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动,映在《崩山拳谱》泛黄的纸页上。陈墨指尖沿着图解线条缓缓滑过,掌心那道形如断裂山脊的纹路微微发烫,与胎记的热意遥相呼应。他已不知翻看了多少遍,肩胛骨深处却仍如锈铁绞动,每一次尝试沉肩坠肘,都像有根烧红的针在经脉里穿刺。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右手按住左肩,回忆老猎户剖猪时那稳如磐石的手腕——力不在臂,在腰;不在肩,在脊。他缓缓屈膝,命门微收,意念沉入丹田。气息下坠的刹那,旧伤猛然抽搐,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拳谱上,晕开一个墨点。
不行。
第十次了。
他睁开眼,火堆只剩几缕残烬,光亮昏沉。再试一次。
双肩放松,脊柱如弓,力自腰发……他默念要诀,右脚蹬地,左拳前推,打出“烈火燎原”第一式。劲未至指尖,肩胛骨便爆发出一阵灼痛,仿佛筋络被无形之手撕扯。他闷哼一声,拳势溃散,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就在此时,怀中玉佩骤然发烫。
一道清冷女声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气走任脉,手少阴经穴要开三寸。”
陈墨浑身一震。
心音!
这声音他不陌生——雪夜救兽后初闻指引,血战盗匪时再响箴言。可这一次,它不再模糊飘渺,而是清晰如刀刻石,每一个字都带着某种不可违逆的节奏。
他没有迟疑。
不再强冲经脉,而是以意引气,如溪流绕石,从膻中穴起,沿任脉下行,再折而上行于手少阴心经。起初滞涩难进,如同枯河断流,但他咬牙坚持,一遍遍引导气息渗透。忽然,一股暖流自胸腔滑出,直贯小指端,整条手臂如被重铸,筋骨齐鸣。
他缓缓抬起左拳。
掌心纹路金光隐现,胎记内似有熔岩流动。他深呼吸,重新站定,双脚分立如桩,脊柱微弓,腰腹蓄力,拳势再起。
这一次,肩胛不再剧痛,反而有种通透的轻盈感。
拳锋推出,劲风掠地,卷起数片枯叶。然而拳势落空,劲力散逸,毫无威势可言。右腿旧伤又是一抽,他踉跄半步,几乎跌倒。
失败了?
他静立不动,调息凝神。方才的心音仍在耳畔回荡,那语调……似乎并非单纯的指令,而是带着某种韵律。他闭目细听,竟察觉那声音的节奏,与自己心跳完全同步。
他屏息。
将呼吸放缓,调整至与心音同频。一呼一吸之间,体内气流随之起伏,如潮汐映月。再次出拳。
拳未动,风先起。
地面枯叶自行卷起,环绕拳势旋转升腾。火堆余烬被牵引,火星飞溅,在空中勾勒出一条扭曲火龙之形!火光暴涨,映得溪谷一片赤红。
陈墨瞳孔微缩。
他并未刻意催动火焰,可拳风所过之处,空气竟如被点燃,热浪翻涌。那火龙虽无实体,却带着压迫性的劲气,逼得他额发后扬。
不能再放。
他急收拳势,双足蹬地后撤三步,强行中断劲力输出。风暴戛然而止,枯叶簌簌落地,火星四散熄灭。
四周寂静。
就在此时,十步外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咔”地一声裂开,自根部崩断,轰然倒下,砸起大片雪尘。树影晃动间,老猎户悄然现身树后,目光死死盯着那断裂处——断面平整如削,边缘焦黑,似被高温瞬间熔断。
他眼中精光爆闪,低语:“这……这是能把石头打成齑粉的劲道!”
话音未落,他又迅速隐入林中,只留下一道模糊背影。
陈墨站在原地,左拳仍微微发烫,掌心纹路金光未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终于明白——这拳谱不是寻常武学,而是某种与本源共鸣相契的运劲法门。心音所授,不只是招式,更是开启身体潜能的钥匙。
他缓缓坐下,靠在巨石边,将拳谱轻轻合上,收入怀中。火堆彻底熄灭,晨光微露,照在母亲安睡的脸庞上。她呼吸平稳,体温已稳。
是时候回去了。
他抬头望向远方山村方向,目光沉静。昨夜血战、逃亡、遇猎、得谱、悟势……一切仿佛命运牵引。可那老猎户为何识得七杀使?心音又是谁在指引?玉佩、胎记、拳谱……这些碎片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他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从今往后,每一步都不能错。
他轻轻活动左拳,五指张开又握紧。掌心纹路隐隐发热,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远处林间,一只橘猫跃上高岩,尾巴轻甩,目视溪谷,低咕一声,随即隐入黑暗。
陈墨未觉。
他只是静静坐着,等待母亲醒来。
火堆余烬中,一片焦黑的枯叶突然颤动了一下,随即化为灰粉,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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