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依旧阴沉。
丫丫在顾云初怀中醒来,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还有娘亲温暖的怀抱。
她依赖地蹭了蹭顾云初,小声问:“娘亲,那些黑黑的怪物……还会来吗?”
“不会了。”
顾云初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平静而肯定,“有我们在。”
简单的洗漱,吃过干粮后,顾云初将丫丫交给慧觉照看。
慧觉盘坐在破屋前,佛光温和地笼罩着丫丫,教她辨认地上搬家的蚂蚁,试图用最平凡的生趣分散她的注意力。
顾云初、夜宸和赤练则奔向阿花婶家。
阿花婶家那低矮的土屋,在灰蒙蒙的晨光中更显破败脏乱。
院子里散落着杂物,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酸腐气味。
还未靠近,一股浓郁得恶意和怨气就扑面而来,比昨夜那些黑影更加精纯、更加根深蒂固。
赤练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味道……跟怨气成精了似的!”
夜宸手按在剑柄上,警惕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顾云初神色不变,上前敲响了那扇歪斜的木门。
“谁啊?!”
门内传来阿花婶粗哑不耐的声音,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隙,阿花婶那张横肉堆积、写满了刻薄与警惕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门外的顾云初三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是你们?!你们还敢来?!”她尖声叫道,下意识地想关门。
夜宸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门板上。
那扇破旧的木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任凭阿花婶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你们想干什么?!强闯民宅吗?!滚出去!”阿花婶又惊又怒,声音更加尖利。
顾云初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开门见山:“我们想问问,关于丫丫父母的事情。”
“丫丫”这个名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阿花婶脸上的怨毒瞬间达到了顶点,她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别提那两个短命鬼和那个小丧门星!晦气!”
“他们是怎么死的?”顾云初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怎么死的?淹死的!病死的!报应!都是报应!”
阿花婶眼神闪烁,语气激动,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恨意,
“谁让他们生出那么个东西!活该!”
顾云初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闪烁其词和那股远超寻常邻里矛盾的深刻恨意。
“据我所知,丫丫的父亲,是在她出生那天失足落水而亡。”
顾云初缓缓陈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花婶的眼睛,
“那天,你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阿花婶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立刻被更深的怨毒掩盖:
“我在哪里关你屁事!我怎么知道那个倒霉鬼是怎么掉下去的?!说不定就是被那小丧门星克的!”
“是吗?”
顾云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丫丫的母亲呢?她染上的,是什么怪病?”
“我哪知道是什么病!浑身发黑,呕血,没几天就死了!不是怪病是什么?!”
阿花婶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在用音量掩饰内心的不安,
“都是那小丧门星害的!自从她出生,村里就没好事!我家的鸡、猪,还有我那可怜的大黄……”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丫丫的“罪状”,试图将话题引开。
然而,顾云初却从她混乱而充满恨意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丫丫父亲死得蹊跷,母亲死状诡异,而阿花婶对此似乎知情,并且心怀鬼胎。
就在阿花婶骂得唾沫横飞之际,顾云初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阿花婶惊恐地挣扎,却感觉对方的手如同铁钳,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顾云初没有理会她的叫嚷,混沌灵力如同最精细的探针,瞬间侵入阿花婶的体内,直奔她的识海!
她并非搜魂,那会对凡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是要感受她情绪波动的根源,捕捉那些被深埋的、与丫丫父母之死相关的记忆碎片和……可能存在的愧疚与恐惧!
“啊——!”
阿花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觉得头痛欲裂,无数被她刻意遗忘、用怨恨掩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浑浊的河水……男人挣扎呼救的手臂……她躲在树后,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快意的眼神……
女人苍白的脸,绝望的哭泣,身上莫名出现的黑斑,咯出的黑血……
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避之不及。
还有那个被遗弃在破屋里、饿得奄奄一息的、刚失去母亲的女婴……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的……”
阿花婶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扭曲。
“是……是诅咒……是那个孩子带来的诅咒……”
顾云初猛地松开了手。
阿花婶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看着顾云初,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通过刚才短暂的接触,顾云初虽然未能读取具体记忆,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阿花婶内心深处那混合着嫉妒、恐惧、以及……
见死不救甚至可能落井下石后产生的、被长期压抑的巨大负罪感!
正是这份无法面对、无法化解的负罪感,在某种外力的催化下,扭曲成了对丫丫最恶毒的怨恨和归咎!
将她自己的罪责,全部投射到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你心中有鬼。”
顾云初看着她,声音冰冷,“丫丫父母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将自身的罪责转嫁到一个孩子身上,何其可悲,又何其恶毒!”
阿花婶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猛地抬起头,眼神疯狂:
“你胡说!是她是她就是她!如果不是她出生,怎么会发生那些事?!她是灾星!是祸害!”
她状若疯癫地爬起来,冲回屋里,拿起那根熟悉的烧火棍,就要再次驱赶顾云初几人。
然而,这一次,顾云初没有再给她机会。
一缕混沌灵力点向阿花婶的眉心!并非攻击,而是——
净化!
混沌灵力,衍化万法,亦可涤荡污秽!
“啊——!”
阿花婶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叫!
她周身那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和恶意,在混沌灵力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
她抱头痛哭,在地上疯狂打滚,那些被她压抑了多年的恐惧、愧疚、以及被放大扭曲的恨意,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她的神智。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顾云初收回手指时,阿花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
那支撑她多年的扭曲恨意。
她周身的怨气消散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萎靡,但那种刻骨的恶毒却减轻了许多。
顾云初没有再看她,转身对夜宸和赤练道:“走吧。”
“这就完了?”赤练有些意犹未尽,“还没问出什么呢!”
顾云初目光深邃。
“她的恨意根源,在于无法面对自身的罪责。
如今怨气被强行净化一部分,她需要时间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我得到了关键信息——丫丫父母的死,绝非意外和简单病故那般简单。”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异变再生!
整个槐树村,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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