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建筑危楼鉴定员,我发现一栋待拆老楼的沉降数据每天自动更新。
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规律显示大楼正在缓慢自转。
业主惊恐地告诉我:
“这楼是活的,它在挑选住户...”
我不信邪,带着设备亲自住进顶楼空房。
凌晨三点被墙体蠕动声惊醒。
只见GpS定位仪上的经纬度——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对讲机传来同事崩溃的嘶吼:
“快跑!整栋楼在平移!”
“它朝着市中心方向...”
“像在觅食。”
---
市建筑安全鉴定中心,下午四点。
空气里弥漫着打印纸、灰尘和一种属于陈年卷宗的霉味。林凡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最后一份常规鉴定报告归档。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疲惫的脸,桌角摆着吃了一半早已冷透的盒饭。
“林凡,还没走?”同事老王探头进来,“有个急活,西山那边,‘福安苑’3号楼,拆迁前的最终鉴定,资料发你了。”
林凡叹了口气,点开邮件。“福安苑”,一个颇有年头的职工家属院,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只剩零星几家钉子户,3号楼是其中最老的一栋,七层,红砖外墙,据说快四十年了。拆迁队在前期勘察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要求做最终安全评估。
他快速浏览着附件里的前期数据——结构图纸、历年检修记录、最近的沉降观测点初始数值……一切看起来平平无奇。直到他点开那个名为“持续沉降监测数据(自动)”的Excel表格。
表格记录了过去三十天,布置在3号楼地基和关键承重结构的十几个监测点的每日沉降值。数据从十天前开始,不再是静止的,而是每天都在变化,虽然幅度极小,但……持续不断。
这本身不算太奇怪,老楼沉降是常态。
但林凡的眉头渐渐皱紧了。
这些变化……太有规律了。
不是单纯的下降或抬升,而是一种……带有方向性的、近乎完美的平滑变化。而且,所有监测点的变化趋势,隐隐构成了一种……环绕某个中心点的……旋转模式?
他调出大楼的平面图,将监测点位移数据用矢量箭头标注上去。
屏幕上呈现出的图案,让他后背莫名一凉。
所有箭头,并非指向大楼中心,而是呈现一种逆时针的、缓慢的涡旋状分布!仿佛整栋大楼,正在以一个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绕着某个无形的轴心……自转?!
他放大数据,看向位移数值。
-0.000127m
+0.000094m
-0.000203m
……
单位是米,数值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六位。每天的变化量级在零点几毫米之间。这种精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建筑沉降的范畴,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运转数据!
林凡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立刻检查了数据来源和传感器型号——都是最普通的民用级监测设备,绝对不可能产生如此规律且高精度的“噪声”。
是系统错误?他尝试联系提供数据的拆迁队技术员。
电话接通,对方一听是问3号楼的数据,语气立刻变得有些古怪:“林工,那数据……你看看就行了,别太较真。那楼……有点邪门。”
“邪门?什么意思?”
“我们也说不清,就是……仪器放上去,读数自己就会跳,关都关不掉。而且……”技术员压低了声音,“我们有个老师傅,以前参与过这楼的建设,他说……这楼打地基的时候,就出过怪事,下面……好像挖到了不该挖的东西。”
不该挖的东西?林凡心里嘀咕,是墓穴?还是特殊地质?
“反正您尽快出报告吧,拆迁队等着呢,只要没有明显结构风险就行。”技术员匆匆挂了电话。
林凡盯着屏幕上那诡异的涡旋矢量图,一种职业性的怀疑和强烈的好奇心交织在一起。他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看。
第二天,林凡带着更精密的仪器来到了福安苑。小区几乎已经搬空,杂草丛生,一片破败。3号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角落,红砖墙斑驳脱落,窗户大多破损,像一个被遗弃的巨人。
他在楼外重新布设了高精度GpS定位点和倾斜传感器,然后在楼内逐层检查。楼道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废弃家具和垃圾,空气中有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大部分房门都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当他检查到五楼时,一个虚掩的房门后,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谁啊?”
林凡推开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破旧的藤椅。
“阿姨,您好,我是建筑鉴定中心的,来做楼体安全检查。”林凡出示了工作证。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缓缓道:“检查?检查有什么用……这楼,死不了。”
林凡一愣:“阿姨,您说什么?”
“我说,这楼是活的。”老太太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它在挑人哩……合它心意的,就能住得安稳。不合心意的……哼,早就搬走了,或者……”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让林凡脊背发凉。
“活的?挑人?”林凡觉得这老太太可能是独居太久,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你不信?”老太太歪着头,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晚上住一晚,你就知道了……就住顶楼,西头那间,一直空着……它最近,好像对那儿挺感兴趣……”
林凡谢过老太太,心里却更加疑惑。他上到七楼,找到西头那间空房。里面同样空无一物,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奇怪的是,墙壁看起来异常……干净?不是指卫生,而是那种粉刷层,光滑得有些不自然,像是……新的一样?与其他楼层斑驳的墙面形成鲜明对比。
他在房间中央架设了便携式高精度GpS接收仪和动态应变仪,设定为连续记录模式。
回到鉴定中心,他调取了新布设的仪器数据。
结果让他头皮发麻!
GpS数据显示,3号楼的平面位置,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超过五厘米的水平位移!而高精度应变仪则记录到了楼体结构极其细微、但持续不断的……低频振动和形变!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建筑沉降或变形!这栋楼,真的在动!
数据不会骗人。老太太的话,拆迁队技术员的讳莫如深,还有那诡异自转的沉降数据……所有线索指向一个荒谬而恐怖的结论。
林凡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无法接受“楼是活的”这种说法。他必须找到科学的解释!地质异常?地下水流?还是某种未知的物理效应?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型——他要亲自住进去,实时监测,找到真相!就像那个老太太说的,住顶楼西头那间!
他不顾同事老王的劝阻(“林凡你疯了?那楼邪性!以前就有过住户失踪的传闻!”),带着露营装备、高强度蓄电池和所有能带的便携监测设备,在傍晚时分,再次进入了福安苑3号楼,701室。
夜色渐深。
楼里死寂一片。偶尔能听到风吹过破损窗户发出的呜咽声,像是低泣。没有电,他只能依靠头灯和设备的屏幕光。各种仪器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运行指示灯,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
他躺在地上的睡袋里,毫无睡意,耳朵竖起着,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前半夜,风平浪静。只有仪器记录纸上,那代表楼体轻微蠕动的曲线,在持续地、缓慢地起伏。
凌晨两点多,林凡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惊醒!
一种声音!
不是风声!
是来自……墙壁内部!
极其细微,但又无处不在的……“沙沙……窸窣……”
像是无数细小的砂砾在摩擦,又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在缓慢流动,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体内部,轻轻地、持续地……蠕动!
林凡瞬间睡意全无,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猛地坐起身,抓过头灯,照向最近的墙壁。
雪白的光斑下,墙面依旧光滑平整,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那“沙沙……窸窣……”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仿佛整栋楼的墙壁内部,都变成了某种活物的腔体,正在缓慢地、规律地收缩、蠕动!
他猛地扑到那台高精度GpS接收仪前。
屏幕亮着,显示着实时的经纬度坐标。
他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代表经度的数字,末尾几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不断地减小!
代表纬度的数字,也同样在……缓慢地增加!
变化的速度,比他白天观测到的,快了何止百倍!
这栋楼……不仅在动,而且在以惊人的速度……平移!
“不……不可能!”林凡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炸开,血液疯狂地冲向头顶又瞬间冻结!
就在这时,他放在一旁的对讲机(为了与楼外车上留守的同事老王联系),突然“刺啦”一声,爆发出老王声嘶力竭、充满极致惊恐的嘶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几乎不像人声:
“林凡!跑!快跑啊!!!”
“楼!整栋楼在动!在平移!!”
“上帝啊……它……它朝着市中心方向……!”
老王的嘶吼带着哭腔和无法理解的震骇,几乎语无伦次:
“像……像在觅食!!!”
对讲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
林凡僵在原地,手中的头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墙角,光柱歪斜地指向天花板。
“沙沙……窸窣……”
墙壁内部的蠕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耳边。
GpS屏幕上的经纬度数字,依旧在疯狂地跳动着,记录着这栋吞噬了他的“活楼”,正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朝着灯火通明、沉睡中的市中心……
悄无声息地。
移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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