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镜界迷城》demo引发的巨大轰动——上线三天b站播放破千万,taptap预约量暴涨至五十万,玩家自发组建的讨论群塞满了“求内测码”的留言——和成功反击恒星带来的行业声望,连恒星高管都在公开场合隐晦承认“低估了织梦的创造力”,织梦工作室彻底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
投资邀约像雪片般纷至沓来,西装革履的投资经理挤在原来的小会议室里,递来的term Sheet上,估值数字比沈哲当年的“魔鬼合约”翻了十倍,还承诺“绝不干涉核心创作”;各大平台更是主动低头,字节、腾讯的游戏平台负责人亲自登门,带着定制项目的需求文档,排期直接排到了明年q4,连春节档的合作框架都提前抛了过来;hR的企业微信每天被未读消息淹没,邮箱里躺着的简历,抬头不乏网易、米哈游的资深策划,甚至有腾讯互娱的主程序,附言里清一色写着“想跟着林曦做真正的好游戏”。
工作室终于告别了市中心老旧写字楼的15层——那地方一百平挤着二十多个人,美工的画架挨着程序的主机,咖啡机从早嗡嗡响到深夜,夏天空调不够用,大家总光着膀子改bug——搬到了城东创意产业园区的独栋小楼。米白色的外墙爬着青藤,一楼是摆着藤椅和遮阳伞的开放式休闲区,落地窗外种着薄荷和迷迭香;二楼是分区明确的办公区,每个部门都有独立的玻璃会议室,连录音棚都装了专业的隔音棉;走廊里挂着《镜界迷城》的概念原画,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浅木色地板上,空气里飘着前台小姐姐新买的柑橘香薰,再也没有了以前挥之不去的咖啡焦糊味。扩编的团队坐满了工位,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连茶水间的冰箱里,都常年堆着满满的可乐和酸奶,一切都透着蓬勃的生机。
然而,高速扩张的背后,是前所未有的管理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悄勒紧了每个人的肩膀。
陆岩作为内容总负责人,原本总梳着整齐的短发,衬衫袖口扣得一丝不苟,现在却天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的办公桌上堆着五六个项目的创意大纲,每本都夹着密密麻麻的蓝色批注,刚和A项目的策划聊完“赛博修仙”的世界观,转身就要对接b项目的美术风格,连喝口水的间隙都没有,手指敲键盘敲得指节发红,有时说着话,眼神会突然飘向电脑屏幕,显然是又想起了没改完的策划案。
苏瑾更不必说,以前总穿干练的小西装,妆容精致得连睫毛都根根分明,现在包里随时揣着卸妆棉和豆沙色口红——赶场似的跑行业峰会,上午还在上海和平台谈分成,下午就飞北京接受《游戏日报》的专访,手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微信提示音几乎没断过。有次在电梯里,她靠着轿厢壁差点睡着,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签的合作协议,指甲盖因为熬夜有点泛白。
就连新加入的秦涯,也被技术团队的扩张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刚来时,技术组只有五个熟门熟路的老伙计,现在一下子扩充到二十多个,有从大厂出来、习惯“流程大于效率”的资深工程师,也有刚毕业、写代码全凭手感的技术天才;有人死磕c++写核心逻辑,有人偏爱python快速迭代,每天的代码评审会都能吵得面红耳赤。秦涯每天要花两小时调解分歧,晚上还要熬夜看各小组的进度报告,黑框眼镜的度数悄悄涨了五十度,桌上的保温杯里,枸杞放得越来越多。
林曦作为工作室的灵魂和最终决策者,压力更是呈几何级倍增。她不再是那个能窝在创作室里,抱着速写本涂涂画画一下午的创作者了——现在速写本被堆在办公桌角落,落了层薄灰,取而代之的是一摞摞待签的文件和项目报表。她每天早上八点到公司,先开半小时管理层晨会,接着是投资对接会、项目风险评估会、人事晋升沟通会;中午和媒体吃饭,要笑着应对“织梦下一步规划”的追问;下午签财务报表、审批团建预算,还要抽空解决“新策划和老员工不合”的鸡毛蒜皮;晚上陪团队加班到十点,回家路上还要接投资人的电话。有次连续三天只睡了不到十小时,她说话时声音都带着沙哑,眼底的乌青用遮瑕膏都盖不住,连最喜欢的薄荷糖都忘了吃,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换了一个又一个,全是空的。
深夜十一点的会议室,投影仪早已关掉,只剩下桌上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陆岩靠在椅背上,双手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腹按出了淡淡的红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停留在明天要过的三个项目方案上,杯里的菊花茶早就凉透了。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我们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家公司。”
成长的烦恼,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猝不及防,像夏天的暴雨,浇透了所有人的忙碌,也浇透了那些藏在光鲜背后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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