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血狼佣兵团,收编玛莎大婶作为眼线,永夜在林缘镇的根基初具雏形。然而,他深知,一个真正稳固的情报网络,需要覆盖不同阶层、不同行业。佣兵代表着武力与外部行动力,玛莎代表着市井流言与底层信息,他还需要一个更贴近日常生活、能接触到不同物资流动、并且因其“普通”而极难被怀疑的节点。
他的目光,落在了仅一墙之隔的邻居——屠夫布雷克一家。
布雷克是个典型的屠夫,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兽脂味。他性格爽直,甚至有些粗鲁,但手艺不错,价格也算公道,在附近居民中口碑尚可。他的妻子艾莉斯是个沉默寡言、面容憔悴的女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而最引人注意的,是他们那个据说常年卧病在床的女儿,小莉娜。
永夜偶尔在清晨或傍晚,能听到隔壁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有时能看到布雷克带着满脸疲惫早早收摊,去镇上的药师那里抓药,或者艾莉斯红着眼眶在院子里晾晒总是带着药味的衣物。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苦涩药香,以及那家人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愁云,都指向一个事实——小莉娜的病,很重,而且似乎常规的治疗效果甚微。
“艾伦,” 永夜某日站在院中,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堵低矮的篱笆墙,“隔壁屠夫家的女儿,你怎么看?”
艾伦的身影从屋檐下的阴影中浮现,声音低沉:“殿下,布雷克·铁砧,祖辈三代都是屠夫,在林缘镇算是老户。妻子艾莉斯,原是本镇一名小商贩的女儿。女儿莉娜,年约十二,自三年前一次高烧后,便落下病根,体质极度虚弱,畏寒,咳嗽,气短,日渐消瘦。镇上的药师诊断是‘寒肺症’,但服用多种药剂,只能勉强维持,无法根治。布雷克为此几乎花光了积蓄,甚至拒绝了数次薪酬更高但需要离家较远的活儿。”
永夜微微颔首。一个被孩子的重病拖垮、有强烈需求、且社会关系简单、职业具有一定便利性(接触肉类、油脂、骨骼,某些时候或可掩盖一些非常规物资的流动)的家庭。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疾病,往往是撬开人心防线最有效的杠杆。
“准备一下,”永夜淡淡道,“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及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善意’。”
几天后,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机会来了。永夜看到布雷克冒着雨,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几包药,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甚至在与街坊打招呼时,都难得地没有回应,显然心情极差。
片刻后,隔壁传来了艾莉斯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以及布雷克烦躁的低吼,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绝望和争执的氛围,隔着墙壁都能感受到。
永夜对艾伦点了点头。
艾伦撑起一把黑色的油纸伞,无声地走出小院,来到布雷克家门前,轻轻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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