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轻笑一声，“那可怨不得我，你们总催我修炼傀儡之法。在宗门弄一堆材料，也是不容易。”
小黑继续唉声叹气，陈玄需要恢复状态，没再搭理他。
再见到翁凝荷时，她带着连玉蓉的信儿。
“母亲要见你，这段时间没来见你，不会怪我吧。”
“不妨事，小别胜新婚嘛。”陈玄笑眯眯道。
翁凝荷啐了他一口，“越来越没正行了，赶紧去吧。”
翁夜白领着诸位长老，忙活修补一事。
被劫雷毁去方圆百里的范围，不大不小的面积，若不是天机教这些年发展壮大，就被劫雷一网打尽了。
连玉蓉是在教内正殿等候，坐在翁夜白的位子上，闭目养神。
陈玄到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举动。
“陈玄，拜见天机教教主夫人。”
第一次正式见面，陈玄礼数是给足的。
连玉蓉抬眸，“不必拘礼。你既然跟了老三，不该如此见外的称呼我。叫我连姨吧。”
陈玄道一声连姨，连玉蓉瞬身来到他一侧，“没别的事，当日你以身涉险，帮我削弱雷劫，此乃大恩。本想说重酬相报，但你迟早是一家人，说报酬显得生分。”
“连姨说的是。”陈玄缓缓道，“我与凝荷，能得到连姨的支持，已经是最好的报酬。”
连玉蓉笑道：“倒也不必如此，你与凝荷情投意合，你不是灵蟾圣子，身为母亲，不会强行去干预。”
陈玄眉头微皱，莫非是敲打自己不要对秘术有额外的心思？
连玉蓉笑而不语，回到玉座。
“听凝荷说了不少你的事，仙神同修，真是个胆大的举动。”
“修行本就是逆天夺势，也不少我这一点大胆之举。”
“不错，渡过雷劫，方知大道艰难，劫尊已是如此，混元又该如如何？想来心中生出不少烦乱。”
“天陆之上，劫尊几乎已是顶点般的存在，何必自扰？”
连玉蓉点点头，“你虽然年纪尚小，修为不过灵藏，但对修行认知颇为成熟，选择仙神同修，是一条比劫尊突破混元更难的路，仙神以来，从未见过有成者。
陈玄，你是聪明人，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连姨想把凝荷带回天机教？”
“她年少时，禁区凶乱，我和夜白率领教内弟子日夜看守，彼时，凝雪凝霜虽已拜入东洲大宗，但凝荷尚小，缺少管教。
夜白动了心思，把她送去远在西洲的浩然宗，托故友孟然照顾。
如今回来已是坐府一阶，我想没有必要再留在浩然宗了。”
“此事连姨可曾向凝荷透露？”
连玉蓉摇摇头，“我知道她必然不答应，所以先来看看你的想法。”
陈玄直直看着她，“你想让我留在天机教？”
仙神同修，与女儿有男女之情，又远在东洲，各种因素相加，以连玉蓉的性子，不把他们控在身边必然是不放心的。
“我说了，你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天机教不受仙帝道场约束，你的身份即使暴露，也不怕他们来找。有我们三位劫尊护你一人足矣。
论底蕴，天机教世代传承，从第二轮仙纪存在至今，强于天陆诸多大宗。
再者，你的故人在缥缈联盟，答应留下，天机教也可以帮助他们，尽快修出坐府境，达到上品宗门的级别。”
连玉蓉一条条诱人的条件道出，她不信陈玄不动心。
然而，陈玄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心动。
“你以为我在试探你？这是我和夜白商量之后，决定单独找你聊的。你不必坏一半我们的真心。”
陈玄长舒一口气，“我刚出囚灵道场时，不只有浩然宗招揽我，还有玲珑冰森和霸焱之海，但是他们只是取乐，我相信玲珑冰森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是争强好胜。
只有二长老在不清楚我的所有底细情况下，率先找了上来。
想必这些，凝荷都与连姨说过。”
连玉蓉在玉座上，并不做声，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浩然宗是我在天陆遇上的第一个大宗，也是在我真实身份爆出之后，全宗保我的。
此等恩情，我铭记在心。
方才连姨所说条件确实诱人。
天机教本就是凝荷的家，她回来，我陪同，即便是仙神同修，也后顾无忧。
但那不符合我心中道义。
修习《正气经》，本该一身正气，凡事以利驱动，他日若有条件更丰厚者，莫非我也要舍弃天机教，舍弃凝荷，去奔赴吗？
想必这也不是连姨想看到的结果。”
陈玄说到最后，目光坚定，“从入浩然宗的一刻起，我陈玄便永远是浩然宗的弟子。只有他们弃我在先，不可能我先舍他们而去。”
“你还真是倔强。”连玉蓉无奈地摇摇头。
“连姨，这只是我小小的坚持罢了。”陈玄道。
“不愿来就不愿来吧，天机教没到央求你来的份上。”连玉蓉语气虽然有一丝不满，但更多是对陈玄的欣赏。
自己从母亲的角度考虑，让他们都来，但是本质而言，就是以利驱动，陈玄说得倒也没问题。
“凝荷说，你想去缥缈联盟看一看。这段时间，她陪我也差不多了，你们就去吧。”连玉蓉道。
陈玄确实挂念缥缈宗的人，面色一喜，“多谢连姨。”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连玉蓉目光深邃，“当年那个灵蟾圣子要是也能通过考验，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般。
能被简单几道利益诱惑的，心思本就不正，又何来长久？
何况后来已经证实他的祸心。”
“母亲，刚才你真的也是在考验？”翁凝雪从殿后走出，同行的还有翁凝霜。
“陈玄还需要考验吗？我的话是真心的，但我知道他的话也是真心的。那就足够了，何必强求呢？”连玉蓉确实感到可惜。
陈玄若是愿意来，天机教还能更上一层，有凝荷在，突破混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然还是机密，但陈玄迟早会知道。
算是便宜孟然匹夫了。纵然陈玄也是天机教的女婿，可是他终究是继承浩然宗的道统。
仙神同修，先天道体。
连玉蓉思绪飞速运转，在两位女儿身上来回兜转。
“凝霜，受过忘月之法，我不会再断你情丝。走出来了，就重新再找吧，如果有心仪的，就带回来。”连玉蓉长叹一声。
她不想二女儿就这么废了。
“你们的三妹，是不会回到天机教了。道统要传下去，只能靠你们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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