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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襄阳暗涌，狭路逢故；冷眼释因，醋海微澜
桃花岛虽好，久居亦生倦。林霄一句“想去瞧瞧蓉儿的热闹”，黄药师便无可无不可地应了。欧阳克默默备舟，将项圈处理得更为隐秘，如同准备一件献给主人的重要祭品。
轻舟抵岸，襄阳城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郭靖黄蓉见他们到来，惊喜异常。郭芙欢叫着扑入林霄怀中。黄蓉亲昵挽住林霄手臂，诉说着抗蒙琐事。
林霄听了片刻便觉无趣，拉着黄蓉要去市集。黄药师由得他去，自与郭靖叙话。欧阳克如影随形，低垂眼眸，却将周遭一切风险尽数纳入感知。
市集熙攘，尘土飞扬。林霄蹙眉正欲回转，忽闻前方骚动，夹杂着少年愤怒呵斥与兵刃碰撞之声！
人群惊慌散开。只见一个衣衫破旧却眉目俊朗惊人的少年，正持一柄锈迹斑斑的怪异长剑，护着一位白衣如雪、容颜清冷绝俗的女子，与几名蒙古武士对峙。少年眼神桀骜如狼，戾气外露；女子面无表情，空灵若仙。
正是杨过与小龙女！
“啧，襄阳城里也能碰到鞑子闹事？”黄蓉皱眉，欲唤卫兵。
林霄目光扫过场中，在那白衣女子身上略微停顿。他记得这身服饰与气息，终南山古墓那位故人（古墓掌门）的弟子。看在当年古墓内那位的几分情面，以及一丝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古墓派向来避世，何以弟子会卷入这等纷争？
眼见一名蒙古武士狞笑着挥刀砍向小龙女，而那桀骜少年目眦欲裂欲救，林夕阳色的眼眸微冷，并非为救人，更多是厌烦这吵闹打断了他的闲情，加之那一点故人情分与好奇。
电光火石间—— 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插入战局！无人看清动作，那挥刀武士便如遭无形重击，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塌货摊，再无动静。手法干净利落，透着一种漠视生命的冰冷。
林霄轻飘飘落于小龙女与杨过身前，袖袍拂下，仿佛只是掸去尘埃。他甚至未多看那紧张戒备、满身是刺的杨过一眼，那双夕阳色的眼眸直接看向小龙女，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古墓派何时也管起这般闲事了？”
小龙女在林霄现身的刹那，清冷眸子里那万年不变的冰湖，便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这张妖异魅惑、过目难忘的容颜，她绝不会认错——正是当年终南山古墓外，与黄药师一同现身的神秘人。他的容貌绝非世间能有，俊美近邪，却又奇异地糅合一丝纯真，矛盾至极，也令人印象深刻至极。 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无波，却比平日多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审慎：“多谢阁下出手。非是我等寻事，是他们无故纠缠。”
此时，那被无视的杨过见林霄竟直接与“姑姑”对话，且语气平淡熟稔，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被轻视的不忿，又见林霄容貌绝世，气质特殊，与“姑姑”站在一起竟…他猛地打断，横剑身前，语气冲撞：“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林霄这才仿佛注意到他，夕阳色的眼眸淡淡一瞥，那目光冰冷而疏离，如同看一件死物，丝毫不因他的桀骜或容貌有任何波动，反而闪过一丝极淡的厌烦——他向来不喜这等浮躁无礼、浑身是刺的性格。
“过儿，不得无礼。”小龙女轻声制止，她看向林霄，解答了他的疑问，亦是对他出手的回应：“师门有变，需离古墓暂避。途经此地，遇鞑子生事。” 言简意赅，并未详述李莫愁逼迫等内情，但已解释缘由。
林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古墓内部争斗？他对此并无兴趣，只是解答了那点微末好奇。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并无深谈之意：“原来如此。”
此时黄蓉已指挥卫兵拿下其余蒙古武士。她走上前笑道：“原来是你们。怎地在城里和蒙古人动起手了？” 她目光在林霄和小龙女之间转了转，有些好奇小爹爹何时认识了这位冰山美人。
杨过哼了一声别开脸，姿态别扭，但眼角余光仍忍不住瞟向林霄，心中惊疑不定，对此人身份和与姑姑的关系充满猜测与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警惕。
林霄却已失了兴趣，他对小龙女无感，对杨过更是厌烦， 方才出手仅是顺手加之还古墓掌门一个小小人情（提供赵副将尸身及让其离开）。他转向黄蓉，语气慵懒：“热闹看完了，无趣。回吧。”
一直沉默如影子般的欧阳克，此刻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他敏锐地察觉到主人对那少年毫不掩饰的冷淡与厌烦，以及对那女子也只是平淡待之，并未有丝毫额外兴趣。 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嫉妒与恐慌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庆幸与满足。他依旧低垂着头，但周身那股危险的戾气已悄然收敛。
黄药师不知何时已立于人群外，目光淡淡扫过场中，将林霄对杨过的冷淡与对小龙女的平淡尽收眼底，眸中那一丝微沉之色悄然散去，恢复一贯的深邃平静。
小龙女再次对林霄微微颔首，算是告别，随即对杨过道：“过儿，我们走。”
杨过虽满心疑问和不爽，但见姑姑发话，只好狠狠瞪了林霄背影一眼（尽管对方根本懒得看他），拉着小龙女迅速离去。
林霄甚至未再看他们消失的方向，径直走向黄药师，很自然地偎进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嗯~累了，回去你要给我揉揉手腕，刚才震得有点酸。” 语气娇气，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黄药师顺势揽住他，指尖轻轻握住他手腕，内力温润地探入：“好。” 语气纵容。
欧阳克沉默跟上，目光依旧紧紧缠绕在林霄身上，但之前的恐慌已被一种扭曲的安心感取代——主人眼中，果然只有黄岛主和他…只有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郭府，欧阳克服侍林霄沐浴时，动作格外轻柔虔诚。
林霄闭目养神，忽然随口道：“古墓派倒是没落了些，小辈都被人逼得离巢了。”
欧阳克手中动作未停，恭敬应道：“是她们无能，不及公子万分之一。” 他心中窃喜，主人果然对那两人毫无兴趣。
林霄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外间，黄药师与郭靖对弈，落子时间：“那少年，便是杨康之子？”
郭靖叹：“是。过儿他…性子偏激，但本质不坏…”
黄药师不再多言，指尖白子落下，清脆一响。他已知晓，那少年于霄霄而言，不过尘埃，不足挂虑。
襄阳一夜，风波乍起又平。 冷眼释因，妖颜惑目却未动心分毫；戾雁嘶鸣，难入蝶翼视野之隅。 醋海微澜暂息，桃岛之舟，终将载着其永恒的主角，驶回那欲望与沉沦的温柔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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