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野虽然是个莽夫，但在涉及帮派利益和潜在威胁时，嗅觉却异常敏锐。
他捏着那张来自“神秘蓝衣姑娘”的、画着歪脖子鸽和“灰鸽”字样的皱巴巴纸条，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地去砸场子。
他先是派了几个机灵的手下，暗中盯紧了悦来赌坊，特别是那个画奇怪符号的账房。
同时，他脑子一转，想到了林啸——那个冰疙瘩虽然讨厌，但处理这种“神秘组织”的事情，他和他手下的兵显然更专业。
而且，上次小白狐狸立功后，林啸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于是，霍野难得地主动去了趟城防司令部，没像往常那样大呼小叫，而是直接将那张纸条拍在了林啸的办公桌上。
“喂，冰疙瘩，看看这个。”霍野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二郎腿，“老子手下查到的，悦来赌坊跟一个叫‘灰鸽’的组织勾搭，这符号是他们的标记。
有个神秘姑娘偷偷塞给老子的，你觉得……会不会跟上次茶楼那帮孙子是一伙的？”
林啸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张纸条。
纸张粗糙，字迹歪斜，图案幼稚，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但“灰鸽”这个代号，以及那个歪脖子鸽的符号，却让他冰冷的眼神瞬间凝聚！
这个符号，他见过！
不是在悦来赌坊，而是在之前截获的、尚未完全破译的敌方密电的附件草图中！
虽然细节略有不同，但核心特征——那只扭曲脖颈的鸽子——完全一致！
“灰鸽”……原来这就是那个潜伏颇深、行动诡秘的间谍组织在对内联络时使用的代号！
他之前一直在追查这个组织的线索，却苦于没有突破口。
悦来赌坊……竟然是他们的一处窝点？
而提供这个线索的……是一个神秘姑娘？
林啸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前几天在街角西饼店外看到的那个蓝色身影。
王铮的调查初步反馈，那个女学生名叫苏念安，来历不明，行为有些……难以界定。
如今，她又与“灰鸽”线索产生了关联？
是巧合？还是……
林啸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看向霍野：“那个姑娘，长什么样？”
霍野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挠了挠头：“没太看清，跑得贼快！好像……穿着蓝衣服，个子不高，挺瘦的……对了，眼睛挺亮！”
他努力回忆，但也只能说出这么多。
蓝衣，瘦小，眼睛亮……这些特征与王铮汇报的苏念安基本吻合。
林啸心中疑云更甚。
这个苏念安，先是引起他的注意，现在又间接提供了关键情报？她到底是谁？是敌是友？还是……被无意卷入的棋子？
他没有对霍野说出自己的全部猜测，只是将纸条仔细收好，语气依旧冷硬：
“此事我知道了。悦来赌坊，你的人暂时不要动，打草惊蛇。”
霍野一听不让他动手，有点不乐意：“喂！凭什么？老子……”
“这是军务。”林啸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涉及间谍组织，由军方处理。你若有新线索，及时告知。”
霍野看着林啸那副“老子最大”的冷脸，撇了撇嘴，但也知道这种事确实不是帮派能硬碰硬的，只好悻悻道：
“行行行，你们军方牛逼！老子等着看你们表演！”说完，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林啸在霍野离开后，立刻召来了王铮。
“两条线。”林啸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
“第一，加派人手，对悦来赌坊进行二十四小时秘密监控，重点监视账房及所有进出人员，记录所有异常。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行动。”
“是！”
“第二，”林啸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继续调查那个苏念安。重点查清她与‘灰鸽’是否有直接或间接关联，以及……她为何要向霍野传递这个信息。”
他总觉得，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学生身上，藏着不小的秘密。
“明白！”
王铮领命而去，林啸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
那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和字迹，与那个蓝衣少女的形象重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谜团的画面。
他习惯于掌控一切，而此刻，这个名叫苏念安的少女，却像一个突然闯入棋局的变量，让他无法完全看透。
不过，没关系。
林啸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无论是“灰鸽”，还是这个神秘的苏念安，他都会一一查清，纳入掌控。
棋盘已经铺开，猎手，已然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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