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中心，老天师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彻底落地。
他赌对了。
先生的那个点头，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老天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激。
他再次面向李道然的方向，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罗天大醮，到此正式结束！”
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所有人，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随后，他转过身，面向张楚岚。
张楚岚还瘫坐在地上。
他刚才还沉浸在筋疲力尽和侥幸获胜的复杂情绪中。
当老天师宣布通天箓归属他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压力和满场的质疑声，让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下意识想捂住耳朵。
可随后发生的一切，让他彻底愣在原地。
老天师的眼神，转向了李道然。
李道然一个点头。
然后，一句“理应如此”。
再然后，陆瑾，风正豪，王霭……
三位异人界的顶级人物，竟然如此迅速地，改变了立场！
张楚岚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一场荒诞的默剧。
他的心头，翻江倒海。
“李前辈……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楚岚心中自语。
“老怪物，大腿，神仙……”
一种莫名的恐惧，夹杂着深深的敬畏，涌上心头。
他赢得了罗天大醮的冠军。
老天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晚亥时，天师府将为你举行传度仪式！”
今晚就要接受天师度！张楚岚默然接受。
冯宝宝站在旁边。
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李道然，又看了看张楚岚，然后看向了那些坐下的十佬。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龟儿子，李娃子好凶哦。”
她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徐三徐四听见。
徐四苦笑一声，没搭话。
徐三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
龙虎山巅，异人大会的格局，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被颠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身影，一句轻飘飘的话。
竟然能决定八奇技的归属。
“楚岚，想什么呢？走了！”
徐四和徐三来到他身边，一人一边将他架了起来。
张楚岚被拽得一个趔趄，他挣扎了一下，双腿还是有些发软。
“四哥，三哥……”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太魔幻了？”
徐四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魔幻啥？甭管他魔幻不魔幻，天师度到手了，这是真的！”
“今晚你就是主角，走，哥带你去庆功！”
徐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目光在李道然和冯宝宝身上停留了一瞬。
又转向张楚岚。
“楚岚，今后对李先生……要更加尊敬一些。”
他压低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可能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不可测。”
张楚岚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徐四听着徐三的话，瞥了一眼李道然。
他撇了撇嘴。
“我说老三，你又想多了吧？”
“我看那小子，就是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老天师可能是看在冯宝宝的面子上，才顺水推舟。”
徐三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四哥，你没看到陆瑾和风正豪的反应吗？”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会轻易屈服之辈。”
“那句‘先生说的，便是天理’，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看向李道然，带着一丝警惕。
“我觉得，他就是个隐藏得极深的老怪物。”
“故意装得跟个小屁孩一样。”
徐四挠了挠头，一脸不以为然。
“屁个老怪物，你看他那吃棒棒糖的样子，能有多老？”
“行了行了，少操这些没用的心。”
“咱们还是赶紧把楚岚带下去，等会儿传度仪式可不能迟到。”
徐三摇了摇头，没有再争辩。
他知道徐四那份粗神经，有些事说不明白。
但他内心对李道然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而冯宝宝，此时已经走到李道然身边。
她伸出手，拍了拍李道然的肩膀。
“走吧，饿了。”
李道然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好嘞，咱们去吃顿好的，我今天可算是饿坏了。”
他们的身影，在渐渐散去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罗天大醮的正式落幕，人群开始缓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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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人心中的震撼，却没有丝毫减弱。
整个异人界的格局，或许都将因他而改变。
观礼的多数异人，已收拾好行李，下山了。
夜色里，山下异人集市，三三两两的异人聚在一起。
他们谈论的焦点，早不再是张楚岚那场惊险的胜利。
通天箓最终归属，也已不是热议的核心。
所有话题，都围着一个人打转。
“李先生。”
“你们都听说了吗？”
一个中年异人压低声音，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敬畏。
“天下会的风会长，竟然亲口管那年轻人叫‘先生’！”
旁边一人瞪圆了眼睛。
“何止风会长！”
他比划着手臂，脸上写满郑重。
“我当时离得不远，亲眼看见陆瑾陆老，对着他拱手行礼，那姿态，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真是活久见！”另一位老者摇头，不自觉地捋着稀疏的胡须。
“陆老头那脾气，除了老天师，谁能让他如此低头？”
一个年轻异人好奇地插话。
“可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真就那么随便一句话，就把王霭那老魔头都给憋了回去？”
中年异人耸耸肩，看向他。
“谁知道呢！”
“不过我听说，我一个在公司上班的朋友说，这个李先生，他好像跟那个冯宝宝是一伙的，来历神秘得很。”
“难道是世外高人？”年轻异人喃喃自语。
老者轻哼一声，插话。
“我倒觉得他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没他这么能折腾。”
“今天这一出，分明是给老天师搭台子呢。”
旁边另一人闻言，脸上显出几分不解。
“搭台子？他一个年轻人，凭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老者摇了摇头。
“陆老头和风会长，什么人啊？他们会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台子吗？”
“说白了，就是人家有这个本事，能让那些大佬都不得不给面子。”
中年异人接着话头，眼里闪着光。
“我看，他就是个天道裁决者！”
“或者，是道祖下凡，在世神仙！”
各种离奇又夸张的称呼，通过电话、网络，异人们的口口相传。
正以惊人的速度，从龙虎山传遍整个异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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