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17岁女友以10万元卖掉后,20岁小伙在缅北诈骗园区经历了耳朵被打聋、每天工作20小时的噩梦,
最终成为潮汕商会救援名单上明码标价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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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湛江的夏夜,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19岁的小黄和17岁的女友林婷挤在城中村出租屋的单人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看这个,”林婷把手机凑到小黄眼前,屏幕上是一条招聘广告,“泰国曼谷五星级酒店工作,月薪三万,包食宿机票。阿黄,这是我们离开湛江的机会。”
小黄搂着女友的肩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上那条精致的银色项链——那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礼物。他瞥了一眼屏幕,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泰国?这么高工资?会不会是骗人的?”
林婷转过身,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闺蜜去年就去东南亚了,现在穿名牌、背名包。你不想给我好日子吗?”她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去的,怕什么?总比你在修车厂一辈子沾满油污强。”
第二天,林婷带小黄见了自称是招聘中介的“强哥”。强哥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名表。
“泰国那边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强哥吐着烟圈,“会中文就行,工作就是客服。干得好半年就能回国买房首付。”
强哥看着犹豫的小黄,凑近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我先给你们买机票,工资第一个月就发一半,看到钱你们再放心。”
这个承诺击碎了小黄最后的疑虑。
一周后,他们踏上了前往泰国的航班。小黄不会知道,这架飞机的目的地,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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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陷阱
飞机在曼谷降落,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举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牌子,二话不说就收走了他们的护照。
“为了方便办理工作证。”男人简短地解释,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小黄紧紧握着林婷的手,内心不安越发强烈。他们被塞进一辆车窗贴着黑膜的面包车,在崎岖道路上颠簸了数小时。当车终于停下,他们已身处一个荒凉的院落,高墙上铁丝网密布,几个持枪男子在门口巡逻。
“欢迎来到缅甸,凯旋园区。”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咧嘴笑着。
那一刻,小黄感觉林婷的手突然从他手中滑脱。他转头,看见她径直走向那个疤面男人,从他手中接过一叠钞票。
“十万,你数数。”疤面男对林婷说。
林婷没有看小黄,只是低头数钱。她脖颈上那条银色项链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冷光。
“为什么?”小黄声音颤抖。
林婷抬头,眼神陌生而冰冷:“这世上哪有三个月赚十万的工作?这就是我赚钱的方式。”她停顿一下,“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太好骗。”
小黄被两个壮汉拖走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婷头也不回地走向一辆轿车,那个疤面男人的手搂在她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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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凯旋园区
小黄被粗暴地推进一个满是铁架床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墙上暗红色的污渍斑斑点点,角落里堆着沾血的pVc管和铁棍。
“新猪仔?”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从上层床铺探出头,他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
第二天,小黄被剃光头发,带到一排电脑前。主管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说话轻声细语,手里却把玩着一根铁棍。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每天加够50个微信,发够500条信息。内容按剧本发,”他敲打着白板上贴着的“诈骗剧本”,“不懂的就看这个。”
小黄看到那厚厚一叠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针对不同受害者的对话策略:
“如果对方怀疑,就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曾经遇到过一段不顺利的感情……’”
“如果对方寂寞,就发:‘要是你来的话,还有个伴。到时你买菜,我亲自给你露一手’”
主管的铁棍突然砸在小黄面前的桌子上,巨响让他浑身一颤。
“注意力集中!从今天起,你每天工作16到20小时,完不成任务就别想吃饭睡觉。”
小黄颤抖着手指开始敲击键盘。他按照剧本,向不知名的受害者发送:“你好,周末有空吗?我在寻找一份兼职,看到您的招聘信息很感兴趣”。
一天,两天,三天...小黄一条诈骗信息都没成功发出。他的手机被没收,无法与外界联系,每天只有两顿发馊的饭食。
第七天,主管把他叫到办公室。
“你是木头吗?一周了一个人都没骗到?”
小黄低着头,不敢说话。
“把手放在桌上。”
当铁棍第一次砸在他手上时,小黄痛得几乎晕厥。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他左耳开始嗡嗡作响,世界一半的声音消失了。
“今天不许吃饭,关禁闭!”
他被扔进一个铁笼子,里面仅能蜷缩着身体。笼子外的墙上,他看见几个模糊的血手印。
黑暗中,他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凄厉的惨叫和一阵阵电击声。后来他知道,那是一个试图逃跑的人被“惩戒”——竹片侧着打、反着打,直到手筋被打断。
一个月后,小黄的体重下降了十五公斤。他的左耳已完全失聪,腰部布满铁棍击打的淤青。每天他机械地敲打着键盘,发送那些他早已背熟的诈骗信息:“你好”,“在吗”,“有个兼职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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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转机
在湛江,小黄的父母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儿子的消息。他们报警后,得到的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答复:缅北果敢是出了名的“四不管”地带,正规救援渠道完全失灵。
就在他们几乎放弃时,一位亲戚建议联系潮汕商会。
“他们有时能从那些地方救人出来。”
小黄的父亲——一位一辈子与渔船为伴的老渔民——带着全部积蓄和从全村借来的钱,走进了中华潮汕商会办公室。
接待他们的是杨会长,一个面带倦容但眼神锐利的中年人。
“凯旋园区,徐老发的地盘,”杨会长看着小黄的照片叹了口气,“难度很大。”
他解释道,徐老发是缅北果敢地区一个新兴地方武装势力的头目,靠着电信网络诈骗起家,用暴力维系统治。他手握400多名兵力,形成“以诈养兵、以兵护诈”的犯罪模式。
“但我们试试。”杨会长最终说。
商会的救援行动迅速展开。他们首先通过缅甸分会,利用小黄偷偷描述的环境细节——窗外有湖、十字路口有桥——比对卫星地图,锁定了他所在的具体位置。
然后开始与园区谈判。这远非简单的讨价还价,而是一场危险的博弈。
“对方手里有AK,没有硬实力根本没资格坐上谈判桌。”杨会长后来向小黄父亲解释。
潮汕商会之所以能被园区“卖几分薄面”,是因为其在东南亚举足轻重的商业影响力——泰国潮汕籍富豪谢先生旗下的东南亚物流网络就是最强筹码:“谁敢动商会的人,就别想再用他的港口和车队。”
经过十余轮谈判,园区最终开价:35万赎金。
“这笔钱里,10万给当地军阀买路权,10万覆盖园区运营成本,5万打点移民局,剩下10万才是老板净利润。”杨会长解释道。
小黄父亲颤抖着递上全村凑来的钱。
“我们会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杨会长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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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赎金
小黄被叫到主管办公室时,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今天主管脸上却带着奇怪的笑容。
“你运气好,家里凑到钱了。”
小黄愣住了。
“35万,你值得这个价。”主管点燃一支烟,“你知道吗?现在一个中国人能卖到三四十万,因为你们在各个园区之间反复买卖。”
主管吐出一个烟圈,笑着说:“你们中国人,就是行走的人民币。”
小黄被带离园区那天,看见了那个被称为“徐老发”的男人。他正视察园区,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护卫。小黄惊讶地发现,这个掌控着14个诈骗园区、犯下数千起罪行的魔头,看起来竟如此普通。
在交接点,小黄看见了潮汕商会的人——几个神情冷峻的商人,他们与园区守卫对峙的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人我们带走,钱已到账。”
小黄颤抖着走过那条分隔地狱与人间的线。当他坐上商会的车,回头看时,那座吞噬了他三个月生命的诈骗园区渐渐消失在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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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归途
回国后的小黄被诊断出左耳永久性失聪,腰部和手部多处陈旧性骨折,以及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再也不能回修车厂工作,巨大的噪音会让他陷入恐慌。
夜晚,他常常梦见那个铁笼,梦见墙上那些血手印,梦见罐中浸泡的人类手指,梦见主管手中的铁棍。
小黄的父亲卖掉了家里的渔船,开始偿还债务。他说:“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回来就好。”
在心理咨询师的诊所里,小黄第一次完整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说到林婷,说到她脖颈上那条银色项链,说到她数钱时冰冷的表情。
“我恨她,但更恨自己。”小黄轻声说。
咨询师沉默片刻,回答:“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些诈骗集团精心设计陷阱,他们拿捏人性。”
一天,小黄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中国警方与缅甸执法部门合作,成功抓获徐老发,摧毁了包括凯旋园区在内的多个诈骗窝点。警方披露的细节触目惊心——园区里都是铁栏杆,到处都喷溅血迹,每个园区都有大铁笼子。
小黄关掉电视,走到窗前。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知道,在缅北那些高墙之内,仍有成千上万人被迫每日敲打键盘,发送着“你好”、“在吗”、“有个兼职感兴趣吗”。据估计,仅缅甸就有至少12万人被强迫从事网络诈骗。
他们和他一样,曾是“行走的人民币”。
而现在,他自由了,却永远失去了部分听力,失去了对世界的信任,失去了青春的纯真。
但他还活着。
小黄拿起笔,开始记录自己在缅北的经历。每一笔,都像是从心里挖出的碎片;每一画,都带着铁笼里的寒气。
“我写下这些,不仅为了疗愈,更为了警示。”他在第一页写道,“如果你看到高薪招聘的广告,如果你遇到完美的网友,如果你梦想着境外致富...请先问问自己:为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在我头上?”
“真正的机会,永远不会要求你付出尊严和自由为代价。”
窗外,湛江的海平面反射着粼粼波光。小黄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但或许,他可以用残破的双手,为他人筑起一道警示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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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截至2025年,缅北相关地方执法部门共向中方移交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5.3万名。潮汕商会两年间从缅北、妙瓦底等地区救出170余名被困国人。
然而,在东南亚边境地区,仍有数百个诈骗中心在运作。这些现代集中营的存在,是对人类文明的公然挑战。
反诈斗争,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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