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的小院成为了他们在林缘镇的临时据点。木屋内部已被艾伦用魔法细致地清理过,虽然家具简陋,但足够整洁。永夜在屋内布下了一个小型的、融合了道家障眼法与阴影隐匿技巧的简易结界,以防窥探。
夜晚,月光被薄云遮挡,小镇并未完全沉睡,酒馆的方向依旧传来隐约的喧嚣。永夜坐在窗前,并未点燃油灯,他墨黑的瞳孔在黑暗中仿佛能自行吸收微光,清晰地视物。他手中拿着那本《暗影编织初解》,但并未翻开,而是在心中反复推演着其中记载的能量引导技巧,并与自身逆月之心产生的光暗能量进行印证。
艾伦则如同融化在角落的阴影里,无声无息。他在整理白天获得的信息——关于血狼佣兵团的风评(欺软怕硬,势力在镇上属于中下游,团长据说是名高阶战士),关于小镇的几大势力分布(除了佣兵团,还有商人联盟、冒险者小队的松散联合,以及名义上的镇务官),以及从老彼得和其他冒险者只言片语中听到的、关于暗影之森近期的异动(魔兽活动频繁,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强大存在出没)。
“殿下,” 艾伦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如同耳语,“血狼团明日之约,需谨慎应对。直接冲突不利,但过度示弱也可能引来更大的贪婪。”
永夜目光依旧停留在虚空中,指尖一缕极其细微的、边缘带着淡金光晕的暗影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游走。“示之以弱,慑之以威。”他淡淡道,“让他们摸不清底细,既不敢轻易招惹,又觉得有利用价值,最为妥当。”
他收起指尖的能量。“明日你独自前去。带上双倍的管理费,态度恭敬,但若对方有意刁难……” 他顿了顿,“可稍展手段,令其知难而退。尺度,你自行把握。”
“老仆明白。” 艾伦应道。这正是他擅长的领域。
第二天正午,艾伦准时出现在了镇东的血狼佣兵团驻地。那是一个用粗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院子,里面有几栋粗糙的建筑,院子里散乱地放着训练器械,一些佣兵正三五成群地喝酒、赌博,看到艾伦进来,都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刀疤脸壮汉和一个身材更加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抓痕的男人(似乎是副团长)在一间最大的木屋里接见了他。
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对方显然已经从刀疤脸那里得知了艾伦的诡异,言语间虽然依旧傲慢,但并未过分刁难。艾伦恭敬地缴纳了二十枚金币(双倍管理费),并委婉地表示“灰烬男爵”身体不适,喜好清净,日后若非必要,琐事可由他全权处理。
在对方试探性地询问永夜的身份和来历时,艾伦只含糊地提及“家族败落,男爵大人前来边境寻求静养与些许历练机会”,并巧妙地暗示他们并非毫无背景,只是不愿惹事。
临走时,那位副团长看似随意地一拍艾伦的肩膀,实则是想试探其根底。但他的手仿佛拍在了一块万年寒冰上,一股反震的阴冷气息让他整条手臂都微微发麻,脸色瞬间一变。
艾伦则仿佛毫无所觉,微微躬身,从容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副团长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脸色阴沉地对刀疤脸说:“告诉兄弟们,暂时别去惹这两个家伙。那个老仆……很邪门。那个男爵,恐怕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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