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营,从东营赶来的斥候急报沈星,匈奴夜袭东营。
“东方姑娘不仅漂亮,还料事如神!”沈星不由地轻声赞叹道。
“沈将军……”身边副将碰了碰沈星。
“嗯?啊,我是说,军师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咳咳……”沈星整了整军盔,起身高呼:“传令,整军备战!”
说罢,沈星领军出营,向东急行一段路,远远盯着东营动静。顺着呼啸的夜风,隐隐还能听到东边传来的厮杀声和兵刃交接的铿锵声。
“沈将军,去救吗?”副将心忧战事,忍不住发问。
“稳住,按东方姑娘,呃,按军师吩咐行事。”
终于,东营上空燃起一团火光——那便是丁麻子撤退时点燃了杆顶的草垛——沈星和南营将士看得清清楚楚。
沈星拔剑高呼:
“东营的弟兄撤了,南营弟兄们,随我追击匈奴!”
南营的将士们顶着夜风傻傻站着,早就按捺不住,一个个如猛虎一般,策马奔出。
再说北营,接到斥候急报后,阿墨立即上马整军,准备接应。
“墨儿,当心些……”东方月道。
“月儿姐放心,等我捷报!”
阿墨一声令下,率领将士冲出北营,路上顺利遇到护着辎粮撤退的东营将士,赶紧让他们通过。随后,阿墨振臂大呼:
“北营将士,随我杀敌!”
“冲啊!”
吼声震天。丁麻子听到北营士兵的冲杀声,当即勒马转身,领着方才垫后的东营士兵又杀了回去。很快阿墨杀到,东营、北营合在一处,奋勇杀敌。
匈奴人始料未及,阵型被冲得散乱,只能各自为战。
阿墨在乱军中瞅到匈奴一将,来往冲突,砍倒三名汉军,怒火中烧,大喊:“贼将休狂!”拍马直取萨哈。
萨哈回头一看,竟是阿墨,同样怒不可遏,口中大叫:“乃乃的,又是你!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阿墨与萨哈缠在一起,刀戟相接,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都直奔要害而去。
打斗正酣,沈星率领的南营将士已追到左近。萨哈隐隐听到身后又来一片喊杀声,心中惊惧。
萨哈虽是莽汉,却也数历沙场,直觉敏锐地告诉他,情势不对。他一边敌住阿墨,一边大喊:“弟兄们,咱们中计了,撤!快撤!都给我撤!”
匈奴军本就已经支撑不住,听到主将喊撤,当即转身,沿来路逃跑。谁知逃出不过半里,迎面碰上追击而来的沈星和南营汉军,一时间四面楚歌,草木皆兵,匈奴人阵脚大乱。
身后,东营和北营的汉军又掩杀过来。三营将士合在一处,杀得匈奴人一溃千里。
沈星瞅见了苦斗中的阿墨和萨哈,当即拍马助战。萨哈看见沈星手持长剑冲锋过来,撇下阿墨便跑。
阿墨怎肯放过?抽动骅影追了上去,慢慢从背后赶上,挥戟正要劈下时,不知何处飞来一支流矢。骅影一声嘶鸣,侧身腾跃,躲过来矢,再转回时,萨哈已隐没在乱军之中……
“该死!”阿墨气得咬牙切齿。
沈星赶上道:“随他去吧,先杀敌!”两人拍马,复又杀入溃不成军的匈奴军中。
汉军将士一路杀到东门之下,被城墙上的守军乱箭射住,方才回师。
此一战,萨哈原是动了小心思的。昨日汉军刚到时,就有副官献策,趁汉军立足未稳,出城偷袭。萨哈却道:
“你知汉军立足未稳,汉军自己不知道么?今日汉军必定慎之又慎,小心提防,我偏不出击。待明晚,汉军有所松懈,我再袭营,挫挫他们的锐气!”
谁知这一袭营,出城的匈奴人死伤殆尽,城中守军数量瞬时减半。萨哈捶胸顿足,哀嚎不已。
副官道:“将军不要气馁,昨天早上刚刚发现汉军时,我便已派手下去往玉门关求援。将军只需坚守,不出两日,铁勒大将军的援兵就该到了!”
此时,汉军北营则是一派喜庆。东方月以女子之身,运筹帷幄,初出茅庐便大获全胜,全军上下无不钦敬!
东方月道:“将士们,今夜之胜尚不足喜,匈奴左大将铁勒定会带兵自玉门关来援,真正的战斗在后面!不过,经此一战,匈奴守军元气大伤,必然不敢再有动作,咱们围城即可,全军趁此机会好好休整,救治伤员!”
南营、东营将士各自退去,阿墨仍在主帐陪着。
“墨儿,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阿墨却道:“月儿姐,怎么现在我反而有点紧张了?”
“怎么了?”
“你也说了,铁勒必会来援。铁勒可是匈奴左大将啊!好多年前,我亲眼见过他……确实勇武非凡!”
阿墨本想说“见过铁勒与东方卫老将军对战”,怕东方月伤心,临时收了口。
“既然他勇武非凡,咱们不与他争勇斗狠就好。” 东方月却主动提起了爷爷东方卫,“铁勒,算是爷爷的老对手了吧,爷爷对他非常熟悉。每到岁末,爷爷都会把上一年的战地札记寄回家中,我都读过,里面屡屡提到铁勒。”
东方月缓步回到桌案前,拿起一卷竹简,轻轻抚摩,阿墨跟上一看,上面的笔迹如此熟悉,正是东方卫的字。
“铁勒此人,好大喜功,生性贪婪,刻薄下属,且自恃勇武,目空一切。孙武子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给铁勒做了上好的安排,希望爷爷在天之灵助我们成功!”
东方月说完,含笑劝道:“墨儿,你虽年轻,却也数经征战,难道还要我这新兵安慰么?睡吧,明日沈将军前来例行议军时再说。”
整整一天,汉军睡得安稳,疲累尽褪,受伤的士兵也得以送往别部大营。又过一夜,探哨和一些住在郊野小村的汉民先后来报,匈奴援军正从玉门关气势汹汹地赶来,不日便到。
汉军主帐内,各营军官齐聚。东方月作了最后部署,气氛既紧张,又兴奋。
“切记,一切按计划进行,诸位莫要昏了头,造成无谓死伤!”东方月肃然下令。
“说你呢!”阿墨碰了碰沈星。
“滚!”
东方月瞥了这二人一眼,点名道:“肖将军,沈将军!”
“在!”两人异口同声。
“你二人率主力迎敌,乃是此役关键!既要逼真,又不可死伤过多,分寸拿捏,绝非儿戏,你俩可明白?”
“明白!”
“好,各位将军依计行事,祝我们好运!”
东方月一声令下,丁麻子和钱自来领一军趁夜出发,准备半路伏击铁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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