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骨掌撕裂雾障,五指如铁柱般抓向陈墨头顶。他来不及后撤,只将右肩下沉,左腿发力猛蹬地面,整个人侧翻滚出。肩胛擦过湿泥,粗布衣衫被掌风撕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作痛。就在那骨掌即将合拢的刹那,他右拳骤然轰出,直击裂缝边缘岩壁。
碎石崩落,几块尖锐石棱砸入喷涌紫雾的缝隙,发出“嗤嗤”声响,像是灼热铁块浸入冷水。地底的震动微弱了一瞬,镇魂枢的运转似乎被短暂干扰。陈墨借势翻身站起,左腿却猛地一软——紫斑已蔓延至大腿根部,肌肉僵硬如冻肉,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经脉中穿刺。
他咬牙撑住树干,呼吸急促而短浅。闭气诀已近极限,每一次吸气,喉管都像被烧红的铁丝刮过。雾气更浓了,视野缩至三步之内,耳边尽是泥土翻动的窸窣声,那是更多骨手正在破土而出。
就在这时,胎记猛然一震,玉佩贴着胸口发烫,一道清冷声音在他识海浮现:
“辰时三刻,瘴气西南角最薄。”
他抬头,透过浓雾缝隙望向天际。一线微光斜切而下,映在扭曲枝干之间——日影偏移,正是辰时将尽。没有时间犹豫,他拖着伤腿,朝着西南方向疾行。玉佩紧贴心口,隐隐泛出一层淡金光晕,护住胸腹要害。
沿途骨手不断破土突袭,指尖划过手臂、背部,留下道道血痕。他不再硬拼,只以崩山拳的巧劲卸力闪避,借树影遮掩身形,脚步踉跄却未曾停歇。终于,空气为之一轻。雾气由紫转灰,再往前几步,竟已稀薄如晨霭。他靠在一株枯树后喘息,肺腑仍在灼烧,但至少能顺畅换气。
他低头看腿,伤口边缘渗出黑血,腥臭扑鼻。这毒不单侵蚀血肉,更在腐蚀经脉。若再拖延,整条腿恐怕都会废掉。
不远处,岩壁陡立,表面覆满湿滑青苔。他强提一口气,运起最后残力,一脚蹬上树干借力跃起。右手抓住凸出岩面的石棱,稳住身形。目光扫过岩壁,忽见两道深深刻痕——“噬空”二字,以指力刻入石中,字迹狂乱却暗含韵律,仿佛某种古老符文的变体。
与玉佩纹路隐隐共鸣。
他心头一动,顺着笔画走势探手摸索,指尖触到石缝深处一物。取出一看,是半颗妖丹,约拇指大小,通体温润,内里流转着淡银光晕,如同活物心跳。刚握入掌心,胎记便轻轻一跳,玉佩随之微颤。
心音再响,极低,极短:
“苍冥守脉,魂归本源。”
话音未落,身后丛林猛然炸裂。
大地剧烈震动,腐木飞溅,紫雾被一股无形力量冲开。一头巨兽跃出,三丈高下,通体漆黑如夜,背上银鬃怒张,随呼吸起伏如浪。额间“王”字纹路泛起幽蓝光芒,双目赤红,死死锁定陈墨手中妖丹。
陈墨本能后撤,左腿却支撑不住,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妖丹脱手滚落,滑向岩壁阴影处。他伸手欲抓,黑虎却已逼近,低吼一声,前爪轻按地面,并未扑杀,而是鼻翼翕动,缓缓靠近那半颗妖丹,似在辨识气息。
陈墨屏住呼吸,趁此间隙一把捞回妖丹塞入怀中。翻身跃下岩壁断层,借斜坡滚落加速逃离。背后轰然作响,巨兽落地震波使地面龟裂,碎石四溅。他勉强稳住身形,继续奔逃,每一步都牵动伤腿剧痛。
黑虎仰天长啸,声震林野,紫雾翻腾如潮退散。随即迈步追来,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引发地面颤动,仿佛整片山脉都在为之震颤。
他不敢回头,只凭直觉向前冲。前方地势骤降,斜坡尽头是一片塌陷区域,腐土松软,草木稀疏。他踩上一块看似结实的土台,脚下却突然一空——
土层崩塌,整个人失重坠下。
下坠不过数息,却已感知生死之距。他本能蜷身护头,预想中的硬撞并未到来,而是落入一片柔软草堆之中。枯叶与藤蔓交织成垫,缓冲了冲击。他尚未起身,耳中已传来头顶上方沉重的刨地声。
虎爪抓挠泥土,碎屑簌簌落下。
他仰头望去,洞口边缘赫然出现一双赤红巨目,正俯视着他。蓝纹在“王”字间流转,红光渐退,似有迟疑。片刻后,那庞然身躯盘踞洞口,不再进攻,也不离去,仅以低沉呼吸声回应黑暗。
陈墨靠在洞壁,喘息未定,左手仍紧攥怀中妖丹。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掌心沾血,是从腿上渗出的黑血,顺着袖口滴落,在枯叶上晕开一小片暗斑。
他缓缓抬起手,盯着那滴垂而不落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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