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的钟声落下时，陆哲远手中的研究笔记还散发着旧纸张特有的气息。窗外，便利店的灯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流浪猫蜷缩在纸箱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 第八十九个 8 月 8 日，在得知张启元与 8 月 8 日实验的隐秘关联后，带着对真相的迫切探寻，悄然开启。
昨夜梦里，张启元隐居小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清醒后，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在陆哲远脑海中挥之不去：张启元的失踪时间是十年前 8 月 8 日实验事故后，而时序科技成立的时间，根据他之前查到的资料，正是在十年前的年底。两者时间如此接近，会不会张启元根本没有 “失踪”，而是以 “陈景明” 的名义，成立了时序科技，继续进行他的 “时间粒子” 实验？
“陈景明是魏明轩的学生，张启元曾是 A 大物理系教授，陈景明还旁听过张启元的课……” 陆哲远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梳理着线索，“如果张启元想隐藏身份，借用学生的名义成立公司，并非不可能。而且时序科技的实验方向，和张启元当年的研究完全一致，这绝不是巧合。”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陆哲远决定从最基础的线索入手 —— 找到当年认识张启元的大学同学，或许能从他们口中，找到张启元失踪前后的异常痕迹。
上午，陆哲远没有去废弃码头，也没有联系楚瑶，而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学同学群。群里依旧热闹，不时有人分享工作日常、家庭琐事，但很少有人提及当年的老师。他犹豫了一下，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大家还记得当年教我们物理学的张启元教授吗？有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消息发出后，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几分钟，才有同学陆续回复。
“张启元教授？有点印象，好像是个挺儒雅的老师，戴着金丝眼镜。”
“是啊，讲课很有意思，就是脾气有点怪，经常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
“下落？不清楚啊，当年听说他实验出了事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好像是辞职离开学校了吧？”
大家的回复都很简短，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陌生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张启元的具体去向。陆哲远不甘心，单独私聊了几个当年和他关系不错、且经常去张启元办公室请教问题的同学。
第一个私聊的是班长李昊，当年他是物理系的学霸，经常协助张启元整理实验数据。“李昊，还记得张启元教授吗？当年你和他接触最多，有没有发现他实验事故前有什么异常？比如和陌生人接触，或者提过要做什么特别的事？”
李昊的回复很快：“张教授啊，印象挺深的，他对我特别好，还推荐我去国外深造。不过异常…… 好像没有吧？他那人一门心思都在实验上，平时很少和人打交道。事故发生后，我去他办公室帮着收拾东西，发现他的电脑、实验笔记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没用的旧书。当时还觉得奇怪，后来听说是被学校回收了，也就没多想。”
“那他有没有提过一个叫‘陈景明’的学生？” 陆哲远追问。
“陈景明？没印象了。张教授带过的学生挺多的，除非是特别优秀的，否则很难记住名字。” 李昊回复道。
陆哲远又私聊了当年的学习委员王璐，她曾是张启元的课代表，经常帮他收发作业。“王璐，你当年经常去张教授办公室，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来找他？或者他有没有说过要和什么公司合作？”
王璐的回复带着歉意：“抱歉啊，陆哲远，我对张教授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办公室里全是书和实验器材，每次去都觉得很压抑。陌生人…… 好像没见过，他很少见外人。合作公司什么的，更是没听过。对了，他事故前一周，好像请过几天假，回来后脸色特别差，像是没休息好，当时我还问过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说没事。”
“请假？” 陆哲远心里一动，“你还记得他请假的具体时间吗？是不是 8 月 8 日前后？”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临近开学那几天。” 王璐回复。
陆哲远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张启元在实验事故前请假，回来后脸色变差，很可能是那段时间去见了 “神秘合作者”，也就是时序科技的前身势力，或者在那段时间，就已经规划好了 “假失踪” 的计划。
为了获取更多信息，陆哲远决定线下约见几个当年和张启元接触密切的同学。他联系了李昊和王璐，还有另外两个曾跟着张启元做过实验助手的同学，约定中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中午十二点，陆哲远准时到达餐厅。李昊和王璐已经到了，另外两个同学 —— 赵宇和孙婷也随后赶到。几人久未见面，起初还在聊各自的生活，气氛轻松愉快，但当陆哲远提起张启元时，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当年实验事故发生时，你们就在现场，对吗？” 陆哲远开门见山，目光看向赵宇和孙婷，“能和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官方说是‘设备老化引发的爆炸’，但真的是这样吗？”
赵宇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我和孙婷正在帮张教授记录实验数据，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实验台就炸了。烟雾很大，我们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至于设备老化…… 好像之前确实有问题，张教授提过好几次要更换设备，但学校一直没批，说资金不够。”
“那爆炸后，你们见过张教授吗？” 陆哲远追问。
“见过一次，在医院。” 孙婷轻声说，“他受了点轻伤，在医院包扎。当时我问他实验数据怎么办，他只说‘不用管了，都结束了’，眼神特别奇怪，像是失望，又像是解脱。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结束了？” 陆哲远心里泛起疑惑，张启元说 “都结束了”，是指实验结束了，还是指他在 A 大的教书生涯结束了？如果他当时就计划成立时序科技，那这句话更像是一种 “告别”。
“对了，” 李昊突然想起什么，“当年张教授离开后，学校很快就来了一批人，把他办公室和实验室里的东西全都运走了，说是‘清理报废设备’，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些设备里还有很多能用的，而且他的个人物品，比如照片、书籍，也都被一起运走了，像是在刻意销毁他留下的痕迹。”
陆哲远的心猛地一沉，学校如此 “彻底” 地清理张启元的物品，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如果张启元真的是时序科技的负责人，那他当年很可能已经有了强大的 “后台”，能让学校配合他 “抹去” 存在过的痕迹。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张教授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陆哲远最后问道，“魏教授说他家人在他失踪后也搬了家，断了所有联系。”
几人都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只知道他有个妹妹，好像是做护士的，但具体叫什么、在哪家医院，都不清楚。” 王璐说，“张教授很少提自己的家人，我们也没问过。”
整个见面过程，陆哲远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同学们对张启元的记忆，都停留在 “儒雅”“专注实验”“脾气古怪” 等模糊的印象上，关于他的失踪，更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有用的信息，仿佛张启元从他们的记忆里，被刻意 “模糊” 了。
离开餐厅时，陆哲远心里满是失落与疑惑。张启元的失踪，太过 “干净”，干净得不像一场意外，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 “消失”。而时序科技的成立，又与他的失踪时间如此契合，实验方向如此一致，这一切都指向张启元就是时序科技幕后真正的负责人。但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猜想。
下午，陆哲远来到 A 大物理系的教学楼。这里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走廊里挂着历代优秀教师的照片，却唯独没有张启元的身影。他走进当年张启元带他们做实验的实验室，现在已经换了新的设备，墙上贴着新的实验规程，看不到任何当年的痕迹。
“同学，你找谁？” 一个年轻的老师走了进来，看到陆哲远站在原地发呆，疑惑地问。
“我是这里的往届学生，想找当年张启元教授的资料，请问学校档案室里还有吗？” 陆哲远问道。
“张启元？” 年轻老师皱了皱眉，“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在这里任教五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位教授。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陆哲远心里一惊，张启元在 A 大任教多年，竟然连在职的老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绝不可能是 “忘记”，而是有人在刻意 “抹去” 他的存在。
离开教学楼，陆哲远来到学校档案室。说明来意后，档案管理员在电脑上查了很久，摇着头对他说：“抱歉，没有找到‘张启元’的相关档案。系统里显示，十年前确实有一位物理系教授离职，但姓名那一栏是空白的，只有一个编号，其他信息都没有记录。”
“空白？编号？” 陆哲远心里的疑惑更加强烈，“怎么会空白？离职原因呢？”
“离职原因也没有记录，只有一个‘个人原因’的备注。” 档案管理员无奈地说，“可能是当年系统升级，资料丢失了吧。”
陆哲远知道，这绝不是 “资料丢失”，而是有人在背后操作，刻意隐藏了张启元的所有信息。
傍晚，陆哲远来到清禾花坊。叶清禾看到他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怎么了？看起来很疲惫，是不是调查不顺利？”
陆哲远接过她递来的向日葵，叹了口气：“我在查一个关键人物，可所有人对他的记忆都很模糊，连学校的档案都被处理过了，像是有人刻意要抹去他的存在。”
叶清禾没有追问，只是温柔地说：“别着急，慢慢来。有时候，越想隐藏的秘密，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绽。就像这向日葵，就算被乌云遮住，也会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
陆哲远看着叶清禾温柔的笑容，心里的疲惫渐渐消散。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不会放弃的。”
离开花坊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陆哲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从同学和学校那里得不到线索，那就换个方向 —— 从张启元的妹妹张启月入手。魏明轩说她当年在一家医院当护士，只要找到她，或许就能知道张启元的真实下落。
凌晨零点的钟声响起时，陆哲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当年的大学毕业照。照片上，他站在人群中，身后不远处，正是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儒雅的张启元。他仔细看着张启元的脸，试图从这张旧照片上，找到与 “时序科技负责人” 相关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看到张启元站在时序科技的实验室里，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正在进行 “时间粒子加速实验”，而他的身边，站着的正是魏明轩口中的 “陈景明”。当他想靠近看清两人的脸时，画面突然破碎，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光。
他知道，明天，他要开始寻找张启月的下落。这或许是解开张启元身份之谜的唯一线索，也是揭开时序科技秘密、打破时间循环的关键一步。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他都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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