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怀孕后的日子,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被加速。高途的身体成了最精密的仪器,也成了最需要小心呵护的温室。妊娠反应并未因沈文琅持续的信息素安抚而彻底消失,它像潮汐般时起时落,折磨着高途本就敏感的神经和虚弱的身体。但沈文琅的存在,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将那些最汹涌的波涛挡在了外面。
沈文琅彻底进入了“筑巢”状态。他将自己的办公地点完全搬回了家中书房,非必要绝不外出。hS集团的核心事务通过视频会议和加密通讯处理,其余琐事则全权交由值得信赖的副手和花咏打理。他的整个世界,收缩成了这间公寓,以及公寓里那个需要他全身心守护的人。
他的生活节奏完全围绕着高途的需求运转。清晨,在高途因晨吐醒来前,沈文琅就已准备好温水和苏打饼干放在床头;白天,他根据高途的精神状态,时而陪他浅眠,时而为他读书,时而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处理工作,确保信息素的释放如呼吸般自然持续;夜晚,他睡得极浅,高途任何细微的翻身或不适的呻吟都能让他立刻醒来,安抚、按摩、递水,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高途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身体上的不适无法避免,他依旧消瘦,脸色苍白,食欲不振。但那种初闻孕讯时的恐慌和疏离感,却在日复一日的紧密相伴中逐渐消融。他开始习惯甚至依赖沈文琅无微不至的照料和信息素的包围。有时,他会无意识地追寻着沈文琅的气息,在沈文琅暂时离开房间时,表现出细微的焦躁不安,直到那清冽的鼠尾草香气重新靠近,才会平静下来。
一天下午,高途难得有了一些精神,靠在沙发上小憩。沈文琅坐在旁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阳光透过纱帘,暖融融地照在两人身上。高途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索着碰到了沈文琅的衣角,然后轻轻拽了拽。
沈文琅立刻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合上电脑,转身握住他微凉的手:“怎么了?不舒服?”
高途没有睁眼,只是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拉近,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背,像一只寻求安抚的猫崽,发出模糊的呓语:“……别走。”
沈文琅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调整姿势,索性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让高途的手能更舒服地贴着自己。他不再工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高途重新陷入安稳的睡眠,另一只手极轻地、有节奏地拍着他的手臂。这种全然的依赖,比任何情话都更让沈文琅感到被需要,也让他肩上的责任感和保护欲愈发沉重而甜蜜。
饮食成了最大的挑战。高途的口味变得极其刁钻和善变,往往沈文琅精心准备的食物,他只尝一口就推开,甚至闻到味道就会反胃。沈文琅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只是默默地记下高途能接受的食物,然后不厌其烦地尝试新的菜谱。厨房里常常能看到他系着围裙,对照着平板上的孕妇食谱,眉头微蹙地研究着如何将食物做得更清淡、更易入口、营养更均衡。当某道菜终于合了高途的胃口,看他多吃了几口时,沈文琅眼中会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比谈成一笔大生意还要满足。
孕期的omega会本能地“筑巢”,为自己和胎儿营造最安全舒适的环境。高途虽然性格内敛克制,但这种本能依旧悄然显现。他会对卧室的布置提出细微的要求,比如窗帘的遮光性要好,枕头的高度要调整,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收集一些柔软舒适的毯子和靠垫堆在床边。沈文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他不动声色地满足着高途的一切需求,将卧室布置得更加温馨、私密、充满安全感,仿佛一个真正密不透风的巢穴。
夜晚,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光。高途常常因为尿频、抽筋或心悸而醒来。每次他稍有动静,沈文琅都会立刻惊醒,打开昏暗的床头灯,用信息素将他包裹,低声询问:“要喝水吗?还是想去洗手间?”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扶他起身,陪伴左右,再伺候他重新躺下,按摩抽筋的小腿,直到他再次安稳入睡。整个过程中,沈文琅没有一丝被扰清梦的烦躁,只有全然的耐心和呵护。
在这个被沈文琅用爱和信息素精心构筑的“巢穴”里,高途虽然依旧被身体的不适困扰,但内心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被一个人用尽全力守护着。这种安全感,慢慢滋养着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也让他开始尝试着接受腹中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
一次产检后,医生告知胎儿发育良好,但需要高途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和充足休息。回家的车上,高途看着窗外,忽然轻声说:“它好像……很坚强。”
沈文琅正在开车,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它”指的是什么。他心中一动,伸手握住高途放在腿上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低声道:“像你。”
高途没有回头,但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极轻地“嗯”了一声。
筑巢的不仅是高途,更是沈文琅。他用无尽的耐心、细致的关怀和源源不断的信息素,为他的omega和未出世的孩子,搭建了一个足以抵御外界一切风雨的、爱的堡垒。在这个堡垒里,脆弱被允许,依赖被鼓励,爱是唯一的法则。尽管前路依然挑战重重,但此刻,这个小小的家,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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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一帘幽梦
春风十里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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