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心狱回廊的废墟,团队踏入一座由凝固时光构成的殿堂。殿内没有梁柱,唯有无数透明的记忆水晶悬浮在空中,如星辰般闪烁。水晶中封存着破碎的画面:有上古修士吞噬世界本源的贪婪,有天道虚影回收能量的冰冷,还有历代 “药帝” 在轮回中挣扎的痛苦。
“这是…… 记忆殿堂。” 星陨长老的声音带着震撼,他伸手触碰最近的水晶,画面骤然清晰 —— 那是一位身着黑袍的药帝,正被天道虚影强行抽取灵力,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这里封存着天道与药帝接触的真实历史。”
林玄走到殿堂中央,那里悬浮着一枚最大的水晶,表面刻着与他古神血脉同源的纹路。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触碰水晶,庞大的信息流如洪流般涌入识海 ——
宇宙诞生之初,世界本源充沛,修士与天地共生。可随着修士数量增多,无止境的修炼开始吞噬本源,世界逐渐走向枯竭。“天道” 并非邪恶意志,而是宇宙的自我维护程序,为延缓灭亡,它将顶级修士(药帝)视为 “道种”,通过 “轮回” 和 “夺舍丹” 回收其能量与感悟,再将这些力量反哺世界,维持脆弱的平衡。
历代药帝都曾洞悉真相:有的选择屈服,成为天道的 “管理者”;有的试图反抗,却被无情抹杀;还有的陷入疯狂,试图吞噬更多本源打破循环。而秦逸舟,正是选择与天道合作的 “管理者”—— 他认为,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世界存续,是 “必要之恶”。
“原来如此……” 林玄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到前八次轮回中,自己也曾在真相面前崩溃,甚至有一次,为了活下去,他亲手将同伴推向天道的深渊,“我们不是被背叛,是被当作‘耗材’,在轮回中反复被收割。”
“这不可能!” 王浩猛地后退,撞在水晶上,画面中他被宗门抛弃的场景再次浮现,“凭什么要用我们的命,去填世界的窟窿?”
清韵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她看着水晶中天道回收能量的画面,冰魄灵脉微微颤抖:“所以秦逸舟的背叛,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维护平衡’?可这平衡,是用无数人的痛苦换来的!”
就在这时,殿堂深处突然亮起金光,秦逸舟的虚影缓缓显现。他身着丹尊长袍,周身环绕着天道的淡金色光纹,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玄,你终于看到了真相。”
“真相?” 林玄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用同伴的血、修士的命,换来的苟延残喘,也配叫真相?”
“不然呢?” 秦逸舟的虚影走近,画面在他身后展开 —— 那是世界本源枯竭的景象,无数修士在绝望中互相残杀,“若不回收药帝的能量,百年之内,苍澜界就会彻底崩塌,所有人都会死。这是唯一理性的选择。”
“理性?” 林玄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悲凉,“所以就要让大家活在谎言里,以为修炼是为了长生,其实只是在等待被收割?就要让历代药帝在轮回中痛苦挣扎,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他上前一步,周身古神血脉爆发,与殿堂的记忆水晶产生共鸣:“秦逸舟,你说这是平衡,可这平衡的背后,是无数人的绝望!如果一个世界的存续,需要彻底扼杀‘善’与‘希望’,那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死了!”
秦逸舟的虚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以为反抗有用吗?前八次轮回,哪次反抗不是以失败告终?天道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加入我,我们一起维护这平衡,至少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我选择反抗。” 林玄的声音坚定,他看向身边的伙伴,“不是为了颠覆世界,是为了打破这绝望的循环。我要让后世修士,不用再活在被收割的恐惧里,不用再用同伴的血铺就道路。”
王浩突然上前一步,咧嘴一笑,眼中却含着泪:“师兄,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宇宙存亡的大道理。但我记得,在听涛居和你一起炼药、一起对抗往生殿的日子,比什么长生都有意思!就算最后会死,我也跟你一起干!”
张虎也握紧拳头,金刚符的光晕重新亮起:“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的道,就是我的道!哪怕是对抗天道,我也不怕!”
清韵走到林玄身边,与他十指相扣,冰魄灵脉的寒气与他的古神血脉交融,形成温暖的光纹:“无论轮回多少次,毁灭多少次,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情’之一字,你的道就不会输。我会陪着你,哪怕是走向灭亡。”
星陨长老看着众人坚定的模样,眼中闪过欣慰:“我研究星象一生,就是为了找到打破轮回的方法。今日,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林玄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尽去,只剩下如古井般的深邃与坚定。他抬手,掌心燃起一缕迥异于以往的火焰 —— 那火焰不再是冰冷的规则,而是融合了人性温暖与古神力量的 “生机之火”。
“我们的目标,不再是复仇,也不是击败天道。” 林玄的声音响彻殿堂,记忆水晶纷纷震动,“我们要‘治愈’这个世界。”
他举起掌心的火焰,光芒照亮整个殿堂:“我要炼一枚前所未有的丹 —— 斩道丹。这枚丹,不用生灵做药引,不用本源当燃料,只用我们的信念与勇气,斩断吞噬与轮回的枷锁,为后世开一条新的道路!”
话音落下,殿堂剧烈震颤,无数记忆水晶同时亮起,画面中历代药帝的痛苦眼神,竟渐渐被希望取代。秦逸舟的虚影脸色骤变,周身天道光纹剧烈闪烁:“林玄,你疯了!没有天道的平衡,世界会更快灭亡!”
“灭亡,也比活在谎言里好。” 林玄的火焰愈发旺盛,他看向秦逸舟的虚影,“你选择守护一个注定终结的旧梦,而我,选择相信一个可能破灭,却拥有无限未来的新生。”
秦逸舟的虚影发出一声怒吼,试图调动天道力量攻击,却被记忆水晶形成的光罩挡住 —— 殿堂的规则,在斩道丹的理念下,开始发生逆转。
“走吧。” 林玄收起火焰,转身走向殿堂深处,“我们还有两天时间,需要找到炼制斩道丹的材料,还要阻止秦逸舟和天道的最终收割。”
团队成员紧随其后,王浩将毒囊攥得更紧,张虎的金刚符泛着金光,清韵的冰魄灵脉也重新稳定。他们不再是被动的 “耗材”,而是主动打破循环的 “开拓者”。
殿堂之外,由谎言与恐惧构筑的药帝殿开始出现裂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林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希望的光。他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艰险,甚至可能连斩道丹都没炼成,他们就会被天道吞噬。可只要还有一人相信 “新生”,这条道路,就值得走下去。
“秦逸舟,天道。” 林玄轻声呢喃,眼中闪过决绝,“这一次,我们不会再任人收割。轮回的枷锁,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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