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以“灰烬男爵”的名义,通过艾伦,向血狼团发布了一个看似普通的任务——护送一批“家族遗留的、不值钱的杂物”前往邻近的黑岩城,酬金却颇为丰厚,足以缓解团内一部分财务压力。任务指定由“独眼”卡尔的小队执行。
这个任务安排得很巧妙。一方面,丰厚的酬金让急需资金的莫格难以拒绝。另一方面,指定卡尔执行,既是对他能力的一种隐性认可(相较于其他小队),也是对莫格权威的一种微妙挑战——一个外来贵族,凭什么指定执行小队?
果然,莫格虽然接下了任务,但私下里对永夜这种“指手画脚”的行为颇为不满。而巴顿则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提醒莫格要小心,却被正处于财务焦躁中的莫格不耐烦地打断。
任务执行得很顺利。卡尔小队归来,不仅带回了全额酬金,那位沉默的男爵老仆艾伦,还“额外”赏赐了卡尔本人一小袋银币,称赞他“指挥得当,经验丰富”。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赞赏和赏赐,在敏感的血狼团内部,却激起了涟漪。
其他小队成员不免有些眼红,而莫格听到风声后,更是觉得卡尔与外人走得太近,心生猜忌。卡尔则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尽管来自外人)和实实在在的好处,对莫格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
与此同时,艾伦开始进行第二步。他利用阴影魔法,伪造了几份“证据”——一份是巴顿与镇外某个敌对佣兵团首领“秘密会面”的模糊记录(利用变形术和幻影魔法制造),另一份则是莫格在赌场欠下巨额债务、并可能挪用团内资金的“账目副本”(基于真实情况加以夸大和润色)。
这些“证据”并非要立刻抛出去,而是作为关键的筹码,在必要时使用。
几天后,一个“意外”发生了。血狼团承接的一批重要货物在护送途中遭到不明身份者袭击,损失惨重。雇主索赔,血狼团声誉受损,资金链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团长莫格暴跳如雷,怀疑有内鬼,却毫无头绪。副团长巴顿焦头烂额地处理善后,心中对莫格决策失误的怨气更重。团内气氛空前紧张,猜疑链在每个人心中滋生。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永夜觉得,是时候落下第一颗重要的棋子了。
月黑风高夜。独眼卡尔在自己简陋的住所里,擦拭着他那把饱经风霜的战斧,心情沉重。白天的损失,团内的紧张气氛,以及莫格毫无根据的怀疑,都让他感到无比压抑。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兄弟离开血狼团,另谋出路。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卡尔队长,长夜漫漫,似乎心事重重。”
卡尔猛地回头,瞳孔骤缩。只见那个如同幽灵般的老仆艾伦,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房间的阴影里,仿佛他原本就在那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卡尔瞬间握紧了战斧,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他虽然是低阶战士,但常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警觉性极高,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如何潜入的!
艾伦兜帽下的阴影仿佛能吸收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如何进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主人,灰烬男爵,看到了卡尔队长的价值,以及……您当前的困境。”
卡尔心中一凛,强自镇定:“男爵大人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贵族那些弯弯绕绕。”
“很简单。”艾伦向前迈了一步,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卡尔呼吸一窒,“血狼团如今内忧外患,莫格团长刚愎自用,巴顿副团长心思难测,继续留在这里,卡尔队长您的前途……恐怕有限。甚至,可能会成为某些事情的替罪羊。”
这话直接戳中了卡尔的痛处,他脸色变幻,沉默不语。
艾伦继续道:“我家主人初来乍到,需要一些……可靠的眼线和帮手。他欣赏您的勇武和直率,愿意为您提供一条更好的出路。资源、情报、甚至……在关键时刻,必要的支持。”
说着,艾伦将一个小袋子放在桌上,袋口敞开,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币,数量远超他这次任务得到的赏银。“这只是见面礼。未来,只要您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忠诚,您得到的,将远不止这些。”
卡尔看着那袋金币,呼吸粗重了起来。金钱的诱惑,加上对现状的不满和对未来的迷茫,让他内心剧烈挣扎。
“我需要做什么?”他沙哑着嗓子问。
“暂时,只需要留意团内的动向,尤其是莫格和巴顿的异常举动,定期向我汇报。在合适的时机,配合我家主人的一些……安排。”艾伦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并非背叛血狼团,而是为了在团内争取您应得的位置,以及……让血狼团走向更强大的未来。”
威逼(点明困境)与利诱(金钱和未来许诺)之下,卡尔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我愿意为男爵大人效力!”
艾伦微微颔首:“明智的选择。记住,今晚之事,绝不可对第二人提起。”说完,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消失在卡尔面前,仿佛从未出现过。
卡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桌上那袋金币,恍如梦中,但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意识到,血狼团的天,恐怕要变了。而他,选择站在了改变者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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