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之后。
一家面馆里,木桌上,牛肉汤还冒着热气,但陈风放下了筷子,碗底已经见了白。
旁边的黄毛小弟大气不敢喘,见他起身,忙不迭地跑过去结了账。
“刀剑之类的东西在哪买?”
陈风擦了擦嘴,声音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大哥,前面拐个弯就是刀具市场,我带您去!”
黄毛点头哈腰,心里却在打鼓。
这位爷刚废了黑狼,现在又要买利器,陈文估计也要遭了,不知道谁强谁弱。
打车过去不过十分钟,市场里充斥着铁器碰撞的叮当声和商贩的吆喝。
陈风走在中间,目光扫过一排排挂着的菜刀、水果刀,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玩意儿切菜还行,但根本不适合自己使用啊。
“哥,要不就拿把西瓜刀?够沉,劈人的话应该……”
黄毛的话没说完,就被陈风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接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快走到市场尽头时,一家挂着“不二刀剑铺”木牌的小店突然撞进眼里。
陈风脚步一顿,带着略微的期待,推门走了进去。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桐油味,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胖老板正躺在摇椅上刷手机,屏幕里的短视频笑得震天响。
见有人进来,他慢悠悠地坐起来,脸上堆起精明的笑:
“客官看点啥?咱这有镇宅的宝剑,也有防身的短刀,都是精铁打的!”
陈风没理他,径直走到墙边。
那里挂着十几柄长短不一的刀剑,有的镶着花哨的宝石,有的缠着防滑的麻绳。
他伸出手指,挨个儿弹过去。
“铛、铛铛”,大多数声音发闷,显然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直到指尖落在最后一柄剑上。
那剑通体雪白,剑身不过两指宽,看着平平无奇,被他一弹,却发出清越的龙吟般的声响,余音绕梁不绝。
陈风握住剑柄轻轻一抽,寒光瞬间出鞘,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竟能隐约映出人影。
“好眼光!”
胖老板眼睛一亮,凑过来说道;
“这可是咱店里的镇店之宝,合成钢打的,能弯能直,削铁如泥!您要是诚心,给您打个折,三万!”
陈风眼皮都没抬,只给了黄毛一个眼神。
黄毛立刻会意,猛地扯开领口,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纹身,声音恶狠狠地嚷道:
“老板,眼睛给我瞪大了,我们是恶狼帮的!这剑,你给个实在价,但你只有一次机会。”
胖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头上冒出冷汗。
在蔓谷西区混的谁不知道恶狼帮的名头?
他连忙摆手:
“误会误会!既然是文哥的人,两千!两千您拿走,就当交个朋友!”
陈风掏出手机付了钱,将剑鞘往腰间一缠,剑身全部便隐没不见,接着转身就走。
黄毛无意瞄到了这一幕,小跑着跟在后面,心里直咋舌。
看样子新来的这个大哥有些本事,说不定真的可以干掉,,
回到诊所时,夕阳正往西边沉。
黑狼带着几个没断胳膊断腿的小弟,正蹲在门口抽烟。
见陈风回来,忙不迭地掐了烟站起来,脚后跟上的伤口还裹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的。
“哥,车找来了。”
黑狼指了指停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但这一辆明显新多了,不是之前的破车。
陈风瞥了一眼,也不想挑了,将就吧。
车子晃晃悠悠开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家挂着“黑玫瑰酒吧”霓虹灯牌的建筑前。
此时才六点多,门口还没什么人,只有两个穿黑丝的门迎靠在柱子上玩手机,看见面包车,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哥,咱在这儿等?”
黑狼小心翼翼地问。
陈风没应声,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劲在缓缓流转,这是在鹿鼎记练了十几年的底子,就算在这里,也足够应付了。
七点刚过,酒吧门口突然热闹起来。
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男人搂着穿吊带短裙的女人,三三两两地往里走,空气中渐渐飘来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哥!是陈文!”
后面的小弟突然低喊一声。
陈风睁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头发烫成卷卷的羊毛羔。
脸上架着副棕色墨镜,左手搂着个长发妹子,右手夹着烟,派头十足。
酒吧门口的保安见了他,腰弯得像虾米,嘴里恭敬地喊着“文哥”。
陈文得意地笑了笑,捏了捏怀里妹子的脸,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吧,全程没往面包车这边看一眼。
“哥,动手不?”黑狼蠢蠢欲动。
“等着。”
随后,陈风声音冷得像冰,继续说道,“你们在这儿待着。”
他推开车门,整了整身上的白色t恤,慢悠悠地朝酒吧走去。
门迎见他穿着普通,本想拦一下,却被他眼神一扫,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进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
陈风走到吧台前,点了杯最便宜的红酒,眼睛却像雷达似的四处扫视。
很快,他就在最里面的卡座看到了陈文。
那家伙正翘着二郎腿,跟两个妹子碰杯,笑得一脸油腻。
就在陈风的目光和陈文对上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转身混进了跳舞的人群里。
卡座上,陈文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刚才那个眼神……似乎有点恶意啊。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却没什么印象,索性摇了摇头,继续跟身边的妹子调笑。
陈风在人群里穿梭,脚步轻盈得像猫。
他用的是踏莎行的步法,身形飘忽,此刻用来躲避视线再合适不过。
没过多久,陈文身边的两个妹子起身去跳舞了,卡座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陈文点燃一支烟,端着红酒,望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陈风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刚才还挤得转不开身的舞池,不知何时变得空旷起来。
那些年轻男女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正悄无声息地往门口走,不到两分钟,偌大的酒吧里,居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意思。”
陈风低声自语,握紧了藏在腰间的剑柄。
他不再遮掩,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朝陈文冲去。
离卡座还有两米远时,陈文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
“朋友,哪条道上的?谁派你来的?”
他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划出猩红的弧线:
“说出来,我给你二十万,够你在蔓谷潇洒半年了。”
同时,一把银色手枪被他摸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陈风没说话,只是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
雪白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快得像毒蛇吐信,直刺陈文的胸口。
“不知好歹!”
陈文脸色一变,抓起茶几上的手枪就朝着陈风开了一枪。
“砰!”
由于预判了对方开枪的方向,陈风立刻偏身,同时持剑继续劈出。
不到一秒,软剑劈在疾速射出的子弹上,由于巨力冲击,软剑也被打偏了方向。
陈文发现没中,瞪大了眼睛,就想开第二枪,但是陈风不可能给他机会。
接着便是全力一转,剑势顷刻成型,继续疾刺而来。
“啊!”
随着一声杀猪的嚎叫响起,陈文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连带着的还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眼看就要死于陈风的利剑之下,陈文慌忙喊道:
“我姐夫是西区治安局局长!你杀了我,没人能保你!”
陈文吓得魂飞魄散,嗓子都喊劈了。
就在他绝望的闭上眼之后,发现三秒四秒过去了,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于是睁开了眼睛,胆颤心惊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横卧的这把利剑。
艰难又恐惧的吞了一口唾沫,他正想继续求饶,陈风却说话了。
“曼妮在哪里?”
陈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语气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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