚过那些带着岁月温度的字迹:“小葵葵,爷爷没见过你,但知道你肯定像清月小时候一样,喜欢追着向日葵跑。种向日葵要等花期,过日子要等时机,爷爷这辈子,等过你奶奶,等过你妈妈,现在又等你——别觉得爷爷走得早,爷爷的爱都在土里,在花里,在你每天浇水的手心里。”
“爷爷还说,要是你以后遇到难事儿了,就去花田最东边,那把旧锄头底下,埋着他当年给你留的东西。”沈清月念到这里,突然停住,看向葵葵,“我们之前都没注意,旧锄头一直靠在那棵老槐树下,底下会不会真的有东西?”
三个人立刻跑到老槐树下,许深拿起旧锄头,刚要挪开,葵葵突然喊住他:“爸爸,等一下!”她蹲下来,仔细扒开锄头底下的土,很快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铁皮盒子,上面的向日葵图案已经生锈,却还能看清刻痕。
打开盒子的瞬间,葵葵的哭声变成了哽咽。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个小小的布偶,是用奶奶织毛衣剩下的线做的,向日葵形状的脑袋,身上缝着“葵葵”两个字;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爷爷年轻时在花田拍的,背后写着:“给我的小孙女,等你会种向日葵了,咱们就算见过面了。”
“爷爷……”葵葵把布偶抱在怀里,眼泪浸湿了布偶的绒毛。突然,一阵风吹过花田,所有的“阳光葵”都轻轻晃动,花盘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许深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十六岁的葵葵站在花海里,怀里抱着爷爷的布偶,手里攥着两封信,沈清月靠在她身边,眼眶通红却笑着,老槐树下的旧锄头,静静靠在花秆旁,像是在守护着这跨越三代的约定。
“爷爷说,等‘阳光葵’开了,就让我把他的笔记补完。”葵葵抹掉眼泪,翻开爷爷的花田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爷爷,我十六岁了,‘阳光葵’开得很好,我也很好。以后我会接着种向日葵,把您和奶奶的故事,讲给每一朵花听。”
她写完,把笔记和两封信小心地放进成长手账里,又把布偶揣进兜里。风再次吹过,花田里的“阳光葵”沙沙作响,像是爷爷在说“好”。葵葵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花盘洒下来,落在她脸上,温暖得像是爷爷的手。
她知道,这不是故事的结束。以后每年“阳光葵”开花时,她都会来这里,带着新的故事,跟爷爷和奶奶分享——就像奶奶说的,爱会顺着花秆,一代一代,永远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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